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被黛青色的雲層捂得密不透風,空氣透着悶悶悶熱的感覺。程月、雲翮、村長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一行五人從村長家出來朝山上走去。
兩個小夥子扛着鋤頭,雲翮揹着劍和包袱。走了不到兩個鐘頭,幾個人便來到西桃村南邊的山腳下。
早晨,林間的空氣溼漉漉的,地面上草類的葉面上附着的水珠將程月的布履沾溼。程月無瑕顧忌這些,默默加快了進山的腳步。
蟬鳴之聲響成一片,給人一種聒噪之感。
“這林子有不少毒蛇毒蟲一類的,道長小心。”村長從身後囑咐了一聲。
幾個人又走了一會,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村裡有個小夥子提醒道。“道長,再往上走就是了。”
行到這裡,程月作了一個停下來的手勢。並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程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不要出聲。我和雲翮去前面觀察一下。”
村長點點頭,兩個小夥子放下鋤頭在原地稍作歇腳。
雲翮向程月身邊靠了靠,似乎在等程月的下一步動作。
程月用半腰高的野草掩蓋身體,貓着腰小心翼翼地前進着。程月警惕的模樣惹得雲翮勾脣一笑。
程月挑眉,回過頭對雲翮道,“嚴肅點,敵人很有可能還藏在墓地。”
“敵人?”雲翮思量幾秒,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樑守俊的風水是遭惡人設計的結果?”
程月點點頭,繼續小心翼翼地前行。
她知道撥開野草再往前便能看到樑守俊的墓地了。這是一塊頗爲平緩的山坡。她的身前靜靜地立着的一座新墳。
此時除了蟬鳴,程月聽不到任何人聲。
程月從墳墓的背面繞到正面,新刻的墓碑被山裡的水分浸成暗褐色,墳前是散落燒盡的香頭,紙灰。
吸引程月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離墳半米的地方有一個類似於被樹枝劃出的圓圈。
圈內有散落的紅色粉末,符紙等物品。
程月走到圈外蹲下,從手指搓了一小搓紅色粉末嗅了嗅,是硃砂。
“雲翮,你檢查墳周圍有什麼異常,讓幾個村民去巡山,看看山頂和山腳有什麼多“出來的東西”。”
“多出來的東西?”雲翮面露一絲疑惑。
“若有人想要改變此地的風水格局必然會在墳地周圍或附近埋下一些東西。像是死人的頭髮,或是屍骨之類的。”
空氣中的燥熱簡直可以將人融化。雲翮遵照她的意思轉身走進林中去找村長幫
就在雲翮剛剛離開不久,程月身前的草叢中突然出現窸窸窣窣撥動草木的響動之聲。
素白修長的一隻手從草叢中穿出來,撥開草叢,一張白皙的臉探出來。
這人生的很俊。只是一雙猩紅的眸子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暗紅色秀髮高高豎起。另程月大吃一驚的是他竟然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道袍?
他與程月四目相對時,兩個人都愣一下。
他的目光在程月身上只掃了兩秒,便馬上確認了她的身份。
程月也很快確認此人的身份。今日西桃村禍事連連,根據目前在墓地找到的線索,程月已經斷定西桃村一事是風水被人破壞造成的結果不假。
如今此人這副打扮出現在此地,不是妖道又是什麼人!
身後的林中傳來村民們說話的聲音,那妖道見有人朝這邊來,也不慌不忙,只是勾着脣衝程月邪魅一笑,轉身跳入了草叢深處。
程月尋着蹤跡一路追過去,突然傳來一陣驚雷的轟響。
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暗了,層層深雲如同被墨汁暈染開來。很快便有大滴的雨點落下來,打到程月的臉上。林中草樹蒼翠而茂密。一晚望去,黑壓壓的望不到盡頭。
眼見那妖道一溜煙鑽進了林子裡後便沒了蹤影,程月想也沒想地就追了過去。
那妖道跑的很快,程月也不敢懈怠,一口氣跟着他跑了好遠。
再一回頭時,身後的樹林裡一片漆黑。雲翮並沒有追上來。程月心料不好,倘若她真的追上了那妖道,以她一個人的實力可不一定是妖道的對手。
忽然一道又驚雷劈了下來,就劈在她前面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紅豆杉的樹根上。
原本程月並沒有注意那棵紅豆杉的樹根,可是隨着驚雷一同落下的一聲嗚咽聲一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與其說是嗚咽之聲,不如說是某種小動物的低鳴之聲。
程月自小喜歡小動物,尤其是皮毛柔軟長相可愛的那一類。
所以這一聲低鳴簡直可是說是牽扯着她神經的一聲低鳴。
程月隨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探過身去,果不其然,在紅豆杉的樹根旁,趴着一隻皮毛看起來是土黃色的小動物。
它的氣息十分微弱,從燒傷的皮毛來看,它剛經歷過一場雷擊。
耳邊雷聲不斷,似乎不時有劈過來的危險。
這不是普通的雷電,這是天雷!
