白瑜擺出了嚴肅認真的態度,她說道:“我筆下的書都是有生命的,如果爲了賺那點錢而丟了我的原則,這不是我能幹出來的事情,諸葛工作室那邊還麻煩你去商談一下。”
編輯深深的皺了眉頭,她沒想到白瑜看起來如此溫善,做事卻如此決絕,不過上頭說了,雙方協商不成,只能說明出的價碼不夠。
編輯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是個有原則的人,但是拍攝影視劇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其中還牽涉了多方面的事情,相比起徐靜,楊漣沒有那麼大的背景,如果說這部劇沒有巨資的投入,拍攝的質量也會大大下降。”
“就因爲楊漣的父親不是投資商,毀了我心中最佳女主的人選?”
“諸葛影視不是出不起大價錢的人,你的違約費,諸葛影視會付給你的,其實不管是我們網站,還是諸葛工作室,憑你個人的力量,怎麼去抗衡?不如現在退一步,大家都好下個臺階,否則會弄得很難看。”
編輯的和顏悅色盡失,往日裡對白瑜的悉心照顧,對白瑜文學上的指點,都像是一場笑話,原來一旦惹上了利益關係,就不能再保持單純了。
白瑜自嘲的笑了,盯着編輯的眼睛,毫不退懼的說道:“我知道最後還是抗衡不了,但是我爭取過了不是麼,如果你們非要這麼做,我也沒有意見,最後我只能用我的微薄之力讓我自己心裡舒坦一些,《武氏王朝》是我給你們網站的最後一本書,仁至義盡了。”
白瑜不再多說,把茶錢付了之後便離開了。在這件事情上,白瑜用“漁歌子”的身份最後還是爭取不過的,她看的分明,然而“漁歌子”不可以,經紀人的身份倒是可以試一試。
編輯只能在位置上默默搖頭,可惜了。
白瑜離開之後,腦海裡迴盪的都是編輯的那句話:“如果說這部劇沒有巨資的投入,拍攝的質量也會大大下降。”
所以說,如果有更好的投資,便可以將角色拉回來。
只是這投資也不是白瑜說拉就能拉的,重點還是要靠着公司的名義,這件事還得再拖一拖。
週六晚上七點,刑露雅主持的《模術師》進行錄製,白瑜抽了空過去,陪着刑露雅一起。
白瑜去的時候,後臺忙成了一鍋粥,但是刑露雅有單人的化妝間,好找的很。白瑜拎着一大袋子零食,找到了刑露雅,也看到了一旁等待的姚涵笑,白瑜笑着走了過去,把零食遞給了姚涵笑,“涵笑姐,給你們買的,知道你們節目錄制辛苦,連吃飯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這些可以分一分,墊墊肚子。”
白瑜去哪兒都很少是空手去的,總要帶些適用的東西,雖不珍貴,卻是雪中送炭。
姚涵笑不由分的就要去拆零食袋子了,肚子真是餓個不行,心中讚賞白瑜來的太及時了,很少見到這樣細心的人。
“真是太謝謝你了,你說你每次來都給大夥兒帶東西,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就說那個穿紅衣服的製作人,上回你來不是帶了自己做的桂花糕嗎,那小子就惦記上了,每回都念着你怎麼不做桂花糕了。”
白瑜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們不嫌棄就好了,下回你們要是喜歡吃什麼,事先告訴我,我給你們做好帶過來。”
後來大夥們都知道了,聯名列了個單子偷偷塞給刑露雅,說是讓白瑜費心,給他們做好吃的,事後白瑜知道了,把單子上的東西都做全了,什麼糕點,辣醬,果醬,蜜餞,梅子幹什麼的……
統統分給電視臺裡的人,不管身份是高是低,白瑜一個也沒落下,於是乎,白瑜的美名就在電視臺裡傳開了,連臺長都知道這麼一號人物了。
當然,那都是後話。
“露雅,節目快要開始了,先到升降梯處候着。”製作人高聲吼道,聲音之洪亮,門板都給顫了顫。
刑露雅立即拖着長裙子出了門,朝升降梯所在的地方去了,房間裡姚涵笑還拉着白瑜聊天,這兩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只聽門外“哐啷”一聲,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隨後就傳來一聲尖叫。
姚涵笑的話噎在喉嚨口,笑容隨之僵了下來,“怎麼回事?”話音剛落,人便衝了出去,隨時切換到了工作狀態。
白瑜看起來淡定的多,方纔那聲音熟悉的很,只是一個音就可以辨認出來是刑露雅的,然而那聲音短促,也不尖利,由此可以辨別外頭的情形並不算嚴重。
白瑜冷卻了笑容,跟着姚涵笑後一步出去,什麼事情看個究竟才知道。
此時後臺因爲刑露雅的一聲驚叫而炸開了鍋,裡外圍了好幾圈,還是姚涵笑一邊用吼的,一邊用肉身殺開了一條血路,白瑜跟在後頭倒是順暢的通過了,而後纔看見人羣包圍中的兩人。
刑露雅和孫巧。
姚涵笑看見孫巧,詫異的語調上揚,“孫巧?你不是下週纔出院,這個時候怎麼出現在這裡?”姚涵笑的目光往下移,盯着孫巧還打着石膏的腿,“你的腳傷還沒好,怎麼就着急回臺裡,這弄不好再整出個什麼傷來,我可不好向……咳……交代了。”
到底不好向誰交代,姚涵笑也沒說出來,應該是不方便透露對方。
白瑜卻從孫巧的反應中看出了點什麼端倪。
孫巧聽完姚涵笑的話,更是昂起了頭,嘴角的笑容盡顯得意之色,“姚主任,這回我可是真要抱不平了,某人根本不是暫時代班,而是做了小人,趁虛而入,搶了我的飯碗!你知道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看見舞臺上被他人替代的感受嗎?”
