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反恐,這是孫浩他們訓練過無數次的科目,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真實地經歷一次夜間反恐,他也沒有想過他會在這次反恐行動中用自己擅長的定向爆破殺死一個人,而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進行完反恐訓練以後特別行動小組被帶到了黑色貝雷帽大隊部的會議室,上校大隊長在這裡已經等了20分鐘左右了,見到特別行動小組的人都進來坐好了,他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他的目光如電般掃過屋內每一個人的臉。最後他打開面前的投影儀,白色的布幕上顯示出一個穿着黑色風衣,帶着黑色墨鏡的男人。
“劉堅,外號黑三。男,41歲,長期在L市進行販毒活動,在他的背後有一個神秘的販毒組織,但是到現在L市公安局都沒有查到這個幕後老大到底是誰。”
布幕上的圖片切換成了一個禿頭的馬臉男人。
“趙耳,某境外販毒組織頭目,長期在中國邊境從事販毒行動,他的手下有一個武裝組織,代號叫‘狂’都是東南各國退役的特種兵,他們的武裝實力不亞於中國的陸軍特種部隊。”
布幕上的圖片再次切換,這次市一個長相帥氣的男人,只是臉上的那條傷從右邊的額頭一直穿過他的鼻樑延伸到了左側的臉頰。
“周挺,外號‘刀疤’,原東南軍區特種部隊的特種兵,因在訓練中與戰友發生口角,在半夜時用軍用匕首將其殺害之後逃逸,後成爲‘狂’的隊長,這個人最拿手的是狙擊戰術,我們有很多的戰士都死在他的狙擊步槍之下。”
上校介紹完以後轉過身來:“這次,你們這支特戰分隊將被派往邊境與這個叫做狂的組織進行第一次的交手,據線人傳來的可靠情報,這批人,將在4天以後帶着大量的毒品從402界碑附近入境。你們小組會同一組老兵一起參加這次戰鬥,你們已經是中國陸軍特種兵了,況且你們還是特別行動小組,不管你們是否願意,戰爭,是你們必須要參與的事情。
“當然,這次我不要求你們這些剛入隊的菜鳥能擊斃對方一兵一卒,我只要求你們能活着回來就行,明白嗎?”“明白!”
孫浩知道,他將參加一場真刀實槍的戰鬥,沒有空包彈,也沒有教練彈,子彈上會有置人於死地的彈頭,炸彈裡也會飛出奪人性命的彈片。上校的話說的對,不要求他們能夠完成任務,只要他們能活着回來,已經是最好的完成任務了,4天以後就是2012年12月18日了距離世界末日僅有3天,這3天,會不會真的就是他們中某一個人的末日。孫浩也不知道。
回到營房,孫浩和戰友躺在牀上都沒有睡着,他們看着棚頂低聲的聊着天。聽得出來,大家並沒有害怕的感覺,相反倒是都有些興奮。
陳起用腳踢了一下孫浩的牀板:“耗子,你說這子彈真的打在人身上,那會是什麼感覺?”
