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面容憔悴的人,涌入了這個城市,佔據了街道。
他們一路向前,隊伍龐大驚人,但卻並不發出什麼聲音,更沒有騷擾街兩邊的店鋪。
那十有些好奇,走到旁邊店裡,上了樓,登高向窗外望去,只見長隊如龍,綿延整條街。
這不得有個幾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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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一驚。
“我的天!怎麼有這麼多劣等種?”
“好可怕,他們要幹什麼?”
“警察在哪裡?我們的安全還有沒有保障了?”
“元首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店裡的客人也聚在窗邊外望,一個個大呼小叫。
那十預感,這個城市也許有大事要發生。
回到了旅館,姑娘們正聚在他的房間裡看愛情電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又滿眼羨慕的。
那十來到那九的房間,打開電視,轉換着頻道,緊接着看到了那些“劣等種”。
記者站在某大廈前,對着鏡頭解說着:“大約有兩萬名劣等種勞工,集中在德波大廈前。目前他們情緒極不穩定,市民紛紛對約城近期的治安情況表示出擔憂……”
那十看着鏡頭裡的那些“劣等種”,並沒有見到什麼不穩定的情緒。這些人眼神黯淡,眼裡含着憂傷,一直保持着沉默。
接着,鏡頭轉換,記者開始採訪市民。
市民們紛紛對大批劣等種進入城市表示擔憂,許多人言詞激烈,要求政府立刻出面驅逐,否則下一次大選,就將票投給別人。
現場有警車出現,大批全副武裝的警察手持防暴盾,圍住了德波大廈,也有許多警察四散在周圍街道上,維持治安。
“哥!”那九咚咚敲門。
“怎麼了?”那十急忙開門。
“電視壞了!”那九嚷嚷,“所有頻道都是同一個節目!”
那十一怔,然後拉她進來,指着屏幕問:“都是這個嗎?”
“不一樣。”那九搖頭,“電影正演到關鍵處,突然就變了。”
那十跑到那屋看,見電視裡放的也是劣等種入城的事,只不過是另一個電視臺,另一羣記者在報道、採訪。
他連換了幾個頻道,發現全都是關於劣等種進城的緊急新聞。
可見,這真是約城的大事。
“你們在旅館裡呆着,我出去看看。”那十說。
“你去哪裡?”肖婷問。
“去現場。”那十說。
“我也去。”肖婷跟了過來。
“那我也去!”藍優優生怕肖婷就此搶到與那十長時間獨處的機會,急忙也跑了過來。
“我也去!”芝芝也叫了起來。
“還有我!”那九也舉手。
“天都快黑了。”那十皺眉,“你們別胡鬧,在旅館好好休息,照顧好芝芝。”
芝芝一臉的不開心。
“我陪你去吧。”肖婷說,“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那十點頭,最後只帶着肖婷一人離開。
這讓藍優優撅了好半天的嘴,心裡琢磨:就是因爲我沒本事,那十哥纔不帶着我。我得努力上進才行。
那十和肖婷出了旅館,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開去德波大廈。
“先說好。”司機有言在先:“那片街區已經封鎖,我只能載你們到附近,你們還得自己走過去。”
“好。”那十點頭。
車子開動,那十忍不住問:“這些人圍住德波大廈,到底要幹什麼?”
“討薪。”司機說,“這些個劣等種,品格低劣,根本不值得同情。德波先生好心好意給他們事情做,他們不知感恩,卻糾纏德波先生不放,真是一羣唯利是圖的小人!”
“到底怎麼回事呢?”肖婷問。
“給你們聽聽電臺裡是怎麼說的吧。”司機打開車載收音機,換了幾個臺後,找到了他要的內容。
音響裡傳來一個憤怒地聲音:“我給了他們工作的機會,讓他們可以吃上一餐飽飯,到頭來,卻換得了這樣的結果!他們以爲人多,我就會怕他們?不,兩萬人如何?就算他們有十萬大軍,我也不怕,因爲我背後有聯邦政府,有保護合法商人的法律!他們的卑鄙手段,是不會得逞的!”
另一個聲音問:“德波先生,這些劣等種一直圍堵着您的公司,這會不會對德波公司造成不良影響?”
“豈止是影響!這已經造成了本公司的實際損失,我會依法申請政府派出軍隊驅逐這些人,還要起訴他們,讓他們對本公司的損失做出賠償!”
“是的。”另一個聲音說,“我們一定要讓這些劣等種知道,聚衆鬧事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將自己送進監獄!”