它的耳朵朝前搭攏着,見程月靠近,它驚恐地往後縮了縮,可是腿上的傷口和背部的傷口已經無法再支撐它的身體讓它移動。
它朝程月低低地叫了一聲,似乎在求她不要傷害它。
程月只低頭看了它一眼,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響之聲傳來,程月來不及去多想,便毫不猶豫地爲它擋下隨及而落的一道天雷。
只聽“霹靂”一聲巨響,這道巨雷伴着傾盆的大雨一同落到程月身上。
一瞬間程月被雷好遠,身上的白衣也被泥水沾污,破碎。程月弓着腰趴在地上,也顧不得此時的狼狽,擡眸去看小貓。
不遠處的小貓也望向程月,如琉璃一般的眼珠氤氳着霧氣。
“程月!”
“掌門!”
似乎是雲翮在叫她,又好像是師傅的聲音。
程月分辨不出這聲音的源頭,伸出手想要將小貓抓進懷中,可是視線一模糊,便倒在泥潑中。
小貓爬到程月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程月的臉。
一股大力將它被捏着後脖子提起裝進一個潔白的大袖中。他的袖中是淡淡的檀香。
深夜,雨還在下。雨水順着戴青色的飛檐滴下來,砸到青磚的縫隙間,一下一下滋潤着表面的苔痕。
清風閣裡,一襲白衣的玄元遣退了幾個弟子之後將小貓從袖子裡拿出擱在一邊,看着榻上沒有意識的程月嘆了口氣,似乎是對着貓兒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明明似是無奈,可脣角的微笑又透露着坦然。
是夜,有徐徐的涼風吹入清風閣,程月做了個夢。有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男聲一直對她講話。
“今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別太作,遇事敵不過就躲起來。”
程月睜開眼,榻前的白衣男子輪廓漸漸模糊,眨眼間化作一縷輕煙。
“你要去哪啊?”程月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程月扶着額頭,心裡還納悶,玄元今天怎麼這麼奇怪,竟然對她說了一通酸溜溜的話。程月揉了揉有些疼的胸口。
“喵~”
就在這時,從被子下傳出的一聲貓叫讓程月腦海中回憶起昨日。
小貓身上的毛土黃土黃的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十分惹人喜歡。程月也不介意它髒,將下巴靠在它的小腦袋上,伸手將它抓到懷裡,“小可愛,爲了救你,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說着,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衣服上血漬污漬髒成一團,沒比貓乾淨多少。
明明被雷擊中還出了這麼多血,她怎麼沒事呢。
看自己身上毫髮無損,再想想師傅說的那一番話。
程月心裡一顫,一個不好的念頭從心裡瘋狂的生長。
“玄元?”程月試探地叫了幾聲,果然——無人應答。“師傅?別鬧了,我錯了。”此刻她竟然如此希望看到他驕傲地站在榻邊,哪怕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可她再也看不到他了。他也再也不會出現了。
程月抿着嘴,這一刻心裡悶的一痛。
“噹噹”的敲門聲讓她迫使自己暫忘那一切。她在心裡不斷讓自己堅強,生活還是要繼續,她師傅是神仙,不會就這樣離開的。
她相信他。
程月從牀上爬起來,一推開門就看到雲翮端着湯藥站在門口。
“掌門?”
雲翮臉上的驚訝還未散去,程月便以迅雷之勢將木門重重一關。
木門再度打開的時候,程月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的素白道袍。
雲翮楞了一下,依舊端着湯站在原地。
程月訕訕一笑,“見笑了師兄,我剛剛換了一身衣服。”
雲翮眼中依舊是詫異“掌門,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程月說的十分輕鬆,接過雲翮遞過來的湯,放在一邊的案几上。
“進來坐吧。”
雲翮簡直不敢相信的雙眼,“掌門,昨天我明明看到你已經······”
雲翮簡直不敢相信的雙眼,“掌門,昨天我明明看到你已經······”
“已經什麼?”程月挑了挑眉,“我已經···死了?”
