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柏海自然是早就知道喬年芳與顧澈的親子鑑定的結果,並非親生的。
當時出於對好兄弟顧澈的信任,對自己父親會礙於顧家老爺子的壓力作假的境遇,他也是不相信那親子鑑定的結果。
儘管這個親子鑑定這次是喬依然要求做到,但是賴柏海還是規勸着顧澈:“阿澈,年芳畢竟還小,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依然,你也別太把外人的話聽信了。畢竟日子是你們兩個人過的。”
這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訴顧澈和喬依然,別瞎折騰了。
尤其是他一直對着顧澈使着眼色。
對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來說,多少會介意身後被人指指點點的,他覺得一定是顧澈某些言論或是舉動氣得喬依然非做親子鑑定不可了。
要不然,當母親的喬依然又怎麼會用這種方法來自證清白呢。
“是我要求做的,”喬依然狠心地不去看顧澈,又疲倦地眨着眼皮,“有些事情還是儘早有個了斷纔好。把這些裝起來,馬上去做檢查吧。我們就在你辦公室等。”
她說完,就盯着賴柏海督促着他來接過她手裡的頭髮了。
剛被猝不及防地撥了頭髮的喬依然,十分生氣地對着喬依然捶着小拳頭,哇哇大哭着。
“嗚嗚……”
小女孩哭得是委屈地不得了,那張白嫩的小臉早已經哭紅了,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爸爸,顫抖着小手想要去他懷裡。
爲難的賴柏海,早已經覺察到了顧澈那能凌遲他的眼神了。
他索性就回避着喬依然的手,裝作沒看到喬依然手上的頭髮一樣:“依然,你先哄哄年芳。再哭這嗓子都要啞掉了,畢竟是個小公主,聲音像你一樣甜美點多好啊。”
賴柏海使着眼色讓顧澈趕緊趁機哄哄這娘倆,這小兩口子啊,才還幾天哦,又鬧起來來。
“寶貝女兒來爸爸懷裡,”顧澈輕輕摸着已經哭成淚人的喬年芳,心疼地擦着她眼角的淚水。
他的餘光是時刻都在注意着喬依然,多喜歡她也能如年芳這樣傷心委屈的哭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幅要與他決裂的決絕樣子
“既然賴醫生沒空,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喬依然抱着女兒往門外走了去,這就使得顧澈和女兒不由得不分開了。
“那什麼……”賴柏海甚至不解地望着顧澈,不停地挑着眉毛詢問着“我究竟要怎麼辦纔好。”
顧澈不耐煩地瞪了他幾眼,又微微搖了搖,像是在說:“給我無限制拖下去。”
“依然,你別急,我給化驗室打個電話,看看今天他們有沒有上班啊,”賴柏海暗自在心裡吁了口氣。
在城裡面伺候着顧家大大小小就幾個人,硬是比在鄉村裡給留守兒童看病還要吃力許多。
打了好幾通電話,賴柏海直接生氣地對着電話裡嚷了起來:“誰允許你們化驗室的人全部都得流行感冒了。還偏偏給我得什麼新病毒的流感!”
邊說,他就邊觀察着喬依然臉上的表情。
這個曾經女人,曾經的所有情緒都是那麼直白地放在眼睛裡放在面子上,可是此刻,她臉上和眼睛裡什麼情緒都看不到了。
隱隱地,賴柏海腦袋裡想到了一個詞,叫做生無可戀。
呸,這麼個大活人,人家還有兩個孩子呢,不能這麼不想她。
賴柏海收回了視線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了一向喜行不於色的顧澈,眼底的驚慌與難過是那麼的明顯。
顧澈的眼珠還有着血絲,眼角也有些紅。
大魔王顧澈,哭了。
哭了!
這個喬依然果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這兩口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被賴柏海盯得時間太久了,喬依然直接回盯了過去,“現在馬上可以做了嗎?”
“我……我……再問問啊,”賴柏海望着已經像丟了魂一樣的顧澈,又繼續編着藉口對着電話裡喊着:“我不管,你們趕緊去給我把他們給找回來做鑑定。他們只是感冒而已,又不是缺胳膊斷腿了。”
“我可告訴你們,少給我找藉口了,”賴柏海深怕喬依然會起疑,就又可勁地編了起來:“你們化驗部的人又不用面對病人,更不會對鑑定的樣品有直接接觸,你們爲什麼不能去做……”
這種拖延時間的插科打諢讓喬依然甚至反感。
她直接把那頭髮放進了口袋裡,轉身就要離去:“也行。顧先生,你是跟我們一起去其他的醫院做DNA,還是到時候我把檢驗結果寄給你。”
“顧先生?”
賴柏海小聲地重複了一遍,他偷偷地打量着顧澈那張已經黑成碳灰的臉了。
他已經感受到暴風雨前的寧靜了。
想必,不用多就,這裡一定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亂戰的。
“依然,你別太任性了,”顧澈直接不管喬依然是不是願意把喬年芳給他,他是直接去搶她懷裡的孩子了。
“顧澈,你給我放開,既然你願意自欺欺人,我告訴你,我不願意了,”喬依然直接高聲吼了起來,“年芳的親生爸爸壓根就不是你,你這樣有意思嗎?”
她是斷然不會把懷裡的還給顧澈抱過去的。
她後半句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嘴巴就已經被顧澈給捂住了。
終究她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她一直不說,該有多好,顧澈緊蹙着眉頭盯着她:“喬依然,你好狠心!”
“好狠心,”顧澈雙眸都紅紅盯着一臉冷靜的喬依然,他直接大聲地命令着:“我說是我女兒,他就是我顧澈的女兒!”
這樣的她看起來太無情了,更是陌生的不得了。
既然鐵了心要分的徹底,就不該再給對方任何念想了,喬依然淡笑了一聲,“顧毅我留給你,他是男孩子,沒有媽媽在身邊他也會健康成長。“
“但是年芳她還小,她是個柔弱的女孩子,需要在一個有親生父母的家庭里長大。”
她是故意把“親生父母”這四個字咬重了音,希望能喚回顧澈作爲一個男人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