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走了,蘇淺心中頹然,卻仍強撐着精神,坐直了身體,戒備地看着夜騏。
他深沉地看着她半晌,慢慢走到她身旁。
隨着他的一步步接近,蘇淺的手,也握得越來越緊,卻緊咬住牙,不肯露出慌亂。
“我抱抱你吧。”他忽然咧嘴一笑。
“滾開。”蘇淺低吼,卻已經被他整個人箍在懷裡:“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憐。”
“我不要你可憐。”她掙扎不開,差點又想咬他,卻又想起他說過的,你咬我,我就咬你,只好強忍住。
他卻看穿了她這一刻心思的轉換,壞笑:“看來我說過的話,你都記在了心上。”
“你去死。”蘇淺大罵。
“早說了,有你,我捨不得死。”他挑起一縷柔軟的髮絲,在指尖纏繞,眼神中似乎也泛起些溫柔:“別傻了丫頭,他不可能帶你走,安心跟着我,我會對你好。”
蘇淺置若罔聞,此生,她再不會傻到相信這個混蛋說的任何一個字。
感覺到他的手拉開了她的後領,她又開始劇烈反抗:“你要幹什麼?”
“只是看看,我留的印記,消失了沒。”他壞笑,倒也未有下一步的舉動,只是抱着她,怎麼都不鬆手。
她本就虛弱,到最後,也沒了力氣,只能任他抱着,卻僵硬冰冷如同死人。
他卻也不介意,到後來,竟還拉過被子,將她裹住,說怕她着涼。
蘇淺懊惱怨憤之極,卻又無計可施。
到後來,也不知怎麼,她竟在他的懷中,漸漸睡着。
而他,看着她的睡顏許久,忽然低下頭,在她的脣上輕觸。
蘇淺在夢中,皺了皺眉,想要躲避他的吻。
他失笑,揉了揉她的臉,嘆息着吐出兩個字:“傻瓜。”
到了黎明前最冷的時候,他看着縮在被子裡的她,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她的臉貼在他胸口,隨後整個人都無意識地靠了過來。
他自嘲地笑笑,不知道此刻的她,將他當成了誰。
就這麼看着晨光,一點點從幽藍,到淡白,他悄然起身,在牀邊默看了她半晌,轉身離開。
昨夜,他又給她下了安魂香,等她醒來,關於他和她的一切,又會成爲一個永遠也解不開封印的夢。
就讓她,一直恨着他吧。
他本就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