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轉眼生死空茫

這樣時打時停地耗了多日,雙方都已出現疲態,糧草也日漸不足。

北越最後的總攻,終於即將開始。

這一次,夜騏沒有選擇突襲,反而是預先下了戰表給蘇淺,告知進攻的時辰。

蘇淺苦笑着對送戰表的人說:“告訴你們主上,感謝他的提醒,但戰場上只有對手,誰都不必手下留情。”

當使者將蘇淺的原話帶回,夜騏以手覆額,沉默許久……

而蘇淺,真的沒有手下留情。可以一次發射二十支箭的牀弩在城樓上逐次擺開,每支箭簇上都塗有見血封喉的劇毒;投石機也已準備好,因封城四周都是沙漠,無足量巨石,便以鐵彈代替,蓄勢待發;而城門,她也布以重兵,以防敵方硬闖。

她已準備好,決一死戰。至於其他,現在沒時間再多想。

午時到了,夜騏望着城牆上那面迎風招展的耀眼鳳旗,緩緩舉起手,停頓片刻,再重重落下,戰鼓聲隨即響起,攻城正式開始。

北越軍分作三股力量,弓箭手勁射城牆上的守軍作掩護,突擊組以雲梯攀牆,最後一隊則以重木撞擊,烈火焚燒來強攻城門。

白天的進攻,比夜晚更爲準確兇猛,而大驪軍隊也是拼死抵抗,雙方皆死傷慘重,只見一撥撥的人倒下,然後又由另一批人頂上。但畢竟兵力有差距,大驪逐漸不敵。

直到夜幕落下,大驪軍才找到了機會,將大批火把伸出城牆之外,使北越軍視線受擾,看不清守軍具體方位,而被落下的火彈砸傷焚燒,攻勢減弱。

夜騏下令暫時停止攻勢,在回望了一眼那座烽火中的危城之後,率軍後撤。

蘇淺微微鬆了口氣,可是當她看着城樓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卻又重新陷入悲傷。

她知道,大驪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有宮人端來飯菜,她只搖了搖頭。

“陛下,您已經一整天滴水未進了,這樣下去會熬不住的。您若是倒下,我們可就失了主心骨啊。”旁邊的人勸說。

她只得勉強拿起筷子,木然地往嘴裡送了幾口米飯。

而就在這時,有人驚慌地衝進內廳:“不好了,不好了……糧草庫着火了。”

“什麼?”蘇淺一驚,手中的銀筷頓時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她立即起身,一路小跑去往倉庫。

雖然在發現失火之後便迅速撲救,但是火勢太大,藉着風力,已將絕大部分糧草燒燬。

蘇淺站在那熊熊火光之前,脣角泛起一抹頹然的苦笑。

這必是城中暗作所爲,好,好啊。

本就糧草匱乏,封城又是沙漠中的孤城,與其他地方距離甚遠,補給困難。

如此,這城定是守不住了。

這時,封璃也聞訊趕到,看見這種情形,極力想安慰蘇淺,卻又不知從何開口,好半天只說出一句:“有些事,他也有他的苦衷。”

“我不怪他。”蘇淺緩緩地搖了搖頭。

北越收服東楚,滅了西桀,統一天下之勢,已不可逆,大驪又怎麼可能永遠偏安一隅。

這場戰爭,即使不發生在今日,也會發生在將來的某個時刻。

而若大驪的國君不是她,必定早已發生,絕不可能還爲敵國留出大半年的緩衝時間。

她也相信,即便真的城破國亡,他也絕不會爲難她,自然會保她周全,好生安頓。

可是,她如今的身份,是一國之主呵,擔負的,是整個大驪的命運,而不僅僅是那個和他相愛的小女人,只需一方庇廕,便能苟安於世。

“回去吧。”她低低一嘆,吩咐其他人善後,便轉身離開,封璃也只能嘆息着跟上。

到了王府,蘇淺獨自進了房中,坐在鳳歌牀邊,怔怔地凝視着她的臉。

許久,有淚滴下,她悽然一笑,握緊了鳳歌的手:“對不起,我只怕要連累你了。”

緩緩起身,她取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劃下,鮮血頓時涌出,一滴滴流出桌上的瓷罐,直到全部注滿,她才用布條止住血,然後將罐蓋用蠟油密封。

她把封璃叫進來,將那瓷罐遞到他手上。

溫熱的觸感讓封璃一愣:“這是什麼?”

