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陸家驥卯足了勁兒在陸家騏和沈燁軒的耳邊喊着。“七點五十了兩位大哥,如果你們在不起來的話肯定遲到了。”
陸家騏和沈燁軒極不情願的從牀上爬起來去洗漱。
兩個人洗漱完來到餐桌邊,陸家騏看餐桌上沒有任何東西於是驚異的問:“陸家驥,你居然沒做早飯。”
“我做了。”
沈燁軒指着被擦得發亮的餐桌,“那飯呢?”
“看來是被他倒掉了!”陸家騏的口氣裡帶着無奈和憤怒。
看着陸家驥坐在沙發上若無其事,陸家騏擡起手來顫抖着指着陸家驥:“你……”
“你什麼你?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們還有空吃飯麼?我建議你們還是路上買幾個包子到單位墊補一下吧。”
“今天我們倆開車去,從這到單位也就20分鐘。”沈燁軒幫忙解釋着。
看着陸家騏一臉他說的對的表情陸家驥一臉的恍然大悟:“哦——你倆開車去,那好了,你們肯定遲到了。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二環路上肯定堵得水泄不通,如果你們不想比走的還慢我勸你們選擇永遠不會堵車的地鐵。”
陸家驥發表完自己的見解後對着陸家騏和沈燁軒笑得人畜無害的。
兩個人幾乎是奪門而出,他們放棄了停在樓下的比亞迪S6義無反顧的奔着地鐵站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兩個人嘴裡塞着包子到達裕泰國際大廈大堂的時候正撞上沈國興。看見沈國興走過來陸家騏先開口打招呼說:“沈董您早。”
沈國興看了看手錶八點四十五分:“陸家騏你可是很少會遲到啊,怎麼樣?看你這樣子昨晚熬夜了吧。”
陸家騏點點頭:“實在抱歉董事長,我下次……”
沒等陸家騏說完沈國興便笑着擺擺手搶過話說:“沒事沒事,你們這代年輕人啊就是這樣,總是喜歡熬夜工作,而且有的還越到晚上越有精神越有靈感,但是這樣對身體是不好的。好了快去工作吧。”
“那我就上去了沈董。”陸家騏說完就進了電梯,沈燁軒剛要跟上去就被沈國興叫住了。
“燁軒,你昨天晚上回過家之後又離開了是吧。”
沈燁軒笑眯眯的回過頭來對沈國興說:“老爸,我只不過是回去取點東西然後我就去陸家騏那了。聽說他的新設計特別不錯我就是想先睹爲快而已。”
沈國興還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如何說。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說了一句:“你上去工作吧。”
齊天愁眉苦臉的趴在電腦前兩隻手無力地垂向地面,萎靡的樣子如同失去了生機的喪屍。陸家驥看着他頹廢不堪的樣子有些擔憂:“你這是怎麼了?”
齊天擡起沉重的眼皮幽怨的看了陸家驥一眼:“我又被退稿了。”
陸家驥聽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那就重新再寫唄。”
齊天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用更加幽怨的聲音說:“可是我覺得已經寫得很好了。”
陸家驥想了想:“要不你把文章給我看看,我幫你鑑賞一下。”
齊天聽了之後稍微有了些精神,他覺得如果聽到陸家驥的讚揚或許能得到些心理安慰,至少這也算是茫茫人海中覓得一知音了。
齊天打開電腦桌面上一篇叫做《Nearthedreams》的文檔選擇打印。
打印機吱吱的響着一會就打印出了五張散發着淡淡油墨味的A4紙。
陸家驥接過齊天遞過來的五張A4紙靜靜的看了起來,時間在石英鐘的輕響中一點點的流逝着,大概5分鐘左右陸家驥擡起頭來對上了齊天滿懷期待臉,他搖搖頭說:“我覺得你這種灌輸思想和哲理的方式並不是很好。”
齊天瞬間再一次垮了下來:“算了,你又不是作家肯本不懂。”
陸家驥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悟空,你作爲大家的心靈導師給別人講述人生道理時頭頭是道,可是到了自己的時候卻又糊塗了。”
齊天站起來準備去倒一杯咖啡,“那你說應該怎麼寫?”
陸家驥走到打印機前拿了一張紙在上面花了一個圖案:“你看我畫的是什麼?”
齊天皺着眉看了一眼:“這是隻鴨子吧,但是嘴怎麼怪怪的。”
陸家驥笑着搶過齊天手裡的咖啡喝了一口:“其實我畫的是隻兔子,你所謂怪怪的嘴其實是它的耳朵。”
齊天看了看陸家驥畫的圖案,然後把紙轉了90°恍然大悟。
“其實你們寫作和我們畫畫都一樣我不能保證每一個看我畫的人都是畫家,而你寫東西的目的也不是隻給作家來讀。我覺得好的作品要讓人自己從中感悟到東西,而不是靠灌輸。你看哪一個畫家畫完一幅畫後自己在旁邊寫一個備註,用來說明自己畫中想表達什麼?”
