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萬兩銀子,這個數目可不小了哦。”男子的笑容帶着幾分玩味。
“接了。”她輕輕點頭,快步出了當鋪的大門,帶上魅兒,順路繞道到城南的天成賭坊外看了一眼。
“賭場中有六個二階中段的水系玄術師,還有一人,是四階下段的風系玄術師。那四階的,應該就是賭場的老闆邢天成了。”
兩人在賭坊對面的門外觀察了一陣,大致看出了這些情形。那個四階的男子,身份最高,其他幾人見了都連連哈腰點頭,應該不會錯。
“小姐,你真的打算殺了他?”
“是。”
“可是……”魅兒似乎遲疑起來。
“怎麼了?”
“他不是無辜的人嗎?爲何要他死呢?”
“無辜的人?”白荷冷笑,“哪個清白無辜的人會去開賭坊?”
“小姐言之有理,魅兒也知道,可是……”
“魅兒無須爲難,這是我選擇的路,與你無關,今夜動手,你呆在王府等我回來。”
“不!”魅兒堅決的搖了搖頭,“小姐的路就是魅兒的路,魅兒一定會陪你走到底的。魅兒只是還不習慣……”
兩人說話間,賭坊門口卻突然鬧騰起來,一個清秀的少年被賭坊的人像丟垃圾一樣丟了出來。
少年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面色一陣蒼白,身體皮膚多處擦傷。
“滾開,沒錢還敢來我們天成賭坊?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也不打聽打聽我們賭坊的名聲!還想再這裡鬧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
那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後,那些人這才轉身進了賭坊。那十四五歲的少年就這樣躺在門口,半晌無法動彈。
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圍觀,可是沒有一人願意去幫他一把扶起他,這就是世態炎涼,人情淡薄。
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誰還會有閒心去管別人?
“還活着,能站起來嗎?”白荷走近,看了看他。
少年倔強的咬着脣,不肯說一句話,躺了一會,這才費力的撐起身子爬了起來,摸了摸嘴角的血絲,又往賭坊內跌跌撞撞的走去。
“小姐,你看他怎麼還去賭坊……”魅兒都着急了。
“找死!還敢來!”
啪的一聲過後少年再次被摔在了地面上,而他依舊倔強的沒有吭一聲,再次爬了起來。
“你還想進去嗎?是想死在這賭坊門口,被別人嘲笑嗎?”白荷淡掃了他一眼,“再被多摔一次,你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男孩子看了看她,仍舊倔強無比的一點點向前挪去。
“喂,你真的不想活了嗎?”魅兒挺身擋在他的身前。
“你究竟想進去做什麼?留下你的命,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白荷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後白天可能不是很方便進出王府,所以,她需要人手。
而這少年,倔強無比,固執堅定,這樣的人,只要收了他的心,他就絕對不會背叛。
少年看了看白荷秀美白皙的小臉,最終沒有前進。
“我想……要回我家的房契……”他想了一會,意識到白荷可能真的會幫助自己,這才慢慢開口。
“你家的房契在賭坊?是賭輸了嗎?”
“不……是我爹,爹他好賭,後來有一天輸光了所有家產死在了這個賭坊……而在爹死後,這些人找上門來,非誣陷說我爹死前輸了我家的房子,便將我趕了出來強行取走了房契……”
“你來想贏回你家的房契?”
“是……”
“真是傻得可以,十賭九輸,你怎麼可能從他們手中贏回來?”
白荷無奈的撫了撫額,拍了拍他,“不許去管那什麼房契了,只要你願意跟着我,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會讓你變強,不會讓人傷害你。”
少年頗爲質疑的看了看白荷,又看了看魅兒,明顯的不信任這兩個比自己還要小几歲的女孩兒會有能力幫助自己。
“你那什麼眼神兒啊?有志不在年高,知道嗎?看外表你永遠只能看到表象!”
白荷沒好氣的看着他,塞給他五萬兩銀票和一瓶藥劑和一滴淡粉色的結晶物。
“去買一處宅子先住下,沐浴的時候在水中放下這滴淡粉色的青野芙蓉,傷就會好起來。然後喝下這瓶仙引藥劑,你就會成爲三階下段的玄術師。”
少年詫異的看着她,愣在了那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還愣着幹嘛!”魅兒推了推他。
“多謝姑娘!”少年竟然出奇的冷靜下來,接過那些東西,小心的收入了懷中,而後鄭重無比的看了看白荷,躬身下拜。
“小姐大恩,沒齒難忘!”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曲江。”
“記住我的名字,白荷。”
“謹記在心。”
“需要的時候,來安南王府找我,我是安南王妃。”白荷說完便帶着魅兒轉身回府去了。
身後的少年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表情逐漸堅定起來。
錦上添花的人並不會讓人記住太久,可雪中送炭的人,卻總能成功的讓人感恩。
兩人從側門回到王府,剛進入風和苑,便看到幽兒影兒帶着十多個婢女戰戰兢兢在院子裡跪了一地。
而顏墨則冷冷的立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不怒而威的強勢震懾的無一人敢大聲呼吸。
“身爲王妃的婢女,竟連主子去了哪裡都不知道!來人啊,全部拖出去,打五十大板,沒死的丟出去,本王的安南王府不需要沒用的下人!”