蘇淺低下頭:“我……不能陪鳳歌了……所以……”

她還沒說完,封璃就一下子明白了,低吼出聲:“你傻啊,居然這樣!”

蘇淺不語,許久才哽噎開口:“你今晚,就帶着鳳歌走,這罐子裡,有我讓太醫特配的止凝藥,應該還能撐些天,包裹裡還有續命補藥,你看能不能……找到法子……救她……”她再說不下去,失聲痛哭;“我對不起鳳歌……對不起她……”

封璃握緊了拳,許久才慢慢舒展開,按着蘇淺的肩膀,聲音沙啞低沉:“別多想,也不要做傻事,總會有辦法的。”

“好。”蘇淺點頭,勉強微笑:“那我……先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封璃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退出了房間。

看着她們房中的燈燭熄滅,封璃在黑暗的院子裡默站了許久,最後回自己房裡換了夜行衣,自封玦那天告訴他的密道,悄悄出城……

當他接近北越軍營,被守兵發現,弓箭立刻上弦,厲聲高喝:“誰?”

“大驪使者。”封璃回答:“我要見你們主上。”

對方眯縫着眼打量他的裝扮:“有何信物?”

“無需信物,見了你們主上,他自然能認得出我。”封璃眼神冷然。

兩個守兵被他的氣勢鎮住,交換了個眼色,隨即派人前去通報。

而夜騏在聽完之後,初時一愣,馬上命令傳召。

封璃進賬那一瞬間兩人的對視,使夜騏即刻認出了他,揮手將其他人全部摒退,訝異地問:“怎麼是你?”

“說來話長。”封璃此時,無心講述之前的那些事,直接開門見山:“我是來勸你放棄攻城。”

夜騏怔了怔,沒有做聲。

“我知道,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我的話不見得有說服力。”封璃自嘲地笑笑:“天下於你,已是唾手可得,而你也不捨得放棄十年辛苦謀劃,可是,你的對手,是蘇淺啊。”

他長長一嘆,夜騏低垂的眼瞼下,也是眸色複雜。

“我不會傷她。”半晌,夜騏纔開口。

“可她如今,是大驪之君。”封璃望着他:“她當日,曾在城頭盟誓,要與大驪共存亡。而今夜,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夜騏心中一顫:“什麼?”

“她以刀割腕,爲鳳歌存下最後的蠱血。”封璃的聲音裡,滿是沉重。

夜騏擡起眼看着他,嘴張了又合,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封璃搖頭嘆息:“夜騏,若是你破城,她必定會以身殉國,無顏苟活,你真的忍心嗎?”

夜騏心中劇烈地痛,緊緊閉上眼睛。

“天下固然重要,可若真的因此失去了那個人,到時候再怎麼痛苦,都已經晚了。”封璃的脣邊,有悵惘的笑:“就如我看着昏迷不醒的鳳歌,那種恨不能將自己千刀萬剮的心情,當真是生不如死。要知道這世上最無用的兩個字,就是‘後悔’。”