“不是···不是···”雲翮不敢再講下去,他分明看到程月目光凌厲似乎下一秒就有發飆 的風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掌門真的沒事雲翮便沒有再多想。
“額——”雲翮突然低呼一聲,似乎被嚇了一跳。
低頭一看,竟是有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咬住他的褲腿。
程月哈哈一笑,“看你這小膽~”貓腰將雲翮腳邊這個小毛團抓起來捧在手心。
“嗷~”只見那小貓齜着奶牙衝雲翮“嗷嗷”地叫。
這小傢伙放在手心裡還沒個巴掌大,看起來好像沒滿月的樣子,程月忍不住寵溺地說,“不滿歲的小奶貓還會兇?”
一邊用手指輕按它的腦門,一面假裝對他兇,“牙還沒長齊呢你就兇~”小傢伙縮了縮腦袋對着程月“喵”了一聲,眯了下眼睛,一動不動地趴在她掌心。看起來十分乖巧。
“這是我的新寵物。”程月說。
“這是那天你在雷雨中救下的那隻?”雲翮湊過來瞧了瞧,小貓立刻將臉撇到一邊。鼓着小嘴好像生氣了一樣。
“恩。就是那隻。”程月應着,不自覺有些難過。
師傅的離開就像是她心上的陰霾,不至於痛徹心扉,卻是揮之不去,暗暗堵在心頭。
“哎?這貓不會成精了吧。”雲翮對着貓的反應感覺有奇怪。
聽他這樣一說,程月心裡也有點疑惑。
可此時小傢伙正用兩隻小爪子抱着程月的食指舔她。
程月心裡簡直要被它萌化了。根本聽不進去別人說它的不好。
“你纔要成精,去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洗貓。”雲翮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去老實地打水去。這個掌門,怎麼和孩子一樣。
雲翮前腳剛邁出去,雲澤後腳就進來了。
今天這清風閣可真是熱鬧剛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掌門可好?”雲澤依舊板着一張冰塊臉,面上看不出冷熱。
“我挺好的。你怎麼過來了?”
“昨日見你傷勢很重,沒想到不過一晚便已無大礙。”雲澤波瀾不驚的語氣真沒看出來他有哪裡沒想到。
程月“嗯”了一聲,“清玄老掌門知道我受傷的事嗎?”
“知道。”雲澤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他怎麼知道?”程月驚異道。
“不只是他,整個蜀山都知道了。”雲澤淡淡地說。
程月翻了個白眼,看來蜀山弟子對她的關注程度還是驚人的高啊,難道是異性相吸的緣故?
“掌門,如果身體已無恙明日便來練劍吧。”
在程月想入非非的時候雲澤見她已經脫線後便默默的告辭離開。
很快,雲翮很快打了水回來,程月在試了水溫溫熱合適以後小心翼翼地將貓放進了盆子裡。
雲翮走後,雲瀾又來過一次。
老實巴交的雲瀾除了探望程月身體狀況外還將蜀山下個月即將舉辦的大事提前給程月說了一遍。
說是十一月份蜀山要舉辦一個拜師儀式。也就是說十一月蜀山會迎來一批新弟子,新來的弟子若想留在蜀山必須要通過一場入門考覈。
最後通過入門考覈的弟子要互相切磋選出武功最優者。
位列第一名的弟子擁有選擇師傅的權力。
雲瀾說是老掌門交代他囑託給程月的。
“清玄老掌門怎麼不自己告訴我?他最近怎麼樣了?”程月將貓從水裡撈出來,裹了小毯子放在榻上。
貓咪定定地看着程月,剛剛洗澡別提多乖了。
雲瀾還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連姿勢都沒換一個,“清玄師父最近在蜀山秘境裡閉關,過段日子他老人家就要去俗世遊歷了。”
“啊?”
只聽程月啊了一聲,“遊歷俗世?”