“這事我們待會兒再解決,節目馬上要開拍了,刑露雅必須上臺。”製作人還在催促,姚涵笑的目光移至刑露雅身上。
刑露雅身穿一件白色蓬蓬裙,今天扮的是童話風公主範,只是白裙子的下襬浸透了顯眼的咖色污漬,一眼看去純淨之美盡失,地上碎去的玻璃渣子,也夾雜着咖啡的殘液。
刑露雅面露難色,她哪裡知道出來會遇見孫巧,本來還想打個招呼,殊不想對方壓根沒有那個心,直接把一杯咖啡摔在了她的身上。“這裙子……”
刑露雅委屈,聲音帶着些許酸澀。
孫巧抱臂站立,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姚涵笑立馬吼了一句,“服裝組呢,還有沒有備用的服飾?”
“涵姐……服裝組每回都只會做一件主持人的衣服,怕是找不到備用的。”
難道刑露雅只能這樣上臺嗎?
就在姚涵笑都沒輒的時候,白瑜忽然站了出來,聲音沉穩,只是對姚涵笑說了一句,“沒事,交給我吧。”
不知怎麼的,姚涵笑真的相信她,放下心來。
白瑜溫言安慰刑露雅道:“不要着急,時間還來得及,你站着我幫你處理。”說着,白瑜已然開始動手,直接用手扯開了裙襬,順着布的紋路撕開,繞着刑露雅一拉一扯,布條一圈圈扯了下來,刑露雅筆直的腿漸漸展露人前。
沾着咖啡污漬的裙襬部分早已經被處理了乾淨,簡單粗暴。
白瑜愣是將一件長裙給撕成了短裙,這麼一看,倒是把優雅公主風變成了俏皮範,別有一番風味。
姚涵笑不由驚歎,“這撕衣服的技術也是絕了!”
孫巧在一旁看着臉色越來越差,她就是知道服裝組只會做一件衣服,才選擇破壞刑露雅身上這件衣服的,她就是要讓刑露雅嚐嚐不能上臺而被人頂替的滋味。
爲什麼事情就要成功了,又出來一個討厭的女人?“你是誰?”孫巧一手指着白瑜的鼻子,氣勢洶洶。
白瑜沒有立即理會她,而是對着姚涵笑說道:“姚主任,節目不能再耽誤了,趕緊帶露雅去升降梯那邊吧,這邊我來處理。”
姚涵笑感激一笑,便拉着刑露雅着急着往升降梯處走去。
孫巧急了單腳跳着要去抓刑露雅,手杖差點從手中滑落,“刑露雅你給我站住,你今天要是還敢主持我的節目,我要你好看!喂,你聽見沒有!”
白瑜卻是往孫巧正對的方向一站,將孫巧的目光擋了個嚴實,嫣然一笑,開口道:“孫小姐,再這麼吵下去是無濟於事的,我們還是冷靜下來,好好談談吧。”
“談談?你有資格和我談嗎?你這樣幫着她,你是刑露雅的經紀人對不對?不就一個走狗,裝什麼威風!今天刑露雅搶了我的地盤,明天我就讓她後悔!”孫巧的言語急厲,嘴下毫不留情。
白瑜見過的難纏的人不少,譬如徐靜就是一個,可是說到底,徐靜只會冷言冷語的諷刺,不會說這般沒有教養的說話。
“孫小姐說話還是小心一些,大家都是公衆人物,總不希望有些面目放大在大衆面前,損壞形象。另外,露雅暫時接替你擔此大任並無過錯,這是她的榮幸,一個電視節目不能因爲你個人的意外而停止,就算那日不是露雅頂了班,也會有其他的人補上,這個道理孫小姐不會不明白吧。”
“把趁虛而入的卑鄙行爲說的也是冠冕堂皇,你這人太噁心了!吃別人的剩飯也吃得如此香!”孫巧對白瑜的話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