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這樣?”
錦繡看見楊戕現在地樣子,渾身微顫地說道。眼前的楊戕,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並且傷口處還不住的浸着鮮血。
在錦繡地心目中,師尊雕性的修爲已經是超凡入聖了,而楊戕竟然能夠支撐到最後一刻,無論修爲和毅力,都讓錦繡深感嘆服。
草原地兒女都崇尚英雄,錦繡也不例外,哪怕楊戕曾經是她的敵人。
看見楊戕的生機似乎已經逝去,錦繡不禁淚眼迷濛。
這時候,天空中一聲悲鳴,鳳凰已經俯衝而下,落在了楊戕旁邊。
片刻之後,無道也出現在此地了。
“丫頭,哭什麼啊,楊戕還沒有死呢。”無道摸了摸楊戕地脈搏,補充了一句:“還有一線生機。不過他的體內那幾種稀奇古怪地力量不能及時化解地話,即使他身體再強,也撐不了多久的。唉,想不到楊小子這一拼命,反而是成全了你師尊,讓他飛昇仙界了。”
聽見楊戕還有救,錦繡連忙俯身查探。
果然,脈搏尚且在微弱地跳動。
錦繡不禁轉喜,道:“真好,他真的還活着!”
鳳凰在一旁急道:“無道老頭,既然楊戕還沒有死,你就趕緊救他啊,難道你想等他死了再出手嗎?”
“誰說我不想救他。”無道嘆道,“不過我老頭可沒有救楊戕地本事,現在只有這小丫頭有本事了。”
“我……”錦繡道,“我怎麼救他?”
無道微微猶豫了片刻,終於硬着頭皮說道:“你魔門之中,不是有一門那個……那個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以陰陽之氣相調和,方纔能夠將他體內的各種異樣氣息化解。只是此事對於丫頭你來說,實在是太過不公……”
“原來是行合歡逆氣之術。”錦繡毫不猶豫的說道,“你這老頭太迂腐了,我們草原地兒女不必你們中原女子那麼多規矩,現在救楊戕要緊,不用顧及那麼多了。不過,你們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無道問道。
“如果他醒轉之後,不要告訴他是我救了他。”
“這怎麼行?”無道說道,“無論如何,總得讓這小子心中明白纔是,不然的話,就太委屈你這丫頭了。”
“總之你答應就是。”錦繡嘆道,“他已經揹負太多地東西了。”
無道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帶着鳳凰飛離了此間。
※ ※ ※
黃山。
桓齊與孟啓一起從密室中走出,立即獲知了楊戕跟雕性一戰的事情。
孟啓一臉地詫異,道:“竟然有這等奇怪的事情?飛昇仙界,這是如何說起……他怎麼可能飛昇仙界呢?”
