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老闆的反應就更說不通了。不僅顯得過激,而且疑心也重了些。
假設白雅晴和許文軒交往許久之後,男方突然提出分手,那麼女方有可能懷恨在心,爲了報復而接近他哥。
只不過倒追失敗,就去花力氣報復,生活不是戲劇,誰有那個閒工夫?
曾經被自己拒絕過的女人,現在又去追了哥哥。他反感到與吵架,勸人分手、搬出去住的地步,要說許文軒對白雅晴完全無動於衷,她還真不相信。
不過大致情況,她已經心中有數了。今天的談話,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可以告一段落了。至於那些細枝末節,她也懶得追究了。
從許家出來,蔣茜從包裡取出手機,玉指輕點屏幕,準備給許文軒打電話。
忽然記起,一小時前,他摟着一個氣質高冷的女孩兒,出了家門。
想必這會兒,正在過着柔情蜜意、難捨難分的二人世界呢!她打電話過去,不合適。
聽說,許文軒這次的新女友是個護士,是他昨天感冒,去醫院看病時認識的。
昨天剛認識,今天就登堂入室、出雙入對。老實講,她很佩服老闆這方面的手段。
蔣茜曲起手指算了一下,自從她到許氏工作以來,許文軒交過的女友,即使沒有上百,恐怕也差不多了吧!
臨出門之前,許文軒吩咐過,讓她和管家談完之後,必須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於是,蔣茜編輯了一條短信,給他發了過去,內容言簡意賅:
談話結束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
出乎意料之外的,她很快收到了許文軒的回覆:
好,那就按原定計劃,我和醫生確定一下催眠時間。
蔣茜握着手機,發了會兒呆。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筆錢,不好賺。
富貴險中求,想賺錢,總要冒些風險。
她辦事一向謹慎小心,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蔣茜抿了抿脣,自信地想。
此時,在一間別墅的餐室裡,氣氛曖昧。
有兩個人,正在上演着“餵飯PLAY”。
餐桌旁,沐易臣斜靠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受傷的手臂支起,懶洋洋地搭在椅背上。
脣角彎成了邪佞的弧度,顯然心情不錯。
於此相對的,被迫坐在他膝蓋上的趙冬寒,正左手端着碗,右手握着勺子,伺候眼前這位大少爺吃飯。
粉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內心十分後悔。
在盥薇,她怎麼就腦袋一抽,答應了回來要喂他吃飯呢?
沐易臣有句話算是說對了,人應該謹慎許諾。
她今天應承了別人兩件事,無一例外,全都令她麻煩纏身,追悔莫及。
她先是答應了給徐捷送東西,結果差點兒被毀容不說,還連累沐易臣受傷。
後來在盥微,她勸沐易臣離開。那男人,把腳狠狠地踩在徐捷的背上,一邊用力碾壓,一邊問她,是不是要喂他。在那種情況下,她能搖頭嗎?他的眼神太可怕,她擔心會弄出人命,才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
偏偏這男人記憶力極好,跟逮着理了似的。剛從游泳館回來,就喊餓,然後就把她帶到這裡,理直氣壯地讓她喂他喝湯。
還說什麼,他是個男人,即便手受傷了不方便,他也打算自己吃飯,不想麻煩其他人。可既然是她主動提出來的,他便只好勉爲其難答應了。
趙冬寒胸口發悶,不斷在心裡吐槽:
他打算自己吃?糊弄兩歲孩子呢?
昨天他的手好好的,也沒放過她。
另外,她什麼時候主動提這種要求了?他喝個湯有什麼難的?勉爲其難的是她好不好?
本來,趙冬寒早上已經想好了。爲了避免昨天晚餐時的尷尬情形再次發生,她決定她今天的晚飯,在下班途中隨便買點兒吃的,在車裡對付一下就完了。結果,沒料到沐易臣會親自開車去接她,後來又出現了徐捷那個意外,把她的計劃全盤都打亂了。
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過去。最終,還是和昨天一樣,落得個坐在他大腿上,伺候大少爺用餐的結果。
她知道,沐易臣在折磨她方面,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執着。不讓她難受了,絕對不會罷休。
只要她表現出一點兒反抗,他的威脅馬上就來。不是擡出姐姐的安危,就是趙氏的前途,再就是女傭和保鏢們的薪水。
她也懶得掙扎了,不就是像昨天那樣,客串一把保姆,伺候他吃飯嗎?行,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由於他受了傷,需要忌口,今天晚餐的食譜比較清淡,只有幾道小菜和一碗湯。
趙冬寒樂觀地暗忖,他受傷了,興不起大風浪。加上今天的菜不多,應該很快就能結束這個煎熬。
誰知——
“這片青菜太大,不方便吃,你不會夾那片小的嗎?”
“女人,湯這麼熱,你想謀殺金主,把我燙死是嗎?”
“用嘴吹涼了,再給我喝!”
如果不是還殘存着一些理智,記得他的那些威脅,她真想把湯統統潑在他臉上。
調整了一下呼吸,她將手裡的勺子放在脣邊,輕輕吹了兩下,再一次遞到了他面前。
沐易臣眉梢輕挑,森冷的目光微斂,從她握着勺子的雪嫩素手上拂過,最後落在她臉上。
“張嘴!”
趙冬寒忍不住催促道。
不是說餓了嗎?看着她幹什麼?看她能看飽嗎?
男人抿了抿涼薄的脣,淡淡開口:
“太安靜了,沒食慾。你唱段小曲兒,給小爺助助興。”
“我不會。”
她眼角微微,拿着勺子的右手,捏緊了勺把。
“哦,那就京劇吧!我記得,昨天你說過,你會唱京劇。”
他並不勉強她,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要求。嗓音平靜如水,語調不急不緩。
她將勺子放回碗裡,欲哭無淚。
天啊,她手都舉酸了,他還是不肯喝。一個大人,比孩子還能鬧,難伺候到了極點。
沐三歲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兒,變成四歲啊?
保姆這個行業,實在太難幹了。
如果有“折磨人大賽”的話,沐易臣準能拔得頭籌。
昨晚,讓她取悅他。爲了能從狼窩逃離,她隨口建議說,要給他唱京劇。
他當時堅決不聽,說不感興趣。
怎麼偏偏這會兒吃飯的時候,又突然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