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在將兩人放逐門口面壁思過以後,只剩下我一人對着整盤油膩發光的美味雞肉垂涎欲滴了。
此時我腹中的空洞之感無比劇烈,別說眼前這盤雞肉了, 就算是一隻活老母雞, 我都想生吞活剝了。
我被眼前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一轉眼, 再看眼下一乾二淨的空盤子。
雞呢?
開小差的功夫就被我吃了?
我怕不是生吞了一整盤?
我驚奇地摸了摸嘴邊, 明晃晃的油光赫然出現於手指尖上。
我心裡一驚, 腹中的飢餓感卻是有增無減。
伸手一探,竟發覺腹中出現存在其他生命的跡象。
一時,我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懵在原地。
莫不是有喜了???
心裡媽賣批, 口中咆哮,“快來人!!!”
一道白光閃過, 玄霄已經站在我面前了。
蘇淮安也跑進了屋裡。
玄霄, “怎麼了阿泠?”
蘇淮安, “怎麼了阿泠?”
我面上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我有喜了???”
玄霄蹙眉, 他的手不由分說地把住我的脈搏,柔聲道,“我看看。”
蘇淮安附和了一聲,“有喜了?”
說着也裝模作樣得去抓我另一隻手腕。
我白了他一眼道,“哎, 不是, 蘇淮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把脈?”
蘇淮安諾諾道, “我不會把脈, 聽總可以吧。”
說着, 他便蹲下身子湊到我的很前,委屈巴巴地說, “我要幫你聽聽是不是真的懷了寶寶。”
玄霄的眉頭越發緊鎖,許久,他開口,“阿泠進來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我想了想,“就今天去行雨司的時候吃了一口你做的糕點啊。乾巴巴的,是不是放的時間有點久了,有點卡嗓子。”
玄霄眸中寫滿的擔憂。一時竟沉默了。
看他凝重的樣子,我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的。
於是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他終於開口。
“你肚子裡確實有東西……”
!!!
我真是欲哭無淚,“懷孕了?可我連夫君都沒有我怎麼懷的孕!”
蘇淮安倒是一臉欣喜,“阿泠不會是懷了我的貓寶吧。”
聞言,我沒忍住抽了他一下,“智障吧你,你又沒和我圓房哪來的貓寶。”
蘇淮安聽我這樣說,腦袋立刻耷了下來,垂頭喪氣悶悶不樂說,“你是不是揹着我在外面有別的貓了。”
“……”
我再一次無語了,“你傻吧。去去去,別添亂。”
正在我心裡煩躁之際,玄霄皺着眉頭又道,“你肚子裡這個是一種動物。以我的修爲還不能看出來具體是什麼。”
其實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已經有着落了。
天界修爲最高的就是本尊了,要是我無法自救,那麼在三界中怕是沒有人能夠救我了。
這般想着,我便安慰自己說,一定會有辦法的。
以我的修爲不難看出我肚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是……萬一是個長着很多觸角的長相十分醜陋的物種怎麼辦!!!
我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啊。
正在我糾結得腦瓜疼時,手背一熱,一個饅頭一樣的大手覆了上來,“阿泠別怕,無論怎樣我都會陪着你。”
蘇淮安不再添亂,開始安慰我。
再看玄霄,他眼中柔情似水,堅定地說,“不要擔心,若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吐出來就好。”
我點點頭,心頭一暖,感覺肚子裡的東西也沒那麼可怕了。
正在玄霄思考怎麼幫我催吐時,我突然心生一記。
我揮手從白色的納袋裡找出一顆藥丸。不由分說將藥丸吞盡肚子裡。
玄霄問, “阿泠,你吃了什麼藥。”
我擺了擺手,“是我以前煉的藥。”
丹藥下肚,不一會的功夫,只覺有點反胃,果然吐出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紅色球狀物。
“這是我以前煉製獨門丹藥。可以將體內的異物包裹住。然後我可以催動體內的法力將它吐出來。”
玄霄關切道,“可還有不適?”
我搖搖頭,好多了。
見我沒什麼大事,蘇淮安也放下心來,他好奇地盯着地上那個一動一動的珠子。
那東西一被吐到地上,立刻變得像拳頭一般大小。
裡面的活物用力拉扯,卻無論怎樣也無法將丹藥所化的軟物扯開。
蘇淮安湊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將那東西拆了。
剛拆兩下,竟是探出一隻小小的龍頭。
我被眼下這狀況也嚇了一跳。
當小東西身上的束縛全被拆開以後,我驚訝地發現這是一隻幼小的饕鬄。
!!!
“ 我竟然誤食了饕鬄幼卵!?”
玄霄眉頭一皺,若有所思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話落,玄霄便召集了仙使來傳話。
大體上意思是讓琥珀宮的仙使將行雨司的仙使們傳來訓話。
於是半個鐘頭以後,一個近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進了琥珀宮前殿,雲裳殿。
經過兩個時辰的審問,大家一致指認行雨司除了夜纖以外並無旁人來過。
我突然心生一計,“這樣吧,我們故意讓人在夜纖那裡散佈我暴斃的消息,然後將計就計,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陰謀。”
我在殿裡睡覺的功夫,玄霄便派仙使散出我暴斃身亡的消息。
果然,沒一會的功夫,夜纖扭着屁股假惺惺地前來看望。原本門外的仙使是不讓她進來的,可是擰不過她,她說什麼都要進來瞅瞅。
看着滿院子仙使都身着白色喪衣,她這才相信我是真的涼涼了。
一進到雲裳殿,夜纖就擰擰地走到玄霄的跟前,欠了欠身子,道, “玄公子。”
玄霄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夜纖輕笑道,“當然是過來看你。”
玄霄一雙眸子寒光乍現,“滾開。”
夜纖一副若不經風地模樣,蹙眉道,“別那麼粗暴嘛?我已經和哥哥說了,要將自己許配給你。”
聞言,玄霄眉頭緊鎖,看起來更生氣了,“你想許配我還未必想要。”
夜纖似乎並不在意,纖纖玉手欲撫上玄霄的手臂,卻被玄霄避開了。
夜纖也不在意,繼續笑到,“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可就由不得你了。”
說着,夜纖便將衣服褪去一半露出半個肩頭。
此時眼前這一幕,被子裡的我徹底驚呆了。
我萬萬沒想到,當着仙使的面,夜纖能幹出這事。
玄霄擡手一揮,樑上的白色賬幔瞬間掉下來,將夜纖連頭帶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見狀,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原來夜纖是奔着玄霄來的。這就能解釋她爲什麼三番五次想要害我了。
玄霄叫人把夜纖擡了出去,簡單粗暴,絲毫不顧她的儀容儀表。
琥珀宮的大門口,我將手吃掉幾顆葡萄,盯着夜纖那雙驚魂未定的眼睛道,“你那隻小畜生,我養着甚好。”
夜纖欲哭無淚,一雙眸子滿是怨氣,咬碎一口銀牙道,“你竟然沒死!”
“託你的福,我活的好好的。”
說着我便揮了揮手,“下毒一事不能就這樣罷了,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隨我去你哥那裡討個說法吧。”
聞言,夜纖不懼反笑道,“說法?要什麼說法?你覺得我哥哥會向着你還是會向着我?”
“把她擡過去。”手指一落。便有四個五大三粗的仙使擡着夜纖向凌霄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