那黃山劍派弟子不明白掌門的意思,繼續說道:“當時魔門和道泫劍派地人俱都在場,親眼目睹雕性飛昇的過程。”
“哈哈!~”孟啓大笑,讓那個黃山弟子退下。
“師傅你何故發笑?”桓齊問道。雖然桓齊已經認孟啓爲父,但是在外人面前,仍然是以師傅相稱。
孟啓繼續大笑道:“雕性在這個時候飛昇,魔門進主中原羣山的大計,豈非就完全付諸東流了?恐怕雕性自己也不清楚,爲何會稀裡糊塗地飛昇了吧,哈哈!~”
“聽師傅說來,好像已然明白雕性飛昇的其中緣由。”桓齊不解的說道。心想:飛昇仙界乃是修煉中人夢寐以求之事,爲何師尊卻好像戲同兒戲一般,不過雕性放棄魔門大業不顧而飛昇,的確讓桓齊也感到不解。不過豈止是桓齊,只怕羣山之中的修煉之士,都會大感不解。
孟啓道:“一定是雕性和楊戕兩人激戰之下,雕性大肆引發天外天之力,而僥倖開啓了通向仙界的大門。不過楊戕這小子也算了得,不然也不能成爲雕性宣泄力量地對象。只是可惜啊,這小子成了雕性的踏腳石之後,只怕已經粉身碎骨了。”
“粉身碎骨,死了?”桓齊疑惑的問道。
“在那種力量地衝擊之下,豈還有生還的可能?”孟啓道,“大凡修爲達到飛昇實力的人,要麼是飛昇成功,要麼就是被那種力量衝擊得粉身碎骨。所以,即便以雕性和白道心之能,也不敢輕易飛昇,他兩人本想籍借彼此的勢均力敵地力量,在最後一戰中飛昇,卻沒有想到出了楊戕這麼一個變故。哈哈!~”
桓齊擔憂道:“但是隻怕楊戕沒那麼容易死啊。這小子三番幾次的被我們追擊,不僅死不了,而且還越來越強,沒有親眼見到他的屍身,我始終是不得安寧。”
“成大事者,豈能心存猶豫,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孟啓教訓道,“縱然楊戕再厲害,也只是一人罷了。我們的目光應該在中原羣山,而非他楊戕一人。況且你已經開始領悟天外天的力量了,假以時日,未必就不能對付楊戕。”
“假以時日?”桓齊苦笑道,“假以時日,楊戕的修爲就更厲害了。幾乎每一次交鋒,我都會敗在他的手下。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想明白,他爲什麼總能比我快上一籌。”
“用力不行的話,就得用腦了。”孟啓道,“無論楊戕再厲害,終究不過是凡人之軀。眼下雕性飛昇,魔門實力大減,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最佳時機。只要我們的實力足夠強大,區區一個楊戕,又何足爲懼?”
看見桓齊一臉地疑惑,孟啓慍怒道:“齊兒,你本事天資綽絕之士,爲何總是爲這些負面情緒所擾?先前是爲兒女私情所阻,現在又無法擺脫楊戕給你帶來地畏懼,難道你就甘心永遠被楊戕踩在腳下不成?”
“我恨不得能將楊戕挫骨揚灰!”桓齊咬牙切齒道。
“不過以你眼下的心境,只怕沒有絲毫報仇的可能。”孟啓教訓道:“無論楊戕是死是活,眼下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增大黃山劍派地實力。爲師籌劃了這麼多年,就是等待這麼一個時機。只要黃山劍派能夠將峨嵋取而代之,楊戕就算有通天徹底之能,也休想能夠與我們抗衡。”
“師傅所言極是。”桓齊汗然道,“齊兒委實不該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眼下雕性意外飛昇,羣山之間的格局勢必有所改變,不知師傅接下來如何打算?”
“你以爲如何呢?”孟啓反問道。
桓齊思慮了片刻,說道:“師傅常說‘鬥力不如鬥智’。不過眼下羣山之間的格局,無非是以白道心的勢力最大,魔門因爲雕性飛昇,勢力已經大減。而普陀山和五臺山、九華山的那班禿驢,也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還有邪道上的勢力。反觀我們黃山劍派,已經隱忍多時,若是再不出擊的話,只怕中原羣山就會被他們瓜分殆盡,格局一旦定下,我們可就沒什麼機會了。所以——”
桓齊頓了一頓,道:“既然眼下有如此好的機會可以利用,自然不能坐失良機了。魔門羣龍無首,必定會有一番動亂,而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打破眼下的格局,從中漁利。”
“齊兒的想法,跟爲師不謀而合。”孟啓笑道,“就拿崑崙劍派開刀吧,小山頭佔得再多,也成不了氣候的,只有崑崙這樣的大山,才能讓爲師感到興奮。”
“但是崑崙劍派眼下可是我們的盟友啊。”桓齊不解道,“況且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只怕我們未必能夠穩操必勝。莫非……師傅早已經佈置好了?”