“聽明白了?”司機問。
“還是不大懂。”肖婷搖頭。
司機因爲她是顧客,不好發脾氣,於是只能解釋:“簡單來說,德波先生因爲一念仁慈僱傭了這羣傢伙,給了他們工作賺錢的機會,可工程完工後,這羣傢伙卻敢嫌德波先生給的薪水太少,所以就聚衆來鬧事了。”
“哦,原來是這樣。”肖婷點頭。
不久後車子停下,兩人下了車,見到的是沿街佈防的警察,還有遠處靜靜站在街上的“劣等種”們。
“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嗎?”肖婷問那十。
“他們很安靜,很有秩序,沒有展現暴躁情緒,也沒有任何行動。”那十說,“我始終不相信這樣剋制的人會聚衆鬧事。”
兩人向前走,被警察攔住,在檢查了兩人證件後,警察提醒:“前邊的街區很不安全,沒有特別的事,不建議前往。”
“謝謝提醒。”那十點頭,帶着肖婷走進了那街區。
在街區裡,到處可以看到那些目光黯淡,略帶憂傷的劣等種,兩萬人浩浩蕩蕩,擠在一幢大廈周圍,和警察一起,堵塞了整個街區。
肖婷看到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少婦,因爲站得時間太長,有些挺不住,所以走到街邊一個鋪子前的休息椅上坐下。
那孩子看起來只有一兩歲大,在母親懷裡睡着,嘴裡塞着自己的手指頭,不時吮幾下。
街邊那個店鋪打開門,有胖大的婦人提着掃帚衝了出來,怒氣衝衝地衝那少婦揮舞着掃帚大吼:“滾,滾遠點!”
少婦急忙起身,卻因爲過度勞累,又跌坐在椅中。
胖婦立刻掄起掃帚向少婦打去。
少女驚慌地蜷起身子,護住懷裡的孩子,用肩背承受胖婦的掃帚。
“你幹什麼!?憑什麼打人!”肖婷過去,一把抓住了掃帚。
“你幹什麼!?”胖婦理直氣壯,用力奪回了掃帚,“這些個劣等種,跑到我們的城市裡來胡鬧,還打擾我們的生活。在別處也就算了,跑過來坐在我家鋪子門口,擋我做生意,打她又怎麼了?”
“你也是女人,想必也是母親吧?”肖婷氣憤地說,“怎麼忍心對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下手?”
“劣等種生什麼孩子?”胖婦人一臉不屑,“他們應該集體絕育,也算是爲聯邦做出貢獻了。”
抱着孩子的少婦掙扎站起,向肖婷投去感激的目光,說:“是我不好,我這就走開。”
肖婷一把拉住她,氣憤地說:“爲什麼怕她?你又沒偷又沒搶,在街邊椅子上坐一下怎麼了?門裡是她家,門外是公共場合,椅子也是屬於公衆的!退一步說,就算她有權驅逐你,也沒有權利打你!”
“你竟然敢同情劣等種?”這時,一個胖大的男人也走了出來,手裡拎着一杆長筒獵槍,看着肖婷,目光不善。
“劣等種怎麼了?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受你們欺負?”肖婷據理力爭。
胖大男人目露兇光,對着肖婷舉起了槍。
那十走過來,擋在槍口前,聲音不善:“過分了。”
“臭小子,你也同情劣等種?”胖大男人惡狠狠地問。
“把槍放下。”那十說。
胖大男從拉動槍栓,子彈上膛。
抱孩子的少婦露出驚恐的表情,急忙說:“謝謝兩位,但確實是我不好,我這就走開!”
那十不語,突然一步向前,隻手抓住獵槍槍筒向上一舉。
砰地一響,子彈呼嘯上天,胖大的男人竟然真的扣動了扳機。
那十一腳踢在他胸口,這傢伙就像個大皮球一樣飛了出去,撞碎了自家店鋪的櫥窗,摔進了屋裡。
“親愛的!”胖大婦女大叫,揮着掃帚向那十衝來,結果被那十也如同踢皮球一樣踢進了鋪子裡。
“警察,警察!”鋪子裡有夥計大叫。
槍聲也早驚動了街上的警察,許多警察向這邊奔來,氣勢洶洶。
“你快走!”肖婷焦急地對少婦擺手。
“可是你們……”少婦一臉擔憂。
“我們不會有事的。”那十說,“你快走,別被他們藉故抓住。”
少婦感激地向兩人行禮,然後擠進人羣。“劣等種”們驚訝地看着這一幕,急忙掩護她走遠,同時,向那十和肖婷投去感激的目光。
警察衝了過來,將那十和肖婷圍住,見他們手裡沒有武器,於是就放鬆了戒備,厲聲問:“怎麼回事?”
“警察先生,我只是正當防衛。那人有槍,我太害怕了,所以才用力過猛。”那十緊張而不安地說。
肖婷也一臉畏懼,拉着那十的胳膊躲在他身後,哆嗦着說:“警察先生,這家店的老闆好凶啊,我在他家門前坐了一會兒,他就說我擋了他的生意,要拿槍打我呢!”
胖大的夫婦都已經摔得昏死過去,店裡只有一個夥計,拙嘴笨舌,也說不清原委。警察皺眉,特殊時刻特殊對待,安慰了那十和肖婷幾句,讓夥計送老闆夫妻去醫院,然後就離開了。
臨走時,還叮囑兩人:“這片街區現在不安全,沒事不要亂跑。”
“謝謝警察叔叔!”肖婷露出可愛的笑臉,行了個禮。
“演得不錯。”那十衝她笑。
“跟你學的。”肖婷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