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半夏!”
巷子口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半夏回頭看過去,便是葉寒煙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盯着她,“你請我吃飯?”那雙眼睛裡分明寫着“我幫了你這麼大忙你就請我吃路邊攤?”
靳湛北站在她身旁,聚斂了寒冽與沉冷的氣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可又似乎有什麼在無形之中發生了改變,和葉寒煙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莫辰衍淡淡地勾脣一笑。
“快過來坐。”半夏朝着他們招了招手,拉出方桌上另一邊的凳子,“我就是請你吃飯啊,小時候爺爺不是就喜歡帶着我們來這種地方麼?我記得你那時候也很喜歡纔對。”
葉寒煙被她說得微微恍惚,在她身旁坐下。
恰好老闆娘下好了兩萬餛飩走過來,分別放在半夏和莫辰衍面前,然後笑看着突然又出現的兩個氣質與相貌絕佳的人物,“兩位吃……這,你是葉寒煙?”
葉寒煙倒是沒想到,來這裡吃個餛飩還能碰到她的“粉絲”,對方一臉激動地站在她面前,想來是想跟她握手,可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後豪氣地道:“葉小姐和這位先生想吃點什麼?今天這頓我請了,你們隨便吃!”
“這哪裡好意思呢?”葉寒煙立刻眯眸一笑,“正好我妹夫錢多沒處花,就讓他沒事的時候破個財好了。”她隨便指了一碗餛飩便把菜單還給老闆娘,無視了坐在她身旁的靳湛北。可老闆娘卻以爲這兩個一起過來的是朋友,連帶着對靳湛北也十分客氣,“先生,您……”
“跟她一樣。”
靳湛北漠然地出聲打斷。
老闆娘連連點頭,“噯,好的,好的!你們稍等!”
半夏低頭優雅地咬着勺子裡的餛飩,見葉寒煙盯着她,想了想,緩緩伸出勺子,“你要?”
沒等對方搖頭,一道凌厲的視線就落在她臉上。
半夏當然知道是誰,微微勾脣,“看什麼?”她掃了靳湛北一眼,“寒煙不嫌棄我,是吧?”
葉寒煙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當然。”
某人的臉色更沉更冷。
莫辰衍於是笑意更深,冷瞥他一眼,“有些人不請自來也就算了,偏偏還搞不清楚狀況,這頓飯靳少應該是自己付錢了,恩?”
誰讓他這麼看着葉半夏,誰讓他當然自己的面欺負葉半夏!
靳湛北冷笑一聲,“我付不起嗎?”
“你們倆能不能別這麼幼稚?”葉寒煙看他那副架勢簡直就是要把錢包拿出來,終於忍不住發作,涼涼地掃了兩人各一眼,兩個大男人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嫌丟人,“每次見面就得掐,乾脆把半夏還給我,你們倆相親相愛得了!”
莫辰衍,“……”
靳湛北,“……”
最後那句“想都別想”竟是兩人異口同聲,葉寒煙愈發覺得他們心有靈犀地般配了。
半夏本來想仔細問問葉寒煙有關那天去找林逸琛之後和靳湛北之間的事,可是當着莫辰衍和靳湛北的面,她的話終是沒有繼續下去。
剛開始的時候,是葉寒煙和靳湛北看着那兩個人吃,後來就變成半夏和莫辰衍看着他們吃,小小的四方桌上始終顯得有些詭異。
半夏爲了不讓大家那麼尷尬,便問葉寒煙,“味道怎麼樣?”
“不錯,不過還是以前爺……”葉寒煙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勾着脣,眼簾卻微微垂下去,手指梳理了一下長髮,“這老闆娘很熱情,以後我們可以常來啊。”
半夏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雖然寒煙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可她知道,她當初有多難過,寒煙的情緒絕不會亞於她。眼底掠過一絲陰沉,很快便點了點頭,笑道:“好,以後常來。正好老闆娘認識你,以後我們單獨來的時候可以跟着你蹭吃蹭喝了。”
最後吃完付錢的時候,兩個男人同時扔出一張紅色人民幣,對視一眼,誰都沒有收回去。
半夏嘴角抽了一下,面上卻是淡笑,“說好我請寒煙吃飯,靳少爺,你不給面子嗎?”
卻被葉寒煙打斷,“你的飯欠着,想打發我可沒這麼容易。”說罷瞥了靳湛北一眼,“既然有人想照顧老闆娘生意,隨他們去,反正現在有錢沒處花的人多了去。”
“好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
葉寒煙站起身,笑靨如花地看了她和莫辰衍一眼,揮揮手,就轉身離開了,靳湛北緊隨。
半夏咬着脣一臉糾結地盯着她的背影。
“後悔了?”
身旁男人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半夏回過頭去瞪他,“誰後悔了?不知道你說什麼!”
“哦?我還以爲你爲當初讓葉寒煙去林逸琛那裡探聽秘密的事情懊惱,畢竟……”
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可即便他不說半夏也知道他想說什麼,畢竟寒煙和靳湛北之間的關係好像變得比之前更古怪了,或者說,從前是古怪,現在已經成了詭異!
半夏嘆了口氣,一臉愁容,模樣卻是認輸的狀態,“我以爲靳湛北不會拿她怎麼樣的。”
莫辰衍搖搖頭,“你的以爲其實沒錯,靳湛北確實不會拿她怎麼樣,否則就不會繼續跟着她。你沒看出來麼,現在是你那姐姐要拿他怎麼樣。”
半夏猶自不信,咬着牙憤憤地道:“可他要是什麼都沒做,寒煙怎麼可能突然變了態度!”
“那倒也是。”
想必是靳少被刺激的忍不住做了點什麼。
莫辰衍勾脣一聲輕笑,牽着她的手站起來,等着她和身後的老闆娘道別,便安慰道:“好了,回去。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想,葉寒煙的腦子可沒那麼笨,她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半夏點了點頭,復又覺得古怪,“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可沒那麼笨,他的參照物是誰?
男人挑眉,“我什麼意思?”
半夏哼了一聲,用力去甩他的手,可那股握着她的力道卻只見更大。
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鑽入耳膜,“女人笨一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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