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個個太狂野
第二天燕後就有了消息,燕國國庫之中並沒有這株叫做赤焰的藥草,秦清在失望的同時,迅速的打包行禮準備回銀朝的僕山。
卻沒有想到一切收拾妥當,準備啓程的時候,一行人被人攔住了去路。
寶貝雖然還是七個,隊伍卻浩浩蕩蕩的大了許多,很多都是銀朝的大內侍衛,保護銀煌安全的,另外還有一輛溫暖舒適的馬車,裡面寬敞而暖和,受傷的秦風躺在車裡,秦清除了偶爾出來舒口氣,調戲衆位親親一會,更多的時間就用來照顧秦風。
或許是適應了大家庭的生活模式,就連一向任**胡鬧的銀燁也沒有說什麼,照舊一身紫衣,與哥哥們一起騎馬護衛秦清的安全。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剛剛走出巷子口,就見四名錦衣奴僕擡着一定奢侈到極致,華麗到極致的紅頂藍花轎子而來,正好停在巷子扣,擋住了衆人的去路。
“籲!”衆人勒了馬繮,全都警惕的望着那頂華麗的轎子,害怕燕無敵還是不肯死心,來找麻煩。
“怎麼了?”秦清也探出頭來問道,“什麼人擋我們的路?”
那瑰麗的藍花綢緞緩緩的被人掀起一條小縫,一張蒼白到極致的臉徐徐的展現在大家的面前,更令衆人倒抽一口冷氣的是,那人脖子上還纏着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巾。
是紫旬!
他可憐兮兮地就身子側依在轎子裡,瞅着秦清,那祈求憐憫的眼神,哀怨的痛苦神情,灰白色的額前,幾縷銀白髮絲還應景地在蒼白的臉龐上淒涼的飄拂着,如果現在是深夜,加上冷夜寒風的颼颼聲響,加上幾聲啾啾鬼聲,活脫脫一個猛鬼出巡的鏡頭啊!
秦清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紫旬大公子不好好的在家養傷,攔住她的路做什麼?難道還真的賴上她了?
衆位親親皆都冷冷的看着他,一副很不歡迎的樣子。
“咳咳!”紫旬顫微着身子,似乎想要從轎子裡站起來,無奈那小身體實在是羸弱,試了又試,那些錦衣奴僕想要攙扶他,他還倔強着不讓,一次次的無比嬌弱的摔倒,然後又一次次無比嬌弱的向上站,摔了又站,站了又摔,幾次之後,那纏在脖頸上的白色紗巾就慢慢的沁出血絲了,看着衆人的嘴角一陣陣的抽搐。
“喂,我說!”實在是忍不住了,秦清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您如果是想上演苦情計,麻煩去皇宮裡演給皇上看,現在我們着急趕路,還想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棧住下呢,您行行好,將轎子挪一挪行嗎?”
紫旬一愣,身體就那樣支撐在轎子裡,不上不下的呆愣住了,“你就這麼討厭我?”
秦清嘆口氣,“一些傷人的話,非要親耳聽到嗎?”
紫旬猛地咬住了蒼白毫無血色的脣,砰的一下子落在座位上,良久,似乎又不死心的擡起眼簾,“既然這樣,那爲什麼要跟我的父親說那些話?”
“哪些話?”秦清一愣,是昨天她跟紫元說了什麼話讓他誤會了嗎?她好像說要紫旬死來着,以求解脫,難道這也能讓他誤會?
“你說如果我父親真的疼愛、關心我,就不要將我送進皇宮裡去!現在我也想通了,我不會再去宮裡,我想跟着你,哪怕是做一個奴僕也好,伺候你一生一世!”紫旬有氣無力的開口。
一生一世?我的天!看看他這個陣勢,看看那華麗奢侈的轎子,看看那四個錦衣奴僕,再看看他那脖子上的傷,那有氣無力的表情,還要伺候她一生一世?秦清猛地打了一個哆嗦,趕緊擡起手非常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不需要你的伺候,我們家裡人夠多了,平時生活能夠自理,不需要什麼奴僕!”
潛臺詞,尤其是不需要這種大牌的奴僕,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了,安啦,回家養傷去吧,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計較!
