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瞧見蔣茜憤憤然的樣子,許文軒不由得心中一動。這還是蔣茜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動怒,露出本來的性格。
許文軒忽然覺得,她生氣的模樣,真是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只見蔣茜氣得兩頰緋紅,雙脣緊緊地抿在一起。眉若柳葉,目若繁星,綻放出震撼人心的點點光亮。
這……還是那個平時穿着古板、不苟言笑,臉上從來沒有露出過表情的冰山女人嗎?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的秘書,竟然會變得表情如此豐富與生動。這女人生氣的時候,真是太迷人了!
想想他平時交往過的那些辣妹名模,到了此時的蔣茜面前,都變得黯然失色,幾乎全成了庸脂俗粉,完全被比下去了。
蔣茜氣憤的表情,將許文軒撩得移不開目光。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回答了蔣茜的問題。不過,他下意識地說了謊,沒有承認自己騙了她:
“很抱歉,我臨時改變了計劃,讓你受驚了。因爲擔心你不會答應,所以事先就沒有通知你。方纔,我和醫生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另一個方案更好。而事實也證明了,果然如此。”
蔣茜沉默了半晌,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個男人是爲了救自己的哥哥,纔想出了這麼個損人利己的餿主意。
自打做了許文軒的秘書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老闆很差勁兒,但沒料到會差勁兒都如此地步。蔣茜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又恢復到平時的冷漠表情,一字一頓地問:
“所以,你就違背了約定,將我提出的三個條件都當作不存在了?在我提出終止合作的時候,也無視我的要求?”
“蔣秘書,我可沒有違背約定。你好好想想,當初你提出的條件是——一旦我大哥對你做出無禮的行爲,你可以隨時終止幫忙。然而他並沒有傷害你,對你無禮的人是我。因此,我們的合作不能終止。”
“……”
行,算他狠!這件事,的確怨她考慮得不夠周全,她認栽了。蔣茜咬了咬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那天的錄像呢?不是說好,等這件事結束後,許總會把錄像交給我嗎?”
無論如何,她出糗的樣子,不能被其他人看到。錄像掌握在許文軒手裡,遲早都算是個把柄。
大概許文軒也覺得,自己做得有點兒過分。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決定對她坦白相告:
“其實,那晚你只是喝多了,將我錯認成了你的前男友。後來,又對我訴說了一番衷腸而已。最後,我們什麼都沒發生。而且,我也沒那麼無聊,去拍什麼錄像。”
這男人,居然敢耍她!
蔣茜無語地瞪着他,心中暗暗地將許文軒的全家都問候了一遍。
“這個,你收下吧!”
見她沒有說話,許文軒再次說道。然後,將支票放在地上,緩緩站起身來。
蔣茜抓起支票,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刷刷幾下,就將那張支票撕了個粉碎,直接丟在了許文軒臉上。隨即,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沒錯,我蔣茜是喜歡錢!不過,我的錢,全是靠正當手段賺來的。我曾說過,只出力不賣身。這種不義之財,還是請許總自己留着吧!今天所發生的事,我都牢牢記在心裡了。多謝許總,給我上了人生中十分寶貴的一課,讓我認清了人心險惡。
老實說,你今天的做法,實在太令我感到噁心,所以沒辦法繼續與你共事了。辭職報告,我明天會通過郵件發給你,我們後會無期!”
說罷,她整理好衣服,彎腰拾起地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許宅。
蔣茜長這麼大,還從沒被人如此欺負過。這個仇,她記住了。遲早有一天,她會讓許文軒付出代價,後悔今天對她所做的一切。
聽她說得如此決絕,許文軒的心頭涌起幾分煩悶。他下意識地往前追了一步,張開薄脣,剛想開腔挽留,手機驟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沈山打來的,聲線裡夾雜着濃郁的擔憂:“文軒,你看新聞了沒有?”
“什麼新聞?”許文軒收住腳步,眼睛看着蔣茜匆匆離去的背影,口中不解地問。
“看來,你還不知道。”對方沉默了兩秒,語氣沉重的說:“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阿臣他……出事了。”
“啊?快說,阿臣出了什麼事?”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比親兄弟更加親厚。一聽說沐易臣有事,許文軒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緊鎖着眉毛問道。
“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剛纔我上網的時候,看到新聞裡說,他的車在郊外出了嚴重的事故。據報道說,事故之中出現了一死一傷,傷者正在緊急搶救中。”沈山緊張地舔了舔嘴脣,也十分擔憂地說,“現在,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你說,阿臣會不會有事啊?”
“怎麼會發生事故呢?阿臣開車一向很穩。咱們一起飆車時,在咱們幾個當中,他的車技也是最好的。對了,你跟他聯絡了沒有?這會不會是個誤會?”許文軒激動地攥緊手機,大聲質疑道。
“怎麼可能沒聯絡他呢?一得到消息,我就馬上給他打了手機,但是沒打通。然後,就打給你了。你現在趕緊過來,我一會兒再叫上阿宇,咱們三個在他家集合,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山建議說。
“行,我現在就過去。”許文軒口中說着,腳下已經朝車庫跑過去了。臨出發之前,他覺得不放心,又特意囑咐管家,照顧好他大哥許文傑。
二十分鐘後,三個人在沐易臣家的客廳碰面了。周管家告訴他們,沐易臣此刻正在醫院裡,他也不清楚情況如何。於是,詢問了沐易臣在哪家醫院之後,三個人連半分鐘都沒休息,又動身趕往了本市最有名的醫院。
十分鐘後,哥們三人站在單人豪華病房裡。他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半晌沒有人說話。
沐易臣支起一條腿,慵懶地靠坐在病牀上。他微微側過眸子,瞥了瞥他們幾個。似乎對他們的到來,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你們過來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