這冷漠絕情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噩夢一般,婢女們一個驚懼的渾身打顫,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卻連開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冷漠絕情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噩夢一般,婢女們一個驚懼的渾身打顫,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卻連開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
眼看那些侍衛上前抓起婢女們就要拖下去,一個尚顯稚嫩卻威嚴無比的聲音清楚的傳來。
“慢着!”
聞聲所有的人都回頭看向正門。
白荷就在這萬人敬仰畏懼的目光裡,昂首闊步目不斜視的上前,一直走到顏墨身邊站住,利落的轉身。
水眸淡淡掃過一衆人等,不怒自威,充分彰顯出了小王妃的十足氣場。
“誰敢動風和苑的人!”
“王妃……這……。”剛纔還要拿人的侍衛頓時在這清冷威嚴的目光注視下軟了下來。
“是本王的命令。”一直沉默的顏墨終於慵懶的開口,邪眸掃過白荷,臉色一沉。
“怎麼,本王在自己的王府連教訓下人的權力都沒有了?”
“敢問王爺,我在這裡又是什麼身份?”白荷不緊不慢,幽幽開口。
“你,當然是本王的正妻,這安南王府的王妃!”
“既然是安南王府的王妃,連隨意走走散散步的權力都沒有嗎?既然是王府的女主人,做什麼事一定得讓這些婢女們知道不可嗎?”
她咄咄逼人,寸步不讓,目光如電的盯着他,桀驁,難馴。
顏墨臉色幽暗,衆人只覺寒意更濃,幾乎快要滲入肌膚,透入毛孔。
“王爺不說話?那麼白荷索性就再問一句,這風和苑是我的居所嗎?如果是,那這裡的婢女就都交給我發落,誰也不能動!
如果不是,白荷馬上搬出王府,絕對不會打擾王爺教訓家奴!”
“你威脅我?”顏墨逼近她一步,深邃的黑眸逼視着她,寒意涌動。
“王爺認爲是那就是!那又怎樣!”
她絲毫無懼,冷冷凝眉迎上他冰冷的眸子,四目相接,明顯周圍又降低了好幾度,隱隱有一股火藥味兒在空氣中蔓延。
她是水,他是火,冰與火的相處,又豈能會如此融洽?
“王妃未免太過狂妄!”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心中亦是動了殺機。
眼前這個女子,屢次挑釁他,挑戰他的耐性和底限,幾乎快要讓他抓狂!
“王爺這話錯了!本小姐目前還不是你的什麼王妃!”
“敢說本王錯了?”
“錯了就是錯了!怎麼,王爺沒有勇氣承認?”
他的臉色一變在變,冰冷的幾乎沒有半絲溫度,妖媚邪異,冷意襲人,怒意猶如狂暴的風雨,瞬間狂涌而出。
大手一揮,一聲令下!“來人,將她給我拿下!”
所有人的呆住,侍衛們愣了愣,卻愣是不敢上前靠近白荷。
開玩笑,他們幾人可是跟隨王爺目睹到了白荷恐怖的實力的,誰還敢靠近她?
魅兒已經靠近白荷身邊警戒起來,隨時準備動手。
“我倒要看看,誰敢跟我動手!”白荷冷喝一聲,目光凌厲如刀般肆無忌憚的射向顏墨,頗有些挑釁的味道。
“別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趾高氣揚頤指氣使!本小姐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不管是王爺皇子還是什麼公主,在我面前,通通都是一丘之貉!只要惹惱了我,照打不誤!大不了,今日我就大鬧這安南王府,看看你這安南王爺的臉面何存?”
整個風和苑死寂無比,所有人都彷彿石化了一般,入耳甚至能清晰的聽見清風拂過荷葉的聲音,窸窸窣窣……一個十一歲的女孩,當着王爺的面兒說要大鬧安南王府,這……這這這簡直是要翻天了!
詭異的靜謐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顏墨突然臉色轉變,微微勾脣,露出一個魅惑衆生的笑意,魔眸中狂肆銳利之色瞬間變成了柔和的濃情蜜意。
他靠近她一步,伸手抓起她的柔痍握在掌心,溫柔的爲她拂去了額上凌亂的髮絲,口氣說不出的輕柔和緩,仿若情人間的親密低語。
“愛妃若是心疼這幾個丫頭就直說好了,本王如此疼愛你,怎麼會不依着你呢?”
白荷立刻很配合的露出一個柔柔的笑臉,往他懷裡靠了靠,嬌嗔道,“王爺——,是你非要逗着我玩的,我怎麼敢不陪你壞了你的雅興呢?”
“那現在玩的開心了嗎?餓不餓,快要中午了,陪本王一起去用午膳。”他的口氣有些溫和的寵溺。
“就知道顏墨你最疼愛我了。”
她嬌羞的微微低眉,臉色羞紅了一片,小手絞着衣袖,往他懷裡嬌慵的蹭了蹭,活脫脫一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女,簡直是淋漓盡致,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啊!
“那當然。”顏墨勾了勾她的瓊鼻,很理所應當的拉起她的小手,兩人親暱和諧無比的帶着笑意進了內廳去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