“不,我要跟着你,我要爲我所做的事情負責!”紫旬的聲音微弱,但是卻斬釘截鐵,異常的堅決。
負責?秦清死死的瞪着他,怎麼,是不是要是再不答應,他就要將那晚上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反正臉皮夠厚了,不怕他說,怕就怕讓燕無敵那瘋婆娘聽了去,現在秦清着急去找赤焰,不想再跟燕無敵糾纏。
見秦清沉吟不語,紫旬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使了個手勢,讓兩名錦衣奴僕將他攙扶出來,很自覺的就向着秦清而去。
銀煌眸光微微的一沉,策馬迴轉到秦清的身邊,“我們還是先離開燕國再說,秦風的傷不能耽擱,這小子,先讓他跟着,我們有辦法讓他走人!”
說起銀煌那深藏不露,陰沉嗜血的整人手段來,秦清是一百個放心,當下點點頭,朝着紫旬冷冷的道,“行,你跟着吧,但是這四個奴僕不能跟着,你有命自己騎馬就跟來!”
示意身後的侍衛牽過一匹馬來。
紫旬的臉色更白了,就像是一張紙一般,咬咬牙,手探在馬背上,轉臉給了那侍衛一個虛弱的微笑,“麻煩你,幫我一把好嗎?”
那侍衛一愣,擡眸看了秦清一眼,見秦清沒有反對,於是單腿跪在地上,爲紫旬搭起了人梯。
紫旬顫巍巍的擡起腳,踩在侍衛的背上,卻沒有想到一下子踩空,那腳就滑了下來。
衆人的嘴角又是一陣抽搐。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試一次!”紫旬趕緊的低聲道着謙,再次顫巍巍的擡起腳。
實在不想再磨蹭下去了,不等秦清開口,那侍衛不耐的站起身來,一下子抱起紫旬那欣長的身軀,丟在了馬背上。
“謝謝謝謝!”一手撫着脖頸上的傷口,一手拉着繮繩,紫旬趕緊道謝,現在的他早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盛氣凌人的光芒,只剩下羸弱與卑微。
秦清嘆口氣,拉上車簾,這又是何必呢,因爲忙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要自己送上門來。
“他的身體抗不過這寒冷天氣的!”秦風眯着眼,突然開口。
“被吵醒了是嗎?”秦清拍拍他的肩膀,就像是母親哄孩子一般,“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吧,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緩緩的張開眼睛,秀出一雙平淡無波的晴藍色眸子,秦清緩緩的勾起脣角,“睡不着,這幾日總是在牀上躺着睡覺,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那就坐起來,我們聊聊天!”秦清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他的身後。
秦風靜靜的看着她忙來忙去,終於見她停住了,眸子一沉,低聲道:“對不起?”
“恩?”秦清一愣。
“讓你擔心了!”秦風嘆口氣,“原以爲將這條命還給母后也好,省得不心安,卻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感受!或許那時候太過沖動了,一心想着就是解脫,卻沒有想過,你,沒有了我,會如何的難過!”
秦清一怔,眼眶瞬間又溼了,“死秦風,臭秦風,現在你想明白了嗎?當時爲什麼不想清楚再去?爲什麼玉心子的劍刺過來的時候不躲?你是存心讓我難過是不是?”
秦風沉默了,只是伸出手將她攬在了懷中,“對不起,我只能說,以後不會了,以後,不管誰要我的命都不給,我的命是清兒的!”
秦清立即破涕爲笑,“你要說話算話,以後再不憐惜自己的身體,就取消你的值班,讓你憋死!”
秦風一怔,那蒼白的面色終於有了一絲嫣紅,俏生生的,引得秦清按捺不住心急,就狼撲了上去,那脣剛要貼上,就聽見外面咚的一聲,驚得她渾身哆嗦。
狼撲動作定格,就連簾幔被打開,銀煌一臉哀愁,“紫旬大公子暈倒了,從馬上墜了下來!”
得!這次是傷上加傷了!