陸家騏喝光了咖啡把杯子還給齊天:“相對來講我就是你的讀者,你的文章沒有讓我感悟到什麼,我只是看到了你華麗的文筆,和了解到你灌輸的思想,但這並不能說服我爲這篇文章付錢。”
齊天聽了陸家驥的話覺得更泄氣了:“我一直都夢想成爲一名作家,在紙上寫我想寫的東西,讓每一個讀我文章的人都能理解,和喜歡。但現實中我一直都只是一名作者,爲了編輯和讀者的喜好一遍一遍的修改自己寫的東西,爲的只是有人能爲這篇文章付錢。”
陸家驥沉默了一會擡起頭看着齊天說:“也許現實是夢想的絆腳石,但是就像你在這篇文章裡寫的那樣。只要夢想還在那,我們就不至於迷路。因爲不管道路有多蜿蜒曲折我們都能看到我們的目標。”
齊天想了一下之後又一次施展了他的變臉絕技,陸家驥看着他瞬間舒展的面部表情幾乎產生了錯覺,他覺得自己看見了瞬間綻放的花朵。
“咱們先不說這事了,昨天晚上我送耗子回家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就住在我們對面小區的地下室裡。”
陸家驥點點頭:“然後呢?”
齊天想了一下說:“我們怎麼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現在也算半個朋友了,重點是我剛貸款買了這套兩居室現在房貸還沒有還完。我問了一下他租的那間地下室要600多,而且環境別提多次了。我想我這屋次臥不是空着麼,要不就讓他搬進來,至於房租麼,大家都是朋友我就收他800水電全免,這樣既能減輕我的負擔,他也能改善一下壞境。”
陸家騏想了想:“嗯,合作共贏想法不錯,那你就和孫浩說唄。”
齊天羞澀的笑了一下弄得陸家騏毛毛的:“我不是不好意思提錢的事麼?”
陸家驥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疤,他打了個寒噤:“那你的意思是?”
“這樣,一會傍晚的時候我邀他來酒吧,然後你無意之間打聽起來他住哪,然後我就告訴你,再然後你就說地下室環境不好人住長了要得病的,我家的次臥還空着,不如一個月給我1000把我的次臥租下來。這樣我就順理成章的說都是朋友給800就行。”
陸家驥點了點頭:“高,實在是高!”
裕泰國際大廈瑞麒服飾公司總部陸家騏從辦公室走出來走到付金妍身邊對她說:“付姐,這是大家最後改好的,你今天下午拿到工廠那邊做件樣品出來。”
正跟付金妍交談的過程中劉彤走了進來:“家騏,董事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下。”
陸家騏點了點頭跟付金妍交待了幾句就和劉彤走了。
付金妍拿出陸家騏交給他的文件袋裡的那張設計圖瞬間嘴巴張成了圓圓的O形。
“付姐,你過來一下。”
“誒,等一下。”付金妍把文件帶放進抽屜離開了座位。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拉開了抽屜拿出了那個文件袋,咔嚓,新款的IPHONE4S將整張設計圖清晰的拍下。
L市在陽光盡己所能散發餘熱的炎熱裡漸漸走入秋天,魚鱗狀的雲朵,蔚藍澄澈的天空,微風的絲絲涼意,都是人們印象裡初秋的樣子。孫浩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浸溼,黑色的背心緊貼在身上顯示出孫浩胸口肌肉的線條。他擡起手用袖口輕輕擦掉額頭的汗歲繼續把剩下的鋼筋掛在塔吊的鉤子上。
褲兜兒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鈴音是《南極星》的副歌部分也是孫浩最喜歡的一句歌詞——我看見藍天剎那間的永遠,往地平線尋找夢想的續篇……
“喂?”
“啊,孫浩吧,我是齊天。你在哪了?”
“哦,我在工地那。”
“你晚上下班來我這吃飯吧,我們吃完飯一起去酒吧坐坐。”
“我不知道你家在那棟樓啊。”
“這簡單,到頤和家園給我打電話就行了,我接你。我這還有點事先掛了啊,拜拜。”
“嗯,拜拜。”
剛掛了齊天電話鈴聲又再一次響起。
“喂?”
“孫浩麼?”
“嗯,是我。”
“哦,我是穆一,晚上有時間麼?我想請你們吃頓飯。”
“剛纔齊天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下班去他那。”
“那也行,一會我下班了也過去,他家在哪呀?”
“哦,離beforedawn不遠,你在酒吧街的西面坐117路到頤和家園下車就行了。我5點在那等你。”
“那好,我那邊要上課了先掛了啊,拜拜。”
“嗯,拜拜。”
剛掛電話尚未建好的大廈頂端傳來不耐煩的喊聲。“孫浩,快點把那鋼筋弄上來呀——”
“哦,好,馬上。”
下午四點半陸家騏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出了裕泰國際大廈,他站在大廈前等着沈燁軒去把他的車開過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接到了齊天和陸家驥打來的電話。說是今晚有美女邀請大家吃飯。
白色的比亞迪s6穩穩地停在了陸家騏面前,陸家騏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席上。
“現在往哪走?”
“去頤和家園小區。”
“怎麼走?”
“你這不是有衛星導航麼?”
到達頤和家園小區門口的時候,陸家騏就看到齊天就坐在門口的石臺上望着東邊的路口,他並沒有注意到停好車後下車向他走來的陸家騏和沈燁軒。
陸家騏從身後拍了一下齊天的肩膀“我說猴子,你在這望眼欲穿的不會是在等我們吧。”
齊天鄙視的回過頭來看了陸家騏一眼:“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家的門,我幹嘛要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