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陳禹的母親趕了過來,看到陳建林忍不住就哭泣起來,這讓陳琦更加憤怒,幾乎將牙齒咬碎。
陳禹心裡自然也很不好受,不說他和陳琦的關係,九叔陳建林本就對他極好,是他很敬重的長輩。看到陳建林受傷,陳禹心中的怒意也越來越盛。
這時候,張傑終於過來了,帶着水果和鮮花,看望了昏迷的陳建林之後,他嘆了口氣,安慰了陳琦幾句後,走到外邊走廊上。
陳禹和陳琦走了出去。
“我之所以來得遲了點,就是去找人瞭解情況了!”出了病房,張傑拿了煙出來給陳琦和陳禹分別發了一支,說道:“這案子的筆錄我已經看過了,表面上並不複雜,找出兇手也不難,陳琦,我可以保證兩天之內抓到傷你爸爸的兇手!”
因爲事發地點是銀行門口,有銀行錄像調閱,再加上目擊者也是不少,所以確認兇手身份並不困難,在來之前,張傑已經瞭解了這個案子的詳情,所以敢做這樣的保證。
但同樣的,張傑也知道兇手不可能無緣無故傷人,陳琦的父親陳建林作爲煤礦老闆,身份也是不簡單,背後牽扯到某些方面的問題他現在還不瞭解。
“那兇手定然是劉小龍指使的!”陳琦咬牙道:“劉小龍看上我家的煤礦,所以買兇傷人。傑哥,一定要將劉小龍繩之以法!”
張傑聞言神色微微一變,拿出火機,給陳琦和陳禹把煙點上,然後又將他自己的煙點着了,深吸一口後,長吐了一口煙霧,才說道:“陳琦,以你我之間的關係,我就直說了。如果真是劉小龍的幕後指使的話,那恐怕無能爲力!”
“爲什麼?”陳琦神色一變,問道。
“因爲此人背景很硬!”張傑說道:“沒有足夠的證據,釘不死他,而且,買兇傷人這種事情,本身很難找到直接證據的!”
拍了拍陳琦的肩,張傑說道:“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真的無能爲力!”
陳琦木然點頭,眼神憤怒而又帶一絲茫然。
“三個月前,劉小龍就牽涉到一宗殺人案被局裡調查,後來因爲證據不是很充分,加上有關方面的壓力。劉小龍只在局裡呆了不到四十八小時就被放了出去!”張傑又補充道:“他在局裡是早就有備案的,不過沒辦法,現在的社會,你們知道的!”
“縣委書記?”陳禹問道。
張傑輕輕點頭,“此人社會背景十分複雜,手下聚集了一大羣混子。因爲有人撐着,出了什麼事都是下邊的小弟頂缸,查到他身上最後都不了了之!”
“難道就這樣容他逍遙法外?”陳琦不甘地問道。
張傑嘆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先走了,兄弟,看開點吧。現在的社會就這麼回事!”張傑也不想看陳琦難受的樣子,畢竟,他現在和陳琦的關係也算得上是比較密切,幫不上什麼忙的話,也有些過意不去:“兇手很快會被抓獲的!”
陳琦情緒低落地點了點頭。
“我送送你!”
看着陳琦這幅神色,陳禹嘆了口氣,說了一句,和張傑一起下樓。
“傑哥,多謝了!”
張傑搖頭,“真的很抱歉,陳禹,你替我和陳琦說一下,我是真的無能爲力!”
“我知道!”陳禹說道:“不過,我很好奇,那劉小龍到底什麼來歷,和縣委書記是什麼關係?”
“關係嘛?具體不是很清楚!”張傑看了一下週圍,沒有其他人在,他才小聲說道:“我估計就是利益代言人的關係,幫着給縣委書記撈錢而已。因爲在以前,那劉小龍曾經蹲過牢房,頻繁被抓過。那時候不曾聽說過他有什麼背景......”
