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彈殼被醫生放到了金屬盤裡,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四枚彈頭都已經被取出來,陳禹一下子覺得輕鬆了許多,雖然因爲手術的原因,傷口又疼的厲害,讓他身體肌肉不自覺地繃緊。
兩個動手術的醫生額頭微微見汗,不過在他們的眼神裡,全是驚訝佩服以及不可思議的神色。
剛纔陳禹要求快點把彈頭取出,連麻藥都不用注射的時候,兩個來自深城中心醫院的專家醫生都認爲陳禹瘋了。
只是拗不過陳禹的堅持以及王容若宋嘉臻他們的壓力,兩個醫生終於不得不答應即刻進行手術。
四枚帶着血污彈頭,還有其他四五處貫穿傷,兩個醫生都震撼到不行。剛纔陳禹像是尋常人一樣和他們說話時,他們壓根沒想到陳禹身上居然中了接近十槍。
一個人身中近十槍,身體內還有彈頭留着,居然和普通人一樣談笑風生,活動自如,這說出去未免太匪夷所思。
“真不知這人的身體是什麼做的,簡直是超人類!”兩個醫生以及旁邊護士的眼裡流露出的都是這樣的意思。
而且,無論手術中還是手術後,陳禹都是清醒地睜着眼,雖然時不時悶哼一聲,但居然沒有絲毫動彈,完全地配合着手術,意志力之強悍,更是讓兩名醫生無法用言語形容。
“陳先生,感覺怎麼樣?”取下口罩,五十出頭的外科主任醫生戴錦元看着睜着眼的陳禹,問道。
“還好,就是有點疼。”陳禹咧了咧嘴,因爲疼痛,笑得有些勉強,表情稍顯扭曲。
“我這一輩子動過超一千例的外科手術。像今天這樣不用麻藥的槍傷手術是第一例。陳先生,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的心情!”戴錦元在深城是極有名的外科醫生,這次也是因爲遊艇上的賓客非富即貴,警方直接點名讓他這個主任醫生親自過來的。
陳禹沒有接這種客套話。
“陳先生,你的情況很好,過個兩三天應該就可以下地行走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手術已經完成,現在是另一個醫生以及幾個護士在給陳禹的傷口上藥和包紮。看着陳禹精神不錯的樣子,戴錦元難以遏制心中的疑惑和好奇,說道。
陳禹大概明白這位醫生要問什麼,看着戴醫生,並不說話。
“剛纔我給那些箇中槍的傷者看診的時候,他們的情況都還算好,都沒有發熱,也沒有流血不止。那位小張醫生說是你用氣功給他們處理過傷口,真是這樣嗎?”戴錦元見陳禹不迴應,也不顧別的,直接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以戴錦元行醫三十年的經驗來看,那些中槍的傷者本應生命垂危的,但剛纔測過他們的體徵,每一個都很穩定,傷勢並未惡化,尤其是胸腹中槍的那幾個,居然沒有內出血,實在讓戴錦元不解。
聽那位遊艇上配備的小張醫生說是陳禹用氣功給傷者止血時,戴錦元根本不信,覺得太扯了。但是現在經過給陳禹動手術,對陳禹的身體素質還有傷勢程度戴錦元都有了新的認識,心裡倒隱隱有些相信關於氣功的說法了。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神州大地曾掀起過一股氣功熱,當時的戴錦元正值青年,也跟着學過一陣,雖然不曾聽說哪個練出過什麼名堂,但氣功這一說法他倒是不排斥。只是,氣功真有這麼神奇麼?
“是這樣的。”陳禹不是很想回答戴錦元的問題,不過想到戴錦元剛剛辛苦地給自己動了手術,還是回答了一句。
得到回答,戴錦元雖有所預料,仍是驚訝無比:“這麼說那些傷者的傷勢,其實都是陳先生你控制住的?”
