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麼想着,陳禹拿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
手裡的牌不大,就是一個小對而已。
“我跟一輪!”
“我也跟一輪!”
“我不來了!”黃毅成將手中的牌丟到了一邊,搖搖頭,顯然他的牌不大。而且,從他的神態來看,也保持着足夠的理智。
“我來一百吧!”陳禹將手中的牌放下,笑着說了一句。
另一個人選擇放棄,剩下四個人進入下一輪,最開始發話的那人笑笑,丟了五百到臺上,說道:“一百一百的太小了,我來五百吧!”
後邊一人猶豫,想了一下之後放棄,另一人也就是那神色一直很淡漠的那個男子卻毫不猶豫地丟了五百上去。
陳禹選擇放棄,三萬塊他可沒打算輸光,小小的對子也不大,按照扎金花的規矩,三條最大,其次是同花順,同花,順子,對子,最後比單張大小。
那兩人又跟了三輪,下的注又五百漲到一千,最後由那瘦削男子開牌,他手裡拿的是一堆K,而那淡漠男子的牌卻是同花。
這一局那淡漠男子贏了三千多塊的樣子。
由那男子做裝,繼續發牌。這第二把陳禹拿到的卻是一個同花,最大的一張是10。這在同花裡頭不算大,同樣是同花,只要有一張牌比10大,陳禹就贏不了。
當然,這種機率並不大,所以陳禹跟了兩輪,兩輪後,還剩下兩人跟進,一個是那國字臉的男子,另一人是那穿着灰色夾克的老者。
“看來牌都不錯,乾脆加點注,來一千吧!”那老者朝陳禹看了一眼,笑了笑,忽而丟了一千塊到臺上,說道。
“一千嗎?”那國字臉的男子皺皺眉,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來,左右看了幾眼,然後才咬牙說道:“雖然我的贏面不大,但還是跟一輪吧!”
陳禹沒有猶豫,丟了一千塊上去。
“果然都是好牌。我再來一千!”那老者再次笑笑,神色從容不迫。
而那國字臉再次猶豫起來,不過猶豫了十來秒之後,再度跟進。
“我可以要求開牌麼?”陳禹心裡一動,問道。
“可以的,不過對方有拒絕的權利。而且被拒絕之後不可以再次要求開牌!”旁邊觀戰的吳姓男子說道。
“這樣麼?”陳禹笑笑。
陳琦拉了一下陳禹的衣袖,陳禹擡頭笑笑,示意自己明白,說道:“我要求開這老先生的牌,老先生答應麼?”
“這個……算了,免得傷和氣,我答應了!”
兩幅牌放到發牌的那個女子跟前,那女子分別拿起看了一眼,然後把一副牌放棄,卻正是那老者的牌。
陳禹心裡有些詫異,按照那老者的表現來看,似乎不應該啊。
“比過之後,不可以立即開牌!”吳姓男子說道。
陳禹點了點頭,道:“那我繼續來一千吧!”
“我來一萬吧!”那個一直猶豫的國字臉男子卻拿出一疊錢放到了桌上,他依然咬着牙,似乎有點緊張,手指並在一起,因爲用力的緣故,手指指節有些發白。
陳禹心中一凜,賭注從一千直接到了一萬,要麼是在詐自己,要麼是真有一副極好的牌。
黃毅成看着陳禹,面上有些緊張,說道:“牌怎樣,要不放棄吧?”
“開牌吧!”陳禹丟了一萬到臺上,說道。
那國字臉慢慢揭開了牌,同花順。
“同花順贏!”陳禹也亮了牌,充當荷官的女子一指國字臉,說道。
“不好意思!”那國字臉笑了笑,將桌上的錢收起。
陳禹笑笑,說道:“牌不錯!”
這一局,陳禹輸了接近一半的賭資。作爲一向都節儉的他,心裡倒也有些肉痛,不過心情倒不至於失衡。
賭局繼續,接下來幾局陳禹都沒拿到特別好的牌,最多也只是一個小對,所以他都放棄了。
倒是黃毅成手氣不錯,接連贏了三把,贏了六七千的樣子。
第六局,陳禹拿到一對K,陳禹跟了三輪,兩千多跟了進去,最後仍是三個人在局,不過不是那國字臉和那老者,而是那淡漠男子和那瘦削男子。
淡漠男子臉上毫無表情,而那瘦削男子卻露出興奮的神色,露出拿到了好牌的樣子。
陳禹不由皺眉,他的牌不大不小,真要碰上比自己好的牌一點也不意外。
“我可以要求開牌麼?”陳禹說道。
“可以!”
陳禹選擇了開那淡漠男子的牌,荷官看了一下之後,把那淡漠男子的牌扔了。
陳禹繼續下注,這一次那瘦削男子沒有加註,陳禹開了牌。
“又輸了?”陳琦皺眉,看着那瘦削男子手裡的順子,說道。
“賭博就有輸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陳禹笑了笑,說道。
陳禹面上並無特別沮喪的表情,他心裡卻已經確定了某些事情。
“要不我來試試?”陳琦說道。
“算了,還是我來吧。輸完這三萬塊就走人了!”陳禹笑着說道。
“小兄弟你手氣確實有點不好,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手氣這種東西,總歸會好起來的!”那老者朝陳禹笑笑,說道。
“我沒覺得我的手氣差,反而我覺得我手氣很不錯!”