聽着張傑的講述,陳禹對於那劉小龍倒是瞭解了不少。
將張傑送出了住院大樓,陳禹轉回病房外邊,又低聲安慰了陳琦幾句。
一直到深夜,陳建林都沒有醒來,陳禹拉着陳琦去附近的賓館開了個房間休息。陳琦開始並不肯去,陳禹以他不需要休息,九嬸也需要休息的緣由,拉着他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早晨來看望陳建林時,後者卻是已經醒來,不過仍然很虛弱的樣子。
簡單和家人說了幾句後,陳建林便沒了精神,又陷入昏睡中。
小陳村的村民陸續有來看望陳建林的,陳禹的父親陳建國也過來了。父子間說了一會話,陳建國囑咐陳禹小心一點,多照看一下陳琦一家子。
到了中午,張傑打來電話,兇手已經確認了身份,已經開始布控追捕。
陳禹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等待着警方的進一步消息。
這樣又過去一天,陳建林的身體漸漸好轉,可以說話了。相對陳琦和九嬸悲傷憤怒的情緒,陳建林表現得坦然得多,還開口安慰家人,和陳禹也說了幾句表示感謝。這天晚上,張傑和一名中年警察一起,再次來到病房,以晚輩的身份看望陳建林,同時通報了一下案情。
在一個小時前,兇手已經抓獲,是縣城的一名混子,平時無所事事,專門收保護費的那種人,一如之前所料,和劉小龍有撇不開的關係,不過因爲兇手的拒不吐口,無法拿到劉小龍幕後指使的證據,警方高層已經決定結案了。
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陳禹並無太多意外,陳琦憤怒無比,私下裡和陳禹在走廊上抽菸的時候,說了很恨自己的無能無力。陳禹也只能好言安慰幾句。
晚上十一點多,陳禹準備拉着陳琦去賓館,病房外邊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而後,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來。
一個四十來歲,個頭矮小的男子在幾個氣勢洶洶的混混的簇擁下走進了病房。
病房門口守着的陳桂洪被人直接按在了牆上,掙扎不能。
“陳老闆,聽說你受傷了。呵呵,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幸好你命大啊,不然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那四十來歲的男子一臉張狂,笑呵呵地說着,拿着一根菸,邊上有跟班立刻給他點上。
病牀上的陳建林猛地直起身,因動作牽扯到傷口,悶哼一聲,痛得冷汗淋漓。
“劉小龍,你來幹什麼?”陳建林再好的脾氣和城府,也忍不住怒氣衝頂。
“當然是來看你咯!”那矮小男子正是劉小龍,倒不是想象中的滿臉橫肉的兇悍模樣,反倒是給人一種陰柔幹練的印象,他穿着一件灰色西裝,若非被人簇擁着,放到大街上也屬於並不怎麼起眼的那一類人。
“麻痹,你這雜碎,居然還敢來?”陳琦忍不住心頭的憤怒,直接朝着劉小龍衝去,劉小龍身邊兩個人立刻一動,擋在了劉小龍面前。
陳琦還在考慮着要不要動手,劉小龍吐了個眼圈,說道:“喲,陳老闆,這是你兒子吧?我聽說現在混得不錯,在縣郊建了一家狗場,嘖嘖,小夥子挺精神!”
“你他媽的!”
陳禹上去一把拉住了陳琦,現在動手不明智,也討不了好。
“劉小龍,你到底想怎樣?”陳建林臉色鐵青,痛得直皺眉,九嬸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讓他冷靜。
“我想怎麼樣,陳老闆你這是明知故問嘛!”劉小龍得意地笑道:“這次是你,下次呢......嘿嘿!”劉小龍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陳琦身上,說道:“把兒子養這麼大不容易,而且,陳老闆只有這一個兒子噢?”
“你.......”陳建林怒極,額頭青筋迸現。
作父母的,子女是他們自然心頭最在意的。陳琦是陳建林的逆鱗所在,想不到劉小龍居然這麼猖狂,居然用陳琦來威脅他。
陳禹心頭殺機大作,不過表面上卻是很平靜。
“陳老闆好好想想吧,反正你那煤礦的承包權也只剩下兩年了!”劉小龍表情一冷,威脅道:“這次僥倖讓你沒有傷到要害,下次就不好說了!”
“這麼猖狂,難道你就不怕法律制裁?”陳禹冷冷問道。
“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劉小龍瞥了陳禹一眼,沒有理會,他身邊一個身材高大,剃着平頭穿着黑色皮衣的男子罵咧咧起來,捲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朝着陳禹走來。
“行了,大東。不要在這裡動手!”劉小龍喝止了那平頭混子,笑道:“真是天真啊。陳老闆,你心裡不會也有這樣的想法吧?法律?呵呵,真是笑話,行了。陳老闆,這次你命大,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吧。嗯,下次就不會這麼輕易了!”
說完,劉小龍又是大笑,轉身出門。
那個平頭混子兇狠地朝屋內掃視一眼,跟着出去。
“我上個廁所!”陳禹拍了一下陳琦的肩膀,跟着出了門。
一出門,就看到劉小龍和他的人朝電梯走去,已經消失在拐角。
陳禹看了一眼被放開,坐在地上傳奇的陳桂洪一眼,大步走向樓梯口,等他消失在了陳桂洪的視線之後,他立刻加快速度,跑向樓下。
來到二樓時,陳禹迅速地觀察着,闖進了一間沒有病人入住的病房,打開窗,窗口正對着樓下的停車坪。
陳禹站在窗口,正看到劉小龍一行人出了住院大樓,朝兩輛越野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