幽然一嘆,他再沒停留,拱手告辭而去。

他走後,夜騏怔然獨坐在帳中,整整一夜……

次日清早,他寫就兩封密函,分別傳給封玦和陳閱。

當封玦將他的信看完,震驚不已,許久纔回過神來,望着遠處的天際,輕聲嘆息。

陳閱收信之後的反應,也同樣愕然,但最終只能苦笑,命令守兵,趕赴封城,而封玦也隨後率軍回撤。

當城中的蘇淺聽到這個消息,頗爲訝然。旁邊的副將猜測夜騏是想調回陳閱增援,速戰速決。

這也有道理,畢竟陳閱大軍,是夜騏麾下最精銳之師。

但至少,封玦也回來了,她終於也安心了幾分。

接下來的兩天,北越軍再未發動攻擊,似乎真的是在等陳閱。

而封陳兩支大軍,分別自赤河兩岸出發,幾乎是同時抵達。

封玦並未入城,而是直接在城外擺開陣勢,並託人帶話給蘇淺,讓她不要貿然開城門,以防北越軍乘虛而入。

蘇淺看着兩軍對峙,爲封玦擔憂不已。

而夜騏有了陳閱做後援,顯然底氣更足,絲毫沒把封玦放在眼裡。

不多時,便使人前來叫陣。

雙方先是各派兩名副將出戰,一勝一負打平。

到了第三局,封玦親自出戰,陳閱出列請纓,夜騏卻一擺手,嘴角微勾:“朕與封王爺是老朋友了,這次正好相互切磋一下技藝,增進增進感情。”

陳閱只得退下,夜騏則策馬來到正中央,對封玦笑着招手:“來啊王爺,我們二人,也好久未交過手了。”

封玦的眼神微微一閃,隨即便迎了上去。

城樓上的蘇淺,看見這一幕,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夜騏和封玦的武功,本不相上下,只是一個陰狠,一個凌厲,雙方纏鬥起來,只見刀劍翻飛,人影繚亂,旁人根本無法靠近跟前。

蘇淺的心,越揪越緊,幾乎擰在了一起。

這兩人,無論傷了其中哪一個,都非她所願。

忽然,只見封玦的上半身往後仰去,幾乎貼上馬背,而一枚飛鏢自他胸口上方滑過。

蘇淺不禁有絲憤怒,在兩軍對壘之時,夜騏居然還使用暗器,未免太不夠磊落。

她立刻命令身邊的官兵,擂鼓一聲。

夜騏似被這鼓聲嚇了一跳,身形驟然滯住,封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刀便飛擲了出去,直中夜騏的左腹,穿身而過。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夜騏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突發的驚變,身體卻直直從馬上墜落。

“夜騏。”城樓上的蘇淺,忽然爆發出淒厲的喊聲,隨即跌跌撞撞地衝下去,不顧一切地讓人打開城門,朝着夜騏直奔過去。

跑到一半,她被散落的馬蹄鐵絆倒,卻似乎不知道疼,爬起來又繼續往前跑。

夜騏就那樣半撐着身體,在原地不動,眼神哀傷地看着她。

她終於到了他面前,卻像個受了驚的孩子,只站着拼命發抖,拼命地流淚,不知所措。

夜騏輕輕嘆了一聲,眼中也起了淚光,擡起手,握住她的指尖,叫她的名字:“淺淺。”

蘇淺的身體,一下子軟倒,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他,失聲痛哭。

從夜騏體內流出的鮮血,已染紅了身下的黃沙,也染紅了蘇淺的衣襟,他用指腹不捨地擦拭着她臉上的淚,還在溫柔地哄她:“淺淺乖……不要哭……”可聲音已是斷斷續續。

“你會沒事的,是不是,你會沒事的。”她拼命抓緊他的袖子,慌亂地大喊:“大夫,快找大夫。”

“沒用的,淺淺。”夜騏胸膛一震,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將她按在自己的肩頭,在她耳邊艱難地說:“聽話……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蘇淺哭喊:“你不許丟下我。”

可是夜騏的手,已經頹然滑落,眼睛還是睜着,目光凝滯在最眷戀的那一刻。

連風,都似乎停止了。蘇淺整個人如同傻了一般,就那樣呆呆地跪着,手臂卻仍舊沒有鬆開半分,緊緊地將他抱在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閱走上前來,咬牙低喝:“請將國君的遺體交還給我們。”

語畢便去拉扯夜騏的胳膊,蘇淺瘋了似地掙扎,卻最終還是被強行架開,她看着他們將夜騏擡走,哭着一遍遍喊他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再也喊不出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最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躺在王府中的牀上,牀邊站着封玦和封璃。

封玦說出來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蘇淺的眼珠遲緩地轉了轉,忽然記起昏迷前發生的事,疼痛又在一瞬間將心扯碎,淚洶涌而出。

“真的,抱歉。”封玦別開眼,手在身側握緊。

蘇淺閉上眼,搖了搖頭。

封玦並未做錯,在家國危難之際,若有機會刺殺對方主帥,怎麼可能不動手?

