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軒看了一眼勸說的人,“誰都不用說了,要是你們不想跟着我也可另投明主,我絕不阻攔。”說着向屋裡走去,今天他娘還沒吃飯,必須先將她餵飽,順便他也可以請教一下衣服怎麼洗,總比自己摸索快些。
柳月煙說完就出去轉轉,她很放心,以徐玉軒的驕傲,他一定不會讓人幫忙,走在路上,看着兩邊紅火的樣子,離年關越來越近了,她來這裡都快一年了,相信在那邊,就是她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她這個吧,還真是悲哀。
她擡腳想進一家首飾鋪子打探下行情,畢竟自己將來也要做這個,看着周圍圍滿了人,再看看兩邊有些冷清的鋪子,暗道還是女人的錢好賺隨便幾盒粗糙的胭脂就要幾兩銀子,而那些女人還跟得了便宜似的在瘋搶,有兩個還大打出手,柳月煙躲閃在一旁,冷眼旁觀。
就在熱鬧剛結束,就看見劉敏兒在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那丫頭指高氣昂的呵斥起鋪子裡的人,“你們還不讓開,我家夫人可是孟大人家的四夫人,你們都睜大狗眼看清楚了,要是我家夫人磕着碰着,你們負擔的起嗎?還不快讓開。”
本來還在吵壤的人羣頓時變的鴉雀無聲,畢竟官家他們得罪不起,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讓劉敏兒進去,劉敏兒高傲的擡着頭,在那小丫頭的攙扶下向裡面走去,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猛然向柳月煙所在的方向看去,四目相對。
劉敏兒看着她那張傾城的臉,恨不得將她撕碎,自己一切的悲哀都是眼前這個女人造成的,要不是她,自己何至於淪落到與人爲妾的地步,相信辰公子也不會看都不看她一眼。
仇恨的眼光柳月煙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她背後的拿着動作北冥辰都已經告訴自己了,她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看來她覺得事情天衣無縫了。
“這不是我那個表妹嗎?今兒你怎麼來了,而且這麼大姑娘一個人,可是很容易遇到壞人的。”她的話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到柳月煙身上,看着天仙般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麼美的人,真是人間罕見,想着越覺得劉敏兒的話太對了,紛紛勸說她早些回家去。
“大家可能不知道,握我這表妹的家在鄉下,現在城門都已經管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要在哪裡留宿啊,現在客棧都差不多已經住滿了,難不成是與人約好了?”狀似無意的話,卻能引來別人的遐想,畢竟單身漂亮的女子很容易被壞人欺負去,要不是來會情郎,她怎麼敢出來,所有人看柳月煙的眼神頓時變成厭惡。
好人家的女子怎麼會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來,即使長的跟天仙似的,那也是狐魅子。
“劉敏兒,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從沒承認我們之間有任何關係,而且,你當初被你奶奶賣進窯子裡,那也不關我的事,你有何必找我的麻煩。”柳月煙可不想被她搞臭名聲,年後她還想開鋪子呢,到時候,誰還敢進來買東西,她本不想打她的臉,無奈她偏要犯賤,往槍口上撞,那就怨不得她了。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可是堂堂孟大人家四夫人,就不怕,大人會問罪於你嗎?”她件事,已經成了自己的污點,要是公開在所有人面前,孟常德臉上也無光,會不待見自己,寧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劉敏兒,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好自爲之吧。”劉敏兒驚訝的看着她那雙冷眸,感覺那雙眼睛能洞察所有的秘密,而且她看自己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莫不是她真的知道了什麼,臉上一陣慌亂,急忙向外走去,匆忙的腳步差點將自己絆倒。
柳月煙也沒了興致,向着牙行走去,也是時候去看看徐玉軒的勞動成果了,留下一屋子人議論紛紛。
柳月煙走到牙行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一名男子在努力捶打着他身前的衣服,動作雖然笨拙,卻沒有放棄,臉上很認真,左邊還堆放着一堆破爛衣服,右邊的已經洗好,可看起來仍然還有半人高。
“這眼看就要到時間了,如果你選擇放棄,我同樣會救治你的母親。”聽着她的話男子手都沒有停下,仍然在敲打着地上的衣服。
“我不會放棄。”他固執的臉映襯在月光下,柳月煙也沒再搭理他,而是尋個地方去休息了。
月上中天,徐玉軒纔將所有的衣服都洗完,手心裡佈滿血泡,腰感覺就像斷掉般,雙腿麻木的沒感覺,過了半響,他纔敢站起來。
柳月煙也準時的邁着優雅的步子出現在他面前,“柳姑娘,我已經按着你的吩咐將衣服洗完了,明天是否可以履行諾言,將我所有的家人都帶走?”
柳月煙看着他慘白的臉,知道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是強弓之末,一路走來他肯定也受了不少的苦,所以纔會這麼虛弱。
“我向來說話算話,不過我要有言在先,要是誰敢背叛我,那我也絕不手軟。”徐玉軒看着她周身的冷冽,知道她說到做到,對她更是好奇,她怎麼會是簡單的農家女。
“好了,先去看看伯母吧,這樣你也可以安心。”徐玉軒帶着她進屋子,就看見一個頭發白了一半的婦人躺在牀上,她的臉色蠟黃,嘴脣蒼白,眉眼素雅,只是看起來毫無生氣。
柳月煙走上前給她把脈,脈象虛弱,顯然是病體拖久了,這才掏空了身體,肺部發炎,已經成了肺癆,要是在現代還好說,在這裡,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柳姑娘我娘她現在怎麼樣了?”徐玉軒急切的上前訊問,自從家裡出事,再加上三個月的牢獄生活,早就將她的身體拖垮了,他心裡明白,除非有奇蹟,不然娘這病……
雖然明知道結果,可還是想試一下,他心裡總覺得眼前的女子,會帶給他奇蹟。
柳月煙從身上拿出了一根人蔘,雖然年份不大,可她這樣的身體根本就經不住大補。
“將這個切一小片熬成湯,不可以多放。”徐玉軒沒想到她會拿這麼貴重的東西,一時間震住了。自己跟她也就見了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