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寒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盒子裡的鑽戒,雙眸微微眯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緩緩擡起精緻而小巧的下巴,迎上沐易臣期待而緊張的目光。她的雙脣顫抖了幾下,許久才發出聲音:
“以前你不是說,這枚戒指並不是給我的嗎?”
他手中的戒指,不久前她曾見過一次。由於這枚戒指的設計太過特別,而且紅鑽的大小也很驚人,任誰一眼看上去,都能立刻知道,此物價值連城,所以留給她的印象極深。
趙冬寒還記得,那一天,沐易臣出差回來,闖進了她的浴室。拿出這個戒指和一塊巧克力,然後強迫她做出猜測,在兩件禮物中,哪一個是送給她的。
當時,她猜錯了。他說,這兩個都不是給她的。後來,他又跟她玩了一個遊戲,結果巧克力被她給吃了。但戒指的事,沐易臣未曾再提起過。
如果說,他原本準備給別人的東西,現在又改變主意想轉送給她的話,那麼她並不想接受。特別是求婚戒指,價值多少倒是無所謂。不過,她只想要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想淪爲備胎,或者當別人的替代品。
“這個戒指,買的時候就是打算給你的。”男人的視線,落在手中的戒指上,不急不緩地爲她解釋道,“在一次拍賣會上,我碰巧看到了它。據說,這是根據明孝宗和張皇后的故事設計而成的。代表的含義,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明孝宗一生,只娶過張皇后這麼一個妻子。我當時覺得,這個含義非常好。我也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於是就打算買來送給你。”
“那你爲什麼要騙我說,不是給我準備的呢?”
趙冬寒不滿地皺起秀眉,他若是早點兒說出實話,那該有多好。就是因爲他總是口是心非,才害她胡思亂想了那麼久。
“我是想送你,可是你給我機會了嗎?難道你忘了,當初自己是如何斷然拒絕我的了嗎?”
聽她說出顛倒是非的話,把責任都推到了他身上,沐易臣有些怨念地伸出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懲罰似的狠狠颳了一下,沉着聲音說,“我讓你猜,兩件禮物哪一件是送你的。其實,那兩個都是買給你的。當時,只要你肯接受,我便都會送給你。”
“怎麼會……”
她訝異地擡起手,揉了揉被他刮紅了的鼻尖。在腦海中,努力地回憶着當時的情況。貌似,她確實拒絕了。
“可是,你說你不稀罕,還讓我把它送給別的女人。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懷疑我有別的女人。趙冬寒,你這女人有良心嗎?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自己。放着那麼多乖巧懂事,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不要,偏偏看上了你這麼個愛折磨人的惡劣丫頭,簡直是在自討苦吃。”
想起她說過的絕情言辭,他忍不住咬了咬牙。當時,他被趙冬寒的話傷得不輕。就連這會兒回憶起來,胸口還在隱隱泛着疼痛。
“對不起嘛!一切都是誤會,好在現在都解釋清楚了,我們也在一起了。過去的事,你就別計較了,就當是好事多磨吧!”
她當時如何會想到,沐易臣真的會送一枚鑽戒給她,更沒想到他會喜歡自己。誰都知道,戒指的意義重大。當時他們才認識沒幾天,她的身份又名不正言不順的,哪裡敢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奢望?因此,她那時候還以爲,沐易臣在故意諷刺她,就反諷了回去。早知道他是出於真心,她肯定會收下。
“既然誤會都解除了,那麼我的求婚,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沐易臣凝視着她,將話題又繞了回來。
“求婚的事,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之前,根本就完全沒有徵兆,太突然了。很明顯,求婚是你臨時起意的行爲。這枚戒指,怎麼會剛巧被你放在了身上?求婚的時候,馬上就能拿出來。這難免不讓人懷疑,你是早有預謀的。”
趙冬寒斜睨着他的俊臉,試探着問。在這一刻,她猶如被名偵探附體一般,觀察入圍。不能怪她疑心重,這個男人實在太喜歡作弄人了。
聞言,他俊美微擰,開口解釋道:“求婚的事,確實之前沒有準備,但這個心思我早有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戒指我一直放在身上,就是盼着有一天,等你對我改變心意的時候,好馬上送給你。你這個女人,腦子裡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拿求婚這麼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
她白了沐易臣一眼,對他的話充滿了質疑:
“從你平時的做法來看,還真是不大好說。耍弄別人的時候,你手段豐富,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就連分手,你都能拿來飆演技。上一回,甚至還謊稱,要把我送給別人。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過分的事,是你這位大少爺做不出的。”
“方纔,我提出訂婚的時候,你並沒有提出反對。怎麼現在求婚了,你卻突然不肯相信了呢?”
他瞪視着她,身上的氣壓驟然降低。恨不得將她拖到沒人的地方,好好教訓一番。
這個不聽話的女人,居然敢質疑他的誠意,真是膽大包天欠收拾了。
“訂婚這種事,可能會隨時取消,反而有幾分可信度。但求婚就不一樣了,那是代表一生一世的承諾與責任,不能輕易反悔的。因此,我當然會有所懷疑。”
顯然她不肯買他的賬,語氣微涼地說。
“你要相信我。這一次,我真的沒騙你,是發自內心想娶你的。”擔心她繼續懷疑他,沐易臣握住她軟弱無骨的小手,語氣略顯急促地補充道,“而且,我的第一次都給你了,那個總不是假的吧!難道,你還想佔完了便宜不負責?快點答應!”
在沐易臣的心目中,向她求婚不過是一個形式,無論她的回答是拒絕還是同意,最後都得嫁給他。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我也是第一次,好不好?被你那般狠狠地折騰,我佔到什麼便宜了?”她眨動着聰靈的雙目,有理有據地說:“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做見證。況且,你又是個喜歡耍人的性格,你要我如何相信?”
作者的話:咳咳,謝謝書旗的小夥伴,一直以來的支持。我今天寫了很多,明天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