賭局繼續,陳禹依然不怎麼出手,不過他仍在觀察着每一局的輸贏情況。
五局之後,黃毅成贏了一把大的,他拿了同花的牌面,且是最大的帶A的同花,贏了三萬左右,而陳禹仍然在打水漂。
“陳禹,不要急,這種牌心態要好。你輸光了我借錢給你!”黃毅成看陳禹一直在輸,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說道。
“沒事,只是三萬塊而已!”陳禹笑笑,略略轉頭,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通過這麼久的觀察,陳禹終於確認這確實是一場局,在場之人彼此看起來沒有多少交流,但陳禹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這些人,除了黃毅成和自己之外,彼此都是極熟悉的。
也許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跟或不跟的話,其他人也許就領會了意圖了。
陳禹只輸了兩局大的,看起來很正常,實際上,這兩局都有着一些巧合,到兩輪後都只剩下三個人繼續,而最終的牌型都是一人大一些,一個人小一些,而陳禹剛好夾在中間。
雖說扎金花這種遊戲裡邊‘偷雞’很常見,但是賭局畢竟不小,這偷一把的代價是數錢乃至上萬元,成本過於高昂,若是一次也就罷了,偏偏兩次都是如此。
比如說後邊那一次,陳禹不過是一對K,而那個神色淡漠的男子的牌卻連陳禹的都比不過。而在之前,這人給陳禹的感覺是一直很冷靜的。
而且,坐在黃毅成的身邊,在陳禹放棄跟注的時候,陳禹看到黃毅成贏的時候,牌面也未必就大了。
若僅僅是這樣,陳禹還不足以做出判斷,但十來局的觀察下來,陳禹注意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如果陳禹和黃毅成都已經棄牌的時候,別看這些人賭地熱鬧,但真正下血本比的時候還是很少很少
。
至於發牌時有沒有做手腳,陳禹無法確定。
陳禹在心底冷笑,他自信自己觀察的能力還不弱,這麼多因素結合下來,沒有判斷失誤的道理。
也許是這些人覺得自己太年輕了,所以有意無意地看輕了自己?並沒有刻意地隱藏?
你們不仁,別怪我不義了!陳禹心裡冷笑着,手指在桌下輕輕旋了一下左手手指上的御獸環,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豹紋守宮輕輕墜落在地,從桌下爬了過去,沒有驚動任何人,爬到了對面,在陳禹的指令下,爬到了牆上的某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
“請說話!”陳禹手裡又拿到了一副牌,他也乾脆不看牌,隨手丟了一百上去,這種不看牌就跟注的行爲稱之爲‘悶牌’,其他跟注的人則必須翻倍。
“喲?改風格了啊?”那瘦削男子多看了陳禹一眼,嘿嘿一笑,看了一下牌之後,跟注兩百。
黃毅成棄牌,兩輪後,陳禹繼續悶牌,未出局的連他在內仍然是三人,除了那瘦削男子之外,那位老者也在。
陳禹繼續悶一百塊。
“我來五百吧!”那老者拿起牌再次看了看,說道。
“五百跟了!”那瘦削男子說道。
陳禹閉上眼,兩秒鐘後睜開眼,深吸一口氣,拿出五百,說道:“那我悶五百塊吧!”
在座之人不由一驚,這種不看牌就跟注的,等於完全是賭運氣。
老者不作猶豫,跟注一千。那瘦削男子猶豫起來,然後跟注一千。
“繼續五百!”
“一千!”
“一千!”
“再五百!”陳禹神色淡然說道:“輸光了就可以走人了!”
“一千!”
“算了,我不來了!”那瘦削男子搖搖頭,顯得很不甘。
果然是他,他只是湊角的,只是將賭注托起來的那個。陳禹心中冷笑,這說明自己的判斷並沒有失誤,而同樣的,這也說明了在發牌這一項上並沒有弄什麼名堂。
“我看看牌吧!”陳禹掀起牌角,看了一眼,他確實不知自己手裡的牌是什麼。
“運氣不錯!”陳禹看過之後,有些意外,自己現在的運氣似乎不錯,手上居拿到了一對7。當然,這種小對的牌絕對不大,若換了別人,心底肯定很矛盾的,但陳禹此刻偏偏知道那老者手裡的牌是什麼:一對5而已,而陳禹的牌剛好比對方大一點點。
“牌還可以,得繼續跟一輪,來五千吧!”陳禹放了五千的賭注。
老者有些意外,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陳禹一下將賭注提到了五千,這委實超出了他的預計,按理來說,大多數的悶牌因爲事先不知是什麼牌面,所以他本來是很篤定的。
“開了你的!”
牌面一開,陳禹一對7贏了這老者,老者面上微微一變,隨即笑道:“運氣不錯!”
這一把陳禹倒贏了近一萬塊,把前邊輸的贏回了一點,三萬賭資還有兩萬多。
一輪結束,繼續賭,陳禹開始每一局發完牌,都會愣個幾秒鐘,然後看了自己的牌選擇跟還是不跟。
連續七八局下來,陳禹有輸有贏,倒是贏的多一些,陸續又贏了萬把塊,把輸的都贏回來不說,還贏了一點。
看了一下時間,兩個小時卻是已經接近尾聲了。
“可惜準備不足,豹紋守宮只能看到對面那老者和淡漠男子的牌面,另外兩人看不到!”陳禹心裡有點遺憾,看來在這賭桌上圈一把走人的想法達不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