只是那個人,是夜騏。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的嗓子如火灼過一般嘶啞。

封玦和封璃對視了一眼,終於慢慢退出,封玦走到門口時,又回望了一眼被子中那個哭得顫抖的身影,眼裡有強烈的疼惜和愧疚……

而北越在那一夜間,已經全部撤兵,回國治喪。

當蘇淺坐着馬車返回帝都,一路上,她都不言不語,甚至不拉開窗簾。

她害怕,當看到路途中那些熟悉的景緻,便會想起曾經,她和夜騏在這相同的旅程中經歷的點點滴滴。

心已經沒有痛感了,彷彿那一塊,已經徹底被掏空。

她也不流淚,眼中似已乾涸。

如今,她已是無心無淚的偶人。

回到宮中,她強打精神,去赴盛大的慶功宴,觥籌交錯間,她的臉上似乎還掛着笑容,細看卻會發現,眼神似失了魂般,一片空茫。

封玦不忍,宣佈女皇此次征戰過於勞累,身體虛弱,需靜養數日。

她未反駁,回到宮中便倒頭大睡。

她只盼,能在夢中,再見到夜騏。

可現在,就連這樣微渺的願望,都不能實現。她的夢境永遠混亂,赤紅的黃沙,招展的鳳旗,堆積的屍體,唯獨不見他。

在希望和絕望中反覆,她就這樣整整躺了七天,除了給鳳歌喂蠱,她幾乎不見任何人,也不吃不喝。

終於,封玦衝進房中,對着她大吼:“你不活了嗎?就這樣隨他去死?那鳳歌呢,我們呢,大驪國呢,你都不要了嗎?”

蘇淺咬住嘴脣不語。

封玦慢慢走近她,聲音變得低緩,眼神傷感:“你忘了嗎?他也要你好好活着。”

蘇淺身體一震,眼中慢慢凝結出水汽。

是,他讓她好好活着。

可是已經沒有了他,要她怎麼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這世間,再也沒有那樣一個人,讓你只要得到他一個擁抱一個吻,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不會每一點溫暖,都恰好那麼熨帖地落到你心上。

不會用那樣寵溺的語氣,叫她“淺淺”。

夜騏,你真殘忍,你都已經離開了,爲什麼還要叫我獨自留下?

“好好活着……不要辜負他。”封玦將蘇淺擁進懷裡,深深地嘆了口氣:“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蘇淺輕輕推開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不怪你。”

只怪命運,安排如此殘酷的結局。

“好了,我想吃飯。”她強自撐起身,假裝已打起精神。

封玦知道,她只是怕他太內疚,心裡更是百味雜陳,點了點頭:“好,我去給你傳膳。”

待他離開,蘇淺怔怔地坐在牀邊,看着對面的鳳歌,在心裡一遍遍地對自己重複那句話:你要好好活着,你要好好活着……

可眼淚,還是一次又一次不聽話地涌出眼眶,止無可止……

之後的日子裡,她似乎真的漸漸恢復如常,連眼底的悲傷,都彷彿已經淡了。

她依舊每天上朝,處理政事,陪伴照顧鳳歌,吃飯作息也十分穩定。

周圍的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沒有人知道,當每天深夜,所有人都入睡,她都會從秘藏的錦盒裡,拿出夜騏曾經寫給她的那些信,一字字一行行地反覆讀,哭了笑,笑了哭。

夜騏,你會等我的,對不對?

等有一天,我身上的責任能夠卸下,就去找你。

你一定不要走得太遠,不要喝孟婆湯,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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