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封玦離開,蘇淺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之外,便又回到女王寢宮伺候。
“你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做這些奴婢才做的事了。”女王見她進來,語氣中含有一絲譏誚。
蘇淺只是如平常一樣,平靜地立於旁邊聽令。
女王瞥了她一眼,起身前往鳳御宮,蘇淺也默不作聲地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長廊幽寂,甚至都似乎聽得見鳳冠上,珠玉碰撞的輕微之聲……
那一天,女王再未對蘇淺說過一句話。但是蘇淺對她的習慣,已經太瞭解,知道什麼時候該磨墨,什麼時候該奉茶。
到了晚上,蘇淺照例端了水進來,服侍女王沐足。
她半蹲在地上,用手掬了溫熱的水,爲女王輕柔細緻地撫摩揉搓腳背腳底。
“你對朕,真的沒有怨言麼?”女王突然問。
蘇淺擡起頭來,望着她笑了笑:“陛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能爲陛下做的事,卻不多。”
女王的眼中有光芒一閃:“那倒也未必。”
“若是還有能爲陛下做的,奴婢自會盡力。”蘇淺恭敬地回答。
她說這句話,是真心的。當初若不是女王,她大約免不了一死,而現在,她還奪了女王的心中之人,如果真能對女王有所補償,她會傾力而爲。
可女王再不多說,只是淡淡地說她累了,讓蘇淺退下。
而那夜深更時分,有人潛入女王房中,是白天那個蒙着面紗的女子。她跪在牀前:‘陛下,您要的東西找到了。”
女王擺了擺手:“很好,碧薇,這幾天,你先在暗處,再不要出來,到時候,還有大事交給你做。”
“是,陛下。”碧薇應聲告退,如暗夜的幽靈,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日清晨,蘇淺來到女王房中時,見她已經戴好鳳冠,珠簾掩面。而自那一日起,女王在她面前,似乎又恢復了最初的神秘,再也未讓她進過內室。
蘇淺只以爲,是因爲封玦,女王對她刻意疏遠,便也恪守距離。
但除此之外,一切依然如平時一樣,再無異常。
她並不知道,每天深夜,女王都會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鏡子中的那張臉,冷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