天色漸暗,月斜西窗。
一人抱着一貓坐在窗臺上。燭光與月光交映在程月手中的古典中。耳邊不時傳來蜀山弟子習劍打鬧的聲音和小貓的陣陣呼嚕聲。
程月閉着眼睛,一手握着古典,一手捋着小貓。
古典裡記載原來每年十一月初一天下所有想修煉成仙的凡人都會登上蜀山來進行考覈。每年考覈的題目宗旨都差不多,無非考驗一顆心。
非淡泊名利無慾無求六根清淨之人是無法通過考覈的。
古典裡對於考覈的記載十分詳細,甚至有記載當年的宗玄清玄雲瀾等人是如何如何通過層層選拔進入蜀山的。
程月翻過一頁,這一頁是記錄歷任掌門遊歷人間的奇聞異錄。
說到歷任掌門的奇聞異錄,程月最想看到的無非是她的師傅玄元當年的事蹟。可是對於玄元的記錄確實寥寥無幾只有簡短的幾句。
書中記錄的玄元堪稱蜀山之神。他接任蜀山掌門前,神識超前,於十八歲羽化成仙。在將蜀山治理的井井有條的同時,自己雲遊四海,於百年之後將蜀山傳位於下任掌門初晨。
有的記載十分有意思。比如這一條,第二十八代蜀山掌門鏡清相貌非凡,生的是風流倜儻的一副絕世容顏。
一日,鏡清走在街上引得衆女子駐足觀望。
放任此等容顏不以任何法術遮掩在凡間可是會惹出大亂子的。
果然,一個自以爲容貌姣好的女子含着嬌羞率先遞上了一塊藍田玉,並自報家門是趙家女,若鏡清也有意便可去趙家提親。當街旁的女子見狀,竟也紛紛前去題贈信物。
一日之內,鏡清竟被數女子當街圍贈信物。
程月簡直不敢想像當年的鏡清被女子圍住時是個啥表情。隋朝末年的女子竟然可以開放到如此程度,可見咱們的前前掌門人是有多俊。
一般來說俗世遊歷是每個掌門必不可少的一步,俗世遊歷是修道的一部分。但也有人因爲去遊歷而誤入紅塵,從此斷送仙途。
看到此處,程月揉了揉懷中貓的軟肚子,“考覈完新弟子,你隨我去俗世歷練吧。”
“喵~”小貓張開小嘴,露出雪白的小尖牙。
程月又揉了揉它的小耳朵,滿意地說,“真乖。”
清涼的夜風從蜀山的山頭吹過,卷着花香,吹入簾帳。所有的弟子都已經進入了夢鄉。蜀山上下一片寂靜。
小貓彈了彈耳朵安安穩穩地靠着程月團成團,打着呼嚕睡覺。
這月十五,纔剛剛到寅時程月就就被一陣腳底下傳來的一陣抓撓的刺癢感弄醒了。
一股腦坐起來伸手捏着小貓的脖頸子給它提了起來,“小貓崽子,一大早的不老實。”
程月從矮櫃裡取了些小餅子和牛奶。這還是昨日託雲瀾師兄買的。
程月把餅子撕碎了,沾着牛奶放到小貓跟前,“吃吧。”
小貓吐出舌頭舔了舔餅子,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安頓好小貓,程月起了個大早去給重師兄弟們開會。
走到門口時程月只覺得身上穿的裙子有些沉,甚至能感覺出它在往下墜。
爲嘛會墜?
程月低頭一看,原來是小貓咬住她的裙沿,扒在了上面。
“你乖乖哈~”程月耐着性子柔聲說道。伸手住着她的脖頸將它放回牀榻。
結果她一出門口,貓撒着小短腿就又跟了出來。
反覆幾次都是這樣,看來它是將程月當成它麻麻了。
程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將它放進衣袖,跟她一起去開會。
一路上程月都在和貓商量,讓它乖乖的,等下不要亂叫。
這貓就和通人性似的,除了應了一聲以後就真麼沒有亂叫。
華池殿內。幾個長老和師兄已經早早入座。見程月登上漢白玉砌成的階梯,各位師兄弟是表情不一。
程月走到大殿中央的位置,坐上高椅。看了一眼右手邊吹鬍子瞪眼的宗玄,又看了一下左手邊的幾位師兄。
程月調整了一下狀態,起初還是正襟危坐,馬上就含胸聳肩放鬆起來,“各位師兄長老大家早上好~”
話說爲什麼一下子就看到宗玄了呢?
因爲清玄最近閉關了,所以它的座位處空出來以至於一眼就看到了一臉不屑的宗玄。
看到幾位師兄紛紛點頭說“早”,程月更是放鬆下來,索性翹起二郎腿要和大家談談蜀山的發展大計。又雜七雜八地亂講了一通以後終於說到正事上。
“再有兩個月蜀山就要舉辦拜師儀式了,大家都好好準備一下,希望可以收到自己滿意的徒弟。”
“會的,掌門。”
雲翮應了一聲。雲瀾也點點頭。
程月將手揣進袖中,捋了捋貓背,這貓和個小發動機似的,一摸摸就呼嚕個不停。
“如果各位師兄弟沒有什麼事咱們就先這樣吧,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這樣說着,程月覺得自己簡直當了個小皇帝。
心裡暗喜着,雲澤已經率先說了一句“弟子告辭”後轉身離去。
各位師兄都紛紛散去。
程月突然想起清風閣的貓糧似乎不多了,於是趁雲翮還沒有走趕緊叫住了他。
“雲翮師兄,你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