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蓉祁回眸看了白雪歌一眼,他拂動了一下衣袖,面無表情的吩咐道:“太醫留在這裡照料蘿貴妃。”慕容蓉祁頓了頓,眸光定格在白雪歌的身上:“雪貴妃,你隨着朕去御書房走一趟吧了——”
“是,臣妾知道。”白雪歌的兩隻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裙襬,腳步沉重的跟在慕容蓉祁的身後。
走進御書房之後,白雪歌忽然屈膝跪在慕容蓉祁的身後,她擡眸看着慕容蓉祁,一字一句的道:“皇上讓臣妾料理後宮之事,臣妾失職,讓人加害了蘿貴妃,還請皇上治罪。”
慕容蓉祁嘆息了一聲,他腳步輕盈的走到白雪歌的身邊,將白雪歌扶了起來,噗嗤一聲的笑出了聲音來:“你認爲朕會爲了這件事情怪罪於你嗎?”
“那皇上爲何請臣妾到御書房?”白雪歌的目光始終都定格在慕容蓉祁的身上,她一臉狐疑的道。
慕容蓉祁對着站在一旁的福安使了一個眼色,福安將一個黃色的藥包放在托盤裡面遞到白雪歌的面前,白雪歌狐疑的拿起藥包,剛想要湊在自己的鼻尖聞的時候,福安便將白雪歌手中的藥包打落。
”奴才無理請娘娘恕罪。”福安對着白雪歌作揖,不急不緩的解釋道:“只是娘娘,這藥粉聞不得。”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白雪歌彎腰將地上的藥包撿起來,望着慕容蓉祁的眸子裡面滿是疑惑。
“這是朕命福安從縈華宮中偷出來的,據太醫說,若是長期服用此藥的話,可能會讓人患上失心瘋。”慕容蓉祁頓了頓,補充道:“這種藥會蠶食人的心智,失心瘋之後便無藥可醫了……”
“既然這藥會對人的心智產生這麼大的影響,蘿貴妃怎麼會甘心服下?”
慕容蓉祁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看着白雪歌道:“這件事情是後宮之事,至於蘿貴妃爲什麼會心甘情願服下這種藥,朕希望半個月之後,雪貴妃可以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
白雪歌暗自在心中冷哼了一聲,看着這慕容蓉祁是要將這燙手山芋交給自己啊?
但是事到如今已經避無可避了,白雪歌只得行禮道:“臣妾遵旨,請皇上放心,半個月之後,臣妾自然會給皇上
一個滿意的答案。”
“如此甚好。”慕容蓉祁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精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
……
回到寢宮支護,白雪歌一隻手託着自己的腮幫子,一隻手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她沉思了片刻對着守在一旁的婢女吩咐道:“你們去縈華宮將蘿貴妃的貼身婢女瀾月找過來,就說本宮有要事找她。”
“是,奴婢立刻去。”
半盞茶功夫之後,瀾月的臉上盡是瘀傷,她腳步蹣跚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在看到端坐在上面的白雪歌之後,身子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奴婢參見雪貴妃。”
“起來吧了——”白雪歌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一旁,她用手撫平裙襬上的皺褶,起身緩緩的在瀾月的身邊踱了幾步,她伸手捻住了瀾月的下巴,伸手輕輕的在她臉上的淤痕上按了下去,瀾月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了起來。
白雪歌嘖嘖了幾聲,她鬆開了瀾月的下巴,淡淡的開口道:“瀾月,看來你臉上的傷口是真的了?”
瀾月的牙齒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瓣,聲線緊繃的道:“雪貴妃明鑑,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雪貴妃。”
“此話當真?”白雪歌的雙手背在自己的身後,她嘴角勾起,對着身邊的婢女拂了拂衣袖道:“你們幾個帶着瀾月過去讓太醫診治一下身後的傷口。”
“是。”幾個婢女答應了一聲之後,攙扶着瀾月緩緩的朝着內堂走去。
片刻之後,一個婢女滿臉驚恐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她跪在白雪歌的面前,語氣急促的道:“啓稟娘娘,瀾月的身上皆是青青紫紫的傷痕。”
“嗯。”白雪歌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手輕輕的在自己的裙襬上撩了撩,擡步朝着裡面走去,瀾月躺在牀上,身上用薄被裹着,就連手臂上都滿是傷痕,白雪歌的眸光微微斂起,她做到牀邊,看着瀾月身上的傷痕,不禁嘆息了一聲。
“瀾月,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不準備將事實的真相告訴本宮嗎?”白雪歌看着眸角含淚的瀾月,語重心長的道:“現在蘿貴妃已經失心瘋了,若是你繼續留在她身邊的話,本宮怕總有一天
,你會被蘿貴妃活活打死。”
一滴淚從瀾月的眼眶裡面滾落下來,淚痕在被子上留下了淡淡的水痕,她胡亂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看着白雪歌的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雪歌伸手輕輕的在瀾月的肩膀上拍了拍,轉頭對着跪在一旁的太醫吩咐道:“太醫,瀾月身上的傷現在如何了?”
早就站在一旁等候的太醫對着白雪歌拱手作揖:“啓稟娘娘,瀾月姑娘身上的皆是皮外傷,臣立刻爲瀾月姑娘開幾服消淤的藥即可。”
“嗯。”白雪歌點了點頭道:“你先回去吧,本宮稍後會派婢女去御藥房取藥的了——”
太醫推下去之後,白雪歌看着鼻青臉腫的瀾月,幽聲說道:“瀾月,若是你不想說的話,本宮也不會逼迫你,只是本宮想要告誡你一聲,若是往後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可別來哭着求本宮啊了——”
瀾月的牙齒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瓣,她看着白雪歌,眸子裡面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她緊緊的抓着身上的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白雪歌見瀾月不說話,伸手輕輕的在瀾月的肩膀上拍了拍,她對着身旁的婢女使了一個眼神,婢女攙扶着她緩緩的朝着外面走去。
白雪歌剛準備踏出門口的時候,瀾月沙啞着聲音喚住了她:“雪貴妃,奴婢有一個請求,還請娘娘成全?”
白雪歌頓住了腳步,轉頭看着瀾月,她並未直接回答瀾月的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奴婢願意將所有的事情告訴雪貴妃,但是奴婢希望娘娘能夠饒奴婢一條生路。”
“你說。”
“奴婢希望這件事情完結之後,娘娘可以送奴婢出宮。”瀾月坐在牀上,兩隻手緊緊的抓着身下的被子,她的喉頭微微滾動了一下,臉上盡是緊張的神色。
白雪歌盯着瀾月的臉頰許久,半晌之後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道:“好,本宮答應你,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本宮便求皇上送你出宮。”白雪歌頓了頓,原本清澈的眸光瞬間變得陰暗了起來,她一字一句的道:“但是本宮告誡你一句,最好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若是有半點隱瞞的話,本宮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明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