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爲師真的做不到
在江林努力消除鐵錘缺陷的同時，袁丙奇已經牽着驢車來到。
見他真帶着一大堆行禮過來，似乎打算定居於此，趙巖魁走過去道：“南鐵匠營先前遭逢劫難，營繕司尚未完成修繕，你怕是要和人擠一擠。”
“無妨，都是老爺們，沒什麼大不了的。”袁丙奇說着，衝周圍好奇圍來的人拱拱手道：“今後袁某也是南鐵匠營的人了，還請諸位多指點。”
鐵匠們都連忙拱手還禮，心裡很是有些興奮。
江林竟然真的把東鐵匠營的大師傅給“哄”來了，這事傳出去，其他鐵匠營還不炸翻天？
唐鐵匠眉開眼笑的道：“若是所有鐵匠營的大師傅都能來咱們這，就算入品鐵器沒了，我也心甘情願。”
“你倒想的挺美。”齊鐵匠哭笑不得，除了袁丙奇這種一心提升技藝水平的人之外，其他大師傅怕沒那麼狠心捨棄當下的地位。
“來來來，都幫把手，給咱們袁師傅弄個住的地方！”趙巖魁喊道。
“住我那吧。”齊鐵匠走過去，伸手鬆了驢車的綁繩，開始往屋裡搬東西。
其他鐵匠也反應過來，一擁而上，將東西往下搬。
一位東鐵匠營的大師傅能加入南鐵匠營可不容易，萬萬不能讓他跑了！
這麼多人幫忙，幾乎是眨眨眼的功夫便完事了。
袁丙奇四處看了看，問道：“江師傅呢？”
說實話，從他嘴裡喊出江師傅三個字，多少還是有點彆扭的。
但袁丙奇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其他人更別說了。
“江師傅在鐵匠鋪，他說要把自己的鐵器重新錘鍊一遍。”齊鐵匠回答道。
袁丙奇嗯了聲，邁開步子朝着鐵匠鋪走去。
考慮他初來乍到，趙巖魁等人便陪在了旁邊。
一行人來到鐵匠鋪的時候，正見江林眉頭緊皺，似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
幾人走過去，趙巖魁見狀便道：“怎一副苦哈哈的樣子，遇到什麼麻煩了？”
“確實遇到點麻煩。”江林嘆口氣，拎起鐵砧上的錘子道：“師父，看樣子我真得重新打造一套鐵器，而非簡單的回爐了。”
趙巖魁看過去，只見江林手裡的錘子和拳頭差不多。
說大錘吧，有點小，說是小錘吧，又有點大，顯得不倫不類。
“你這是……”趙巖魁剛想問他打的什麼錘子，結果眼角瞥見一些東西，話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擡起手，狠狠揉了揉眼睛，然後再定睛看去，沒有變。
旁邊的袁丙奇已經直接把錘子搶了過來，細細看了眼，而後滿臉驚詫的看向江林：“這是你打的？”
“嗯，原本想重新錘鍊一番提升品質，沒想到縮水這麼多。”
江林這一幅嫌棄的模樣，讓袁丙奇嘴巴張大，說不出話來。
別說他了，就連齊鐵匠等幾個相熟之人，此刻也都看着那把不倫不類的錘子目瞪口呆。
錘身上，四道熵紋清晰可見！
中五品！
他們都和趙巖魁一樣，連續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想說些什麼，可內心的驚濤駭浪，讓他們感到口乾舌燥。
喉嚨彷彿黏在了一起，說不出話來。
中五品並不算特別高的品質，可如果前提是用凡鐵打造，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就算是俞茂明親自來，也做不到！
之前袁丙奇還有點自傲大師傅的身份，覺得就算來南鐵匠營沒這個名頭，也應該算得上技藝第一人。
可是現在，他有點懵了。
趙巖魁能用凡鐵打出下七品的兵器，可以理解。
那中五品的錘子呢？
誰能給他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趙巖魁狠狠嚥了下唾沫，只感覺喉嚨像卡了針一樣刺撓的難受，他用力咳嗽幾聲，這才聲音略顯沙啞的開口道：
“江林，這錘子……我不是懷疑你的錘鍊技藝啊，就是……”
千言萬語，最後匯成了五個字。
“你咋做到的？”
江林雙手垂下，一如從前那般謙遜：“就像師父教的那樣燒火，錘鍊，淬火。”
以前聽到這樣的話，趙巖魁會很高興。
可現在，只覺得臉上有點發燙。
他教的？
他的確教過一些，可也做不到這種地步啊！
趙巖魁吭吭哧哧的，如老牛吐息，不知道要說什麼。
鐵匠鋪裡，變得異常安靜。
看着衆人被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樣子，江林微微有些懊惱，果然還是太出風頭了嗎？
早知道錘子變成這樣，還不如停在中六品得了。
與此同時，東鐵匠營的幾位大師傅，已經來到鑄造司。
“袁丙奇去了南鐵匠營？”俞茂明聽的微微訝然。
他倒也聽人說，南鐵匠營打算招人，只是沒想到第一個去的竟然是袁丙奇。
“司匠大人，南鐵匠營太過分了！仗着趙巖魁當了副司匠，便拿我們東鐵匠營開刀！”
“絕不能忍！還請司匠大人爲我們做主！”
見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俞茂明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喊來袁高蒿。
讓他去南鐵匠營一趟，看看什麼情況。
袁高蒿帶着幾個東鐵匠營的大師傅，一路來到南鐵匠營，卻見營內幾乎空無一人。
只有鐵匠鋪那邊人聲鼎沸，熱鬧的不行。
一名東鐵匠營的大師傅憤憤不平道：“必然是袁師傅在給他們演示百鍊法技藝，讓這羣人高呼雀躍！”
袁高蒿雖然對南鐵匠營稍有偏袒，然而四大鐵匠營，手心手背都是肉，又能偏多少呢。
朝鐵匠鋪去的路上，他心想着，若南鐵匠營真用了什麼不太好的手段，才把袁丙奇招來，說不得只能命他回去。
畢竟現在玄華道的事情還未平息，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來到鐵匠鋪，這裡擠的水泄不通。
“幹什麼呢這是？”袁高蒿問道。
最外面的都是學徒，轉頭看見他，連忙彎腰行禮：“見過袁司匠！”
袁高蒿示意了下，再次問道：“裡面在喊什麼？”
學徒一臉驕傲，昂首挺胸道：“回袁司匠的話，我們南鐵匠營的江師傅，用凡鐵打造出了中五品的鐵器，趙司匠和其他師傅們，都在觀瞻呢。”
這話一出，袁高蒿和東鐵匠營的幾位大師傅都愣住了。
他們同時擡手用力掏了掏耳朵：“你再說一遍，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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