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如果都讓老二媳婦出確實不像話,可是再看看老大和老三的臉色,他們肯定認爲這是應該的,這纔是老二媳婦要算賬的原因吧?
這樣不合理的事,本來應該是他這個當爹的想在前頭纔是,提前說好了,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出,但他卻犯了一般老人都會犯的毛病,理所當然的偏向了條件不好的兒子,認爲二兒子家有錢,給自己的親弟兄花費是應該的,卻忘了這是兒媳婦的嫁妝。
好在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改過來還來得及。
不過,別人可沒有傅大慶這麼明白事理,不說傅天實、傅天明兩夫妻了,劉氏就先炸了:“啥?你說啥?還她?憑啥?是,她是花了不少,可她們一家四口也吃了呀,就咱們吃了嗎?再說了,是她花的錢沒錯兒,可家裡誰閒着啦?這兩天都累得像條死狗,趕情都白乾啦?哦,這掙了錢還沒見着,就惦記着獨吞啊,你想得美,告訴你,到時少了一文,別怪我不客氣!”
傅天實、傅天明心裡頓時踏實下來,陳秀秀和孫杏花也互相看了一眼,暗自欣喜。
他們真是白操心了,有娘在前頭頂着呢,曾水兒要扣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雖然這麼想有些不厚道,但是,厚道值多少錢?你見誰將錢往外推的?真有那樣做的,那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曾水兒看了一圈屋裡人的表情,心說,還真是沒讓她失望,傅家人永遠也改不了自私涼薄的本性,但她不是上一世一心討好婆家,單純幼稚的曾水兒,她是不會讓步的!
就算讓步,也得讓他們知道她曾水兒對傅家是怎樣的幫扶,她究竟付出了多少,不能輕易地就答應他們!
但這些跟劉氏說,就等於對牛彈琴,她是不會理解的,只會再次掐起來。
因此,曾水兒也不看劉氏,而是看着傅大慶,不緊不慢的說:“爹,我也不是非要和家裡算這筆賬,但是,咱們家畢竟不是隻有我們一個兒子,家裡人口這麼多,我將來也會給傅家生下一兒半女的,這兩天已經花了有十多兩銀子了,如果再買車,就算是輛舊車,加在一起就得小二十兩,您說我的嫁妝總共有多少?都花沒了,將來我的兒女包括蕊兒和笙兒他們花啥去?您也得爲我們着想啊!”
劉氏不甘的說:“你手裡的嫁妝還有不少呢,哪就都花沒了?你唬誰呢?”
曾水兒也不生氣,看了劉氏一眼,笑了一聲,說:“娘,您講點理好不好?合着我掏錢給大家賺錢,秘方也是我的,最後賺了錢卻是大家的,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
劉氏不依不饒的說:“不是答應給了你兩成嗎?這還不夠,你想要多少?都給了你,你就能知足了是不是?”
“如果只有這兩天的本錢,我出了也就出了,可接下來還要買車,這筆錢,您出嗎?”曾水兒也不客氣,一下子擊中了劉氏的軟肋。
“······”劉氏一下子卡了殼,翻着白眼瞪了曾水兒一眼,最後乾脆耍起了無賴,“反正我沒錢買車,掙了錢少我一文也不成,其他的我也不管,你們愛咋咋地!”
曾水兒看着這樣的劉氏,無語的搖了搖頭。
陳秀秀見婆婆這麼厲害,竟然堵得曾水兒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開心的差一點兒笑出來,被傅天實警告的瞪了一眼,這才憋着笑低下頭去。
孫杏花卻有些擔憂的看了曾水兒一眼,心裡複雜難言。
說實話,將心比心,換作是自己,她是做不到曾水兒這個地步的,自己的嫁妝,只會攥在自己手裡,婆家窮不窮關自己啥事兒?她也沒傻,幹啥花着自己的錢讓婆家人都沾好處?
可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她又不得不昧着良心站到婆婆那邊,這讓她也很不好受,只能默默地看着,兩不相幫,不管是啥結果,她都沒意見。
曾水兒笑了笑,她從不奢望傅家人能體諒她,便看向傅大慶,想知道他到底是啥態度。
傅大慶見劉氏耍混,也拿這個老妻沒辦法,只好皺着眉頭看着曾水兒,用商量的口氣說:“二媳婦兒,你看這樣行不?家裡眼下確實困難,真的是拿不出錢來,本錢和車錢你就先墊着,等以後真的掙了錢,爹保證一定還給你!”
曾水兒看了其他人一眼,問:“爹,您就這樣定了,我娘同意嗎?還有我大哥和三弟,他們是不是也贊成您這麼做?”
傅天實、傅天明沒有搭腔,兩人卻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母親劉氏,想讓她出頭反對。
劉氏剛想開口,卻被傅大慶瞪了回去,呵斥道:“你要是不想咱們這個家散了,你就閉嘴!”
劉氏見老頭子真生氣了,想想昨天就惹火了老頭子,擔心他氣個好歹,只好在嘴裡咕嚕一聲,不再插嘴。
傅天實、傅天明兩夫妻見連娘都不敢插嘴了,他們更不敢忤逆老爹,只能默認傅大慶的做法。
傅大慶見了,笑呵呵的看着曾水兒說:“你也看到了,你娘也不是不懂事兒,家裡其他人也沒意見,爹這麼做,你可還滿意?”
曾水兒搖搖頭,真誠的說:“爹,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大家知道,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是我爹孃辛辛苦苦攢下的,不要理所應當的認爲我就該爲家裡花費,將心比心,大嫂和三弟妹也是媳婦,假如咱們換個位置想想,你們也會這麼捨得嗎?而且我都花了這麼多了,家裡竟然沒有一個人認爲這麼做有多不合理,也沒有人認爲將來應該將這筆錢還給我,而且接下來還有更大的花銷。”
傅大慶羞愧的點點頭,別人不說,就連他也沒意識到,曾水兒掏了這麼多錢,將來該不該還她。
曾水兒繼續說:“我不是非要跟大家算賬,而是我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的花,畢竟我只是其中的一個兒媳婦,就算我孝順,也要有個底線,不能全都理所應當的享受着我的花費,沒有個說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