陳禹深吸一口氣,說道:“沒那麼神奇。只是用氣功激發他們的潛力,使他們能夠多撐一段時間而已。戴醫生,我現在很累,說話不方便。”
戴錦元心神震撼不已,作爲一名現代醫者,本能的拒絕接受陳禹的這一說法。但是,他卻又實在無法反駁陳禹什麼。
因爲,如果不是那神妙的氣功,陳禹的傷怎麼解釋?那些傷者傷勢穩定,傷勢沒有惡化,沒有生命危險……這些又怎麼解釋?
還有姜紹寧的傷,戴錦元是去看過的,肺葉被子彈打破了,而且是在三個多小時之前,但用帶來的儀器看的時候,姜紹寧肺葉上的傷分明已開始癒合,彈頭雖然沒有取出,卻已經不影響姜紹寧的呼吸……
種種一切,都顛覆了戴錦元的認知。
“也許,真有難以解釋的奇人異事。武術中有內家拳術,練出氣功來似乎並不足爲奇。不過氣功外放用以挽救生命,則太不可思議了!”
“扶我起來穿衣服!”陳禹雖然虛弱,但他其實覺得輕鬆了許多,所以他提出了要求。
護士看向戴錦元。
“陳先生,我建議你先躺着休息,掛點滴消炎,等下我們將你轉移到移動牀上送你去醫院,你現在的狀況不應該亂動。”戴錦元說道。
“不用。”陳禹說道:“我還有事。”
“你的傷不允許你活動,你必須休息。”
“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陳禹不願和醫生糾纏什麼,乾脆用手臂撐住手術檯邊緣,慢慢坐起來。
戴錦元皺眉不已,連忙上前按住陳禹裸露的肩膀,不讓陳禹亂動。
陳禹卻輕輕一抖肩,戴錦元的手被彈了開來。
“戴醫生,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過我自己有分寸,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確實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戴錦元聞言苦笑起來,說道:“陳先生,我知道你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不過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過你既然堅持,我也沒辦法。”
“嗯,不會有人怪你什麼。”陳禹笑了笑。
戴錦元無奈地讓護士給陳禹穿上病號服,陳禹在護士地攙扶下穿上拖鞋,緩緩站着,站直之後他卻覺一陣神清氣爽。
身體裡留着幾枚彈頭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彈頭被取出來之後,卻覺身體輕多了。
慢慢推開護士的攙扶,陳禹徐徐邁步,穩穩地朝外邊走去。
看着陳禹堅定的腳步,戴錦元神色複雜。
如果每個人都像陳禹這樣,醫生的作用似乎很有限!
護士拉開門,陳禹便看到了外邊的王容若,王容若一個箭步走到陳禹身邊,攙住了陳禹的胳膊,急切問道:“怎麼樣?”
“從所未有的好。”陳禹笑着說道:“除了不能跑,不能跳之外。”
一個男子走過來,上下打量着陳禹,說道:“陳先生果然非尋常人,現在居然能自己走動了。”
“江警官,我們現在快靠岸了吧?”陳禹問道。
“很快了。”江國華說道:“筆錄已經做完了,不過其中有好幾個疑點,需要再確認一下。”
“嗯,你問就是了。”陳禹說道:“不過我想知道岸上的情況怎麼樣了,虎鯊的那些個匪徒有抓到沒有?”
“剛纔我打了電話給同事詢問。”江國華神色凝重地,說道:“匪徒先是驅車逃到了南湖區遇到路卡,直接衝卡而去,然後銷聲匿跡,我們已經找到匪徒遺留的車輛。”
“這麼說,就是沒有抓到人了?”陳禹微微一怔。
江國華點點頭,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全市布控,發出了通緝懸賞。相信他們一些外來者無法藏身。”
陳禹沒有這麼樂觀,不過他也就是問問而已,“去看看謝文帆和姜紹寧。江警官你有什麼邊走邊問吧。”
江國華點點頭,將陳禹講述的過程中的存有疑問的地方一一問來。江國華是老警察了,所問之處都是一些關鍵點,陳禹其實難以解釋清楚這些地方,不過這些地方也僅是陳禹一人親歷的,所以怎麼說都取決於陳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