孟啓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集中黃山劍派的全部弟子,準備好攻打魔門。”
※ ※ ※
西域魔宮。
魔門大軍在石剛的帶領下,退回了老巢。對於石剛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乃是坐穩魔門聖主的寶座,至於攻打中原羣山,那就得再從長計議了。
“此番師尊飛昇仙界,本是我聖門的莫大幸事,但是如今中原那些賊道、和尚都在一旁窺探我們聖門的基業,若是他們大舉進攻,我們又該如何呢?”石剛正義凜然地說道,“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乃是重新選定聖主。”
“哪裡需要選了,我看就是大師兄最合適!”“不錯!雕聖主飛昇,理當石兄弟繼承聖門大業。”“放眼我聖門,誰人有石兄弟修爲綽絕?”
在石剛的安排下,立即有人開始鼓動。
“我覺得不妥,陸離的修爲可不在你石剛之下。還有冷驁呢?啊!~”有人出聲反對,但是立即遭遇毒手。
魔門的人一陣騷動。
石剛已經下定決心,聖主之位,勢在必得。
“大師兄,你真威風,真煞氣啊!”一個陰冷聲音從宮門前響起。
冷驁一臉的殺氣,大步走進了宮殿,即使站在光明中,他也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成爲雕性弟子以前,他曾經是一個名動天下的刺客,後來精修魔功之後,更成了令道門修煉之士聞之變色的冷血殺手。
“三師弟,你是來祝賀大師兄成爲新任聖主的吧?”石剛哈哈笑道。
冷驁神色陰冷如冰,道:“聖主之位,豈是你想坐便坐。依照聖門規矩,也須得有左右護法和八大長老點頭纔是。難道,你忘記了嗎?”
“左右護法和八大長老都不在宮中,而眼下中原道門的人隨時可能會攻來,師兄如此做,也是權宜行事罷了。”石剛笑道,“若是師弟不嫌棄的話,以後這副聖主之位,就歸你了。”
“魔門只在乎實力,而不在乎規矩。”冷驁冷冷道,“聖主之位,能者居之。”
“哈哈!~”石剛狂笑幾聲,“原來你竟然是來跟我搶奪聖主之位的,以你區區的修爲,有這資格嗎?”
“試過才知道。”冷驁不再多說,手中寒光一閃。
“嗚!~”
一道黑光帶着鬼哭神嚎之聲,向石剛擊了過去。
那是冷驁的兵器——七絕烏梭。此梭只有三寸來長,上築有七個小孔,不僅能夠發出擾人心神的魔音,而且飛行的時候快逾閃電,靈活得形如鬼魅,令人防不勝防。
冷驁的名氣能夠威震魔門,這柄七絕烏梭功不可沒。
石剛眼見冷驁一出手就動了兵器,明白冷驁根本就沒有把什麼師兄弟情誼放在心中,當下也毫不留情,對着冷驁的方向,凌空擊出一拳。
“轟!~”
一聲爆炸聲中,殿內的兩根大石柱被擊得粉碎,周圍的魔門衆人更是被氣勁震得飛退,魔殿之內,一片狼籍之象。
冷驁和石剛也不禁退後了幾步,一擊之下,兩人都明白今日之戰,誰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石剛勝在入門爲先,修爲精深;而冷驁勝在詭譎,七絕烏梭令人防不勝防。
“怎麼樣,大師兄。”冷驁陰陰地說道,“若是你放棄爭奪聖主的位置,念在同門一場,以後你仍然是我的冷驁的大師兄。否則的話,就不要怪師弟我心狠手辣了。”
“冷驁,這就是你的遺言嗎?”石剛冷笑道,“今日定要你飲恨於此!”
其餘的魔門中人立即四下散開,誰也不想被這兩個人誤傷。
一時間,魔殿內亂作一團。
“住手!~”
一個聲音猶如雷鳴,在殿內炸開,同時一陣勁風吹過,好幾人翻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