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雪從天空中落下,上天好像也想爲胖丫出口氣,斗大的雪花越來越密,落在人身上都還來不及融化,沒多久風流銘的臉上身上就被雪花給覆蓋住。
“姑娘,這雪下的太大了,您還是去勸勸風流公子吧,這身上的劍傷並沒有好好處理要是再加上風寒,不死也要他半條命。”十七故意大聲的進屋說道。
柳月煙轉頭又看看一直都維持這同一種姿勢的胖丫,“他是想求得某人的原諒,我跟着瞎摻和什麼,不過之前風流銘因爲傷心過度一夜白髮,早就落下個心痛的毛病,要是再加上風寒如肺,他應該也能扛的住。”
屋裡的空氣都變的壓抑,靜謐的只能聽見炭火的噼啪聲跟所有人的喘息聲。
“扛不住更好,省的讓我見到心煩,讓他跪死在外面纔好。”胖丫氣乎乎的話讓柳月煙差點笑出聲來,看來胖丫是心疼了。
“十七你聽見沒有,現在可不是本小姐不管而是有些人鐵石心腸……”柳月煙將話音拖的很長,像是故意說給人聽。
胖丫面對着牆壁,她心中五味雜陳,風流銘自己這個又愛又恨的人,他這是在幹什麼,以爲只要這樣自己就能原諒他嗎?
不可能,之前因爲他跟呂雅兒的事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手也不能再握手術刀,還有她的眼睛,現在的她只是個瞎子,如此殘破的自己如何能讓他留在自己身邊?說白了胖丫現在非常自卑。
“阿柳別說了,他愛怎樣就怎樣,身體是他自己的,現在是他自己不想要,別人就是想攔也攔不住,由着他吧。”柳月煙看着坐起身的胖丫,空洞的眼神讓她整個人沒有了半點生氣。
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就這樣一直到中午,風流銘身上已經被大雪完全覆蓋住,十七因爲自責過去勸說過幾次,可他依然沒有半點動搖。
柳月煙走出去,再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兩人的動靜胖丫全都看在眼裡,只是她沒有阻止也沒有開口,可眼底的那絲心疼還是被柳月煙給捕捉到了。
“風流銘你這又是何必呢?胖丫她是鐵了心不再見你,等你傷好了再慢慢說吧。”風流銘感覺眼皮都特別的沉重,連轉動頭部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都已經僵硬的厲害,嗓子就像被割破般發不出半點聲響,張張嘴眼神又堅定的垂下眸子。
柳月煙命十七將他身上的雪清理乾淨,剛想扶他起來,風流銘兩眼一番昏死過去。
負責受護胖丫的兩名侍衛也出來幫忙,幾人好不容易纔將風流銘擡進屋子,此時他身子已經僵硬的嚇人,柳月煙命兩人給他換好衣服這纔出來找胖丫求救,她可是現成的最好的大夫。
“胖丫,你快點風流銘這次真的凍的太久了,尤其是雙腿的經脈都被凍的畏縮,要是你再不救他,他這雙腿可能就要殘廢了。”柳月煙這次是真的擔心了,她也沒想到風流銘現在的身體會這麼差。
胖丫側身躺在牀上,柳月煙根本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阿柳,我,我……”
“胖丫,你現在就不要把他當成是風流銘還不行嗎?就把他當成普通的病人來看……”柳月煙急促的說着,話音還沒落就被門外衝進來的十七給打斷了。
“姑娘,風流公子一直在抽搐,臉色發紫漲成大紅色,肩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看起來很不好,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十七的話讓胖丫無神的眼眶瞬間蓄滿淚水,感覺到那絲冰涼,胖丫快速用手擦去。
柳月煙又看了一眼始終沒有回頭的胖丫,跟着十七飛快的跑出去。
胖丫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坐起身來,身上的腳好像有些不聽使喚,剛想跟着邁出門去,又硬生生給阻了回去,眼中被淚水模糊。
她真的怕去見他,可聽到他的病情如此厲害,她好想親自去看看,“既然擔心爲什麼還要逼迫自己呢?”
柳月煙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胖丫用衣袖快速將淚水擦乾。
“胖丫,我還不瞭解你嗎?你這樣又是何必呢,剛剛十七已經去請過大夫,說風流銘的腿他沒有辦法,難道你就真的要讓他雙腿殘疾嗎?”雙腿殘疾?只是經脈受損怎麼可能會這麼嚴重?
柳月煙看着她眼中的不信,輕聲說道:“不要忘了,這裡可是落後的上千年的古代。”
柳月煙的話猛然將胖丫打醒,她還真是把這事給忘記了,“現在,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聽着她終於又開始關心起風流銘的消息,柳月菸嘴角扯起一絲難得的微笑,嘴裡還是一副難辦的樣子,“現在他情況很不樂觀,肩膀傷口上的腐肉已經剔除乾淨了還上了藥,不過他一直高燒不退嘴裡還一直說着胡話,都是對某些人的思念,再加上經脈受損嚴重,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我也不是大夫,只能是根據前世那點經驗看看而已。”
“胖丫,我看風流銘他這次是真的知道錯在哪裡了,你就不能再給自己跟他一次機會嗎?他畢竟是個徹頭徹尾的古代人,一時間難以改變他根深蒂固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現在的他心心念念都是你,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胖丫沉默了一會兒,將房門帶上走出來,沒過多久就聽見胖丫屋裡有開門的聲音,柳月煙這才放下心來,至少現在的她開始有勇氣走到他面前了。
胖丫親自來到風流銘面前開始查看起他的傷口,摸着他消瘦的胳膊,胖丫的眼淚不爭氣的又滑落下來,悄悄的隱沒在下顎。
摸索着查看可一番他的雙腿,感覺到真的跟阿柳說的一般嚴重,胖丫的心沉下去,心中暗罵。
這個傻子,
他這是真的不想要他的身子了嗎?
胖丫手中的銀針飛快的落下,點在他腿上,輕輕捻動,十七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孫姑娘這也太厲害了吧?不是說她眼睛看不到嗎?還能這麼準確的扎針。
“再給他開些退燒的藥讓他喝下,下午我會再給他扎針,讓小月跟慧兒多給他按摩,期間多用外面的雪給他擦身子,不能直接用熱水,等他身體變的發熱再用熱水。”交代好注意的事這才起身想走出去。
可是剛坐起身又被一股大力給拽回來,看不到的她用手摸索過去,正巧碰到一雙冰冷刺骨卻強而有力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