昏迷的紫旬也享受了最高級待遇,被請到了馬車裡,與秦風並排躺着,只見美男是一個賽一個的羸弱!幸虧馬車夠大。
灌了一些熱水,紫旬幽幽的醒了,看了一眼秦清,掙扎着又要坐起來到外面去。
“好了,你就安安穩穩的躺着吧,我可不想背上一個將紫旬大公子虐待致死的罪名!”秦清冷冷的看着他,就他這身子骨,再出去,一會就掛了!
紫旬感激的點點頭,重新躺下來,順便給了秦風一個虛弱的笑容。
秦風照舊淡然,似乎對他的出現心中絲毫沒有興起任何的波瀾。
“我說紫旬!”三個人沉默了一段路之後,秦清終於忍不住了,“就算你不願意入宮,在丞相府中做你的紫旬大公子也不錯,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爲什麼非要死皮賴臉的跟着我們?如果真的想贖罪,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怨你了,你也不用贖了,一會到了下一個休息的地方,我會派人將你送回去,你就在家裡安安心心的養傷吧!”
紫旬緊緊的咬着脣看着她,愣是不發一言,然後閉上眼睛,繼續裝昏死。
紫旬的這一裝,到了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醒,第二天,秦清正打算偷偷摸摸的走,留下一人送紫旬回去,卻沒有想到一掀車簾,人家早已經在車裡等候了,兩隻眼睛烏青烏青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沒有睡覺。
“你怎麼上來的?”秦清不動聲色的問道,一定要查出這個內奸,咔嚓了!
紫旬笑的虛弱,“是店家,我給了他一些銀子,他扶我上來的。昨晚我就在這裡了,生怕你丟下我,這車裡看着暖和,晚上熄了炭火之後就特別的冷,我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又冷又怕你丟下我……”紫旬絮絮叨叨的說着,那臉額竟然紅通通的,是嬌羞還是……
秦清伸出手來一抹,我的天,那額頭滾燙滾燙的,要送紫旬回去的話就噎在了喉嚨裡,再也吐不出來了!趕緊讓隊伍停下,找了一處藥鋪熬了藥,用水壺盛了,給他灌了下去。
灌藥的時候,紫旬那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抓住秦清的衣角,怎麼都不鬆手,嘴裡直喊着秦清,秦清。
秦風就躺在一旁,一張俊絕的臉靜若冰河,似乎沒有聽到一般,但是秦清,嫌紫旬煩,真恨不得將他丟下車去!
紫旬糊里糊塗的發了一日的燒,到傍晚的時候,人終於漸漸的清醒了,整個人虛弱的靠在墊子上,緊閉的雙眸,捲曲的睫毛耷拉着,無比的惹人哀憐。
秦清又禁不住的嘆口氣。這紫旬又是何苦呢,如果一開始她心中還有芥蒂的話,到現在,因爲衆寶貝的安慰,她的心結也全然解開了,再加上秦風的傷,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心力與時間怨恨去怨恨紫旬了,現在,她一心一意的就是要找到赤焰,治好秦風的傷!
從發了一次燒之後,紫旬就不怎麼說話了,只是默默的望着秦風與秦清之間的互動,有的時候或者是羨慕,或者是哀怨,但是任憑秦清怎麼說,怎麼打擊,他就是不回去,有一天秦清實在煩了,命人將他送回去,走到半路上,他又跟了上來,苦苦的徒步跟了三個時辰,結果可想而知,再次暈倒。
再次張眸看見秦清的時候,紫旬這個大男人竟然嗚嗚的哭着像個孩子,秦清實在忍受不了那噪音的哭聲,好心的伸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沒有想到,這手一伸出去就拿不回來了,被他狠狠的握住,然後順勢倒在了她的懷中,哭的更兇了!
因爲再次收留了紫旬,衆位寶貝對秦清就頗有些微詞,於是終於有一天,按捺不住開了一次小型會議,衆位親親都商議,等紫旬傷好了,就立即送他走,卻沒有想到紫旬的傷口會那麼深,等到了銀朝的僕山都沒有癒合。
僕山,山高三千米,因爲深不可測的懸崖而聞名,遠遠望去,山頂被白雲繚繞,乾枯的植被上蒙上了一層白白的凍霜,滿山銀白,好不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