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拿針扎，就是於麗對馬華的溫柔。
馬華苦着臉，抓起那如同天書的初中課本。
內心深處，傳來了沉重的哀嘆。
有人喜自然就有人憂。
這個世界永遠是守恆的。
不會說什麼事情一出來，就是皆大高興的事。
有人得到，必然是有人會失去。
像是這一段時間老雷同志，就是患得患失着，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也不是沒做過管理工作。
這次本來該是他王者歸來，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
但事情的發展，卻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人還是那些人，工作還是那些事。
這次還有老李對他完全的支持。
他現在的工作經驗，也不是以前能比的。
可就是搞不好。
但凡他想進行點什麼改革，必然是一大批的反對者。
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反對什麼。
就像前段時間，老雷同志在廠例會上提議，廠裡的調運科賬務模糊，每個月維修費用，招待費用，居高不下。
要是把上半年的維修費用單獨列出來，那都能添幾臺新卡車了。
所以老雷同志提出要對調運科各種開銷進行更嚴格的審覈，並且制定新規矩。
按理來說，這個提議，只是損害了調運科以及大車班的利益。
但這條提議，在常例會上，最先提出反對意見的，卻是各個車間，
郭大撇子那些人，在會上直接說雷副主任是沒事找事。
制定一些破規矩，耽誤他們的車間生產以及貨物轉運。
老李做爲一把手，一開始並沒有發表意見，等老雷跟郭大撇子他們吵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時候，這才拍板表態道:暫時擱置。
等到散會以後，老李特意找老雷同志談了個話，重點就是叮囑了讓他下回提什麼建議，要把工作準備的更細緻一些。
聽話聽音，這話換個意思，就是老雷同志沒抓到什麼實在把柄，就想着改變廠裡實行了十多年的老規矩，有些沒事找事了。
關鍵問題，老雷曾經在技術科的那些手下，現在對上他的吩咐，也有點敷衍行事的做法了，
這讓老雷同志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他清楚，這是廠裡的利益階層已經形成了均勢。
每個人，特別是管理者，已經習慣了現在這個規矩跟潛規則。
該撈好處的地方撈好處，該糊弄的地方就糊弄過去。
誰也不想有什麼改變。
現在的老雷，在廠裡就是那個被孤立者。
哪怕他有混身的本事，有長遠的規劃，但在軋鋼廠，連一個志同道合者都碰不到，這讓他寸步難行。
何雨柱看到老雷同志的時候，還是市府工業會議上，何雨柱做爲四九城的工業發展顧問，坐在了前排，跟一幫老頭相談甚歡。
現在四九城工業圈裡，對何雨柱開始有了初步的認可。
雖然大家都知道何雨柱並不是什麼專業人士。
但這個年頭的人，還是比較實際的。
何雨柱有想法，有執行力，做什麼事情，大多數都能成功，那就能獲得大部分專業人士的認可。
而老雷同志坐的位置，就不是那麼太顯眼了。軋鋼廠在南鑼鼓巷算個大廠，但在四九城來說，還真不算起眼。
比軋鋼廠規模大的有，
比它出彩的廠子更多。
何雨柱偶爾扭頭，也是跟坐在第二排的老牛溝通兩句。
他的眼睛，從來沒有仔細掃視後面。
哪怕何雨柱知道，後面那幾排，肯定坐了不少他的熟人。
但身份不同了嘛！
上面的領導侃侃而談，神情激昂是肯定的。
今年全國工業，因爲外面金融危機的影響下，頭一次出現了經濟增速負增長。
而四九城，還是完成了預定目標，並且接下來三個月的工業產值，那就等於是新增了。
所以四九城領導，說話可以高聲。
“……其中咱們四九城工業上面，有一批單位，成績相當出彩。
就像“小專精”下面的十多個廠子，利潤增長，是在去年的基礎上，並且今年有大規模建設的前提下，仍舊實現了提前完成創匯任務。
預計今年的……
當然，還有一大批的廠子，發展很不好。
……第*機牀廠，
……
南鑼鼓巷紅星軋鋼廠……
希望你們能在剩下來的三個月，要知恥而後勇，化批評爲動力，……科學生產……”
上面領導的話語還沒說完，老雷同志就感覺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特麼的，這下丟臉丟到整個四九城了。
雖然軋鋼廠的上級主管單位不是市府，
但畢竟是在人家地面上，市府批評他們也正常。
隨着年底的到來，各種會議肯定是越來越多。
而有了四九城這邊開頭，那他們軋鋼廠接下來的日子，是真的難過了。
肯定是各種批評。
怪不得今天老李藉口有事，讓他代替着過來開會呢。
這是提前知道要捱罵了，所以讓他過來承受這結果的。
開完會議，老雷同志本來還想着跟何雨柱敘敘舊，再請教一些問題的。
但何雨柱身邊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稍微一遲疑，何雨柱身邊已然是被圍的水泄不通。
沒辦法，今天市府領導表揚的那些企業，除了幾家行業頭部外，其他基本上都跟何雨柱有關係。
雖然市府領導，沒有表揚何雨柱一句。
但每個上去領獎的廠子領導，哪怕繞路，都得過來跟何雨柱握一下手，這是多出彩的事。
說何雨柱是今天會議最靚的崽，估計沒人反對。
哪怕就是在外貿出口上並不太出彩的四九城摩托車廠，錄音機廠，
外貿不出彩，但在國內市場上，卻是獲得了相當大的市場份額。
這兩家廠子領導，是散會後，頭一批跑去感謝何雨柱的廠子領導。
老牛同志本來還想等着何雨柱一起回去，眼見情況不對，他輕笑一聲，轉身就走。
而雷副主任，站在出口處等了半天，卻始終沒等到何雨柱身邊有空閒位置，只能苦笑着搖搖頭，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軋鋼廠常例會，今天老李難得站了起來，他面色嚴肅的說道:“……上級部門對咱們軋鋼廠這兩年的生產經營很不滿意。
準備在年底前，給咱們廠子安排一位生產顧問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