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淺穿着鮮紅的嫁衣,站在喜廳中央,她多麼希望,封玦能像上次一樣,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然從天而降,說一句:“寶珠,你是我的。”
可是,上天不會將同樣的奇蹟,降臨在一個人身上兩次。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她木然地和紅綢另一端的人,完成了拜堂的全部儀式。
隨着那聲“送入洞房”,有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引導她前行。
當身後的喧囂,漸漸遠去,她聽見了夜騏的聲音:“好好做我的女人,我會讓你幸福。”
這句話,和曾經那個人說的,多麼相似。
蘇淺緊咬住脣,抑住眼中的淚,不讓它沁出來。
幸福於她,是留不住的夢。
每當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這個夢,總會在猝不及防之間,被打破,空餘尖銳的碎片,劃得滿手滿心都是血。
只覺得,手被他握得更緊了幾分,他似在輕聲嘆息:“或許,我不該出現的這麼晚。”
他的話,蘇淺聽不懂,也無心去悟,此刻,曾經那些甜蜜悲傷的片段,已幾乎快要將她的心擠得炸裂開。
本是長長的一段路,她卻覺得那樣短,來不及一一回憶,她便進了新房。
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她開始恐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蓋頭被揭開,她看見他的眼神,熾熱如火。
修長優美的指尖,將那層珠簾向兩邊分開,他的脣壓了下來。
她驚惶地躲避:“你說過,不會那樣的……”
“只是個吻。”他說,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強勢地撬開她的脣齒,長驅直入,侵襲所有甜蜜的領地。
他的吻越來越深入,手也在她背上曖昧地遊移,蘇淺越來越害怕,最終狠狠咬了下去。
夜騏立刻退出來,卻並沒有鬆開她,眸中有危險的光芒:“你真像只小貓,溫馴起來可愛,野蠻起來就傷人。”
“是你先不守承諾的。”她理直氣壯地回瞪他。
他又笑了,把臉埋進她的肩窩:‘好,是我不對,但我是……情不自禁。”
蘇淺羞得滿臉通紅,拼命去推他:“你快走。”
“這是我們的新房,我走到哪去?”他的手又在她腰間捏了一把。
她大叫:“我不管你去哪,反正不許呆在這。”
“好吧。”他狡黠地一笑:“那你待會兒,可別想我。”
蘇淺啐了他一口:“我纔不會想你。”
夜騏在她頸邊,輕咬了一口,才放開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算了,我去大廳,跟你的臣子們親熱地喝兩杯,好歹我以後也是王夫,得和他們多培養感情。”
王夫……亡夫……他也真不怕不吉利。蘇淺白他一眼,偏過頭去不再理他。
而就在這一瞬間,夜騏的手,微微揚了揚,有什麼東西,飛進了房中的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