孫浩翻了個身說:“不知道,我又沒打過。你問蘇狄吧,他見多識廣的應該能知道。”
蘇狄轉過來對孫浩說:“我也沒殺過,不過我聽一些老兵說過,這子彈打在人身上並不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馬上就穿出血來。但是血會把他的衣服都慢慢地溼透。”
孫浩聽蘇狄說的跟他見過一樣,但是蘇狄也沒有打死過人,所以大家都是聽聽而已,現在每一個人腦海裡都有自己的畫面,槍打在一個人身上的畫面。
而孫浩想的卻是,槍打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感覺。如果有人知道孫浩的這個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感到驚奇。
第二天早上起牀號響起後,洗漱完的孫浩和小隊的人一起在大隊部的門口集合了,他們將乘車到達C省邊境,然後穿越50公里的山路到達中國的邊境。他們將在這裡打一場和平年代的伏擊戰。說到伏擊,陳起幾乎興奮的快要上躥下跳了,這個僞裝高手第一次用自己的看家本領來打一次真正的戰爭,這對於他來說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而蘇狄則一遍一遍地擦拭着他手中的88狙,他心裡在想,這把槍跟了他3年,今天終於可以不用再打靶子了,他想用這把槍,真正地打死一個人,一槍,正中眉心。後來蘇狄在回憶中說,他當時一心想要用這把槍打死一個敵人,可是當敵人真的出現在他的狙擊鏡裡時他突然覺得扳機前所未有的沉重,沉重的他幾乎扣不動,而他在這場戰鬥中,至始至終,未發一槍。
這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松林,林子裡的積雪已經漫過了膝蓋,在這樣的雪天裡很難打一場伏擊戰。孫浩所在的特種小隊被安排在了北邊的一個小山坡上。那裡有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上面覆蓋了厚厚地一層雪,躲在裡面很難被人發現。
而由老兵組成的小隊這潛伏在很稍微走近就會被發現的松林中。所有人嚴陣以待。
戰鬥還沒有打響,甚至連自己的目標都沒有看見,但是卻緊張的發抖,孫浩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塊口香糖開始嚼了起來,趴在他身邊的蘇狄看見了,他伸手朝着孫浩要了一塊兒。
孫浩問蘇狄:“那些毒販子會從這裡走麼?”
蘇狄說:“據情報講應該是這樣。”
孫浩說:“如果情報不準怎麼辦?”
蘇狄看了孫浩一眼說:“不會吧,特種部隊的情報啊!不準?別開玩笑了。”
正說着,對講機裡傳來老兵那邊的聲音:“情報有誤,毒販正從你們身後7點鐘方向越境,你們先潛伏在那裡不要動,等我們過去。”
孫浩回過頭看見,一些牽着駱駝的人正朝着他們的方向姍姍而來,蘇狄透過狙擊鏡看見,遠處搖晃着身子朝他們走來的駱駝表情無比的悲憫。
不多時,遠處潛伏在松林裡的老兵就來到了他們身邊:“現在這裡已經是最佳潛伏位置了,如果你們現在轉移一定會被發現,所以一會兒你們得自己躲着點子彈了,知道麼?”
楊順祥說:“我們能躲過去麼?”
一名老兵回頭瞪了楊順祥一眼說:“那你就趴在那別擡頭了。”
楊順祥覺得這樣做太丟人,所以他沒有趴下。
老兵中的隊長說:“一會敵人進入射擊範圍以後先不要着急開槍,等他們稍微走近一點再打,狙擊手負責打掉對方的40火等重武器,其它人自行射擊,我負責找出對方狙擊手。”
隊長交代完以後則開始等待敵人靠近,陽光從雲朵裡面探出頭來,斜射在蘇狄的狙擊鏡上,那個老兵隊長低吼一聲不好,然後按下了蘇狄的頭,同時喊了一聲射擊,蘇狄覺得不斷地有子彈從他的頭頂飛過,他知道,自己反光的狙擊鏡已經暴露了目標。
子彈掠過孫浩他們身邊時傳來破空的呼嘯聲,他把身體緊緊地貼着地面用前面的掩體躲避着朝他們射來的子彈,他甚至不敢擡起頭來觀察前面的情況。
突然有人大吼了一聲:“40火!”
他本能地想擡起頭來看看卻被旁邊的老兵按住了腦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孫浩頭都痛了。被炸起來的塵土不斷地掉在他身上。
“立刻轉移!”聽到了隊長的命令大家都矮着身子從這片灌木叢裡往後退,忽然從對面傳來一聲awp的響聲,一下擊中了孫浩身邊的老兵,由於他矮着身子,子彈沒有打中他的頭,但是卻從他的後背貫穿了他的身體。孫浩看到他身上的彈孔上漸漸地滲出血來。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咳出了好多血沫子。
這是老兵中的那名狙擊手迅速地躲在了一棵樹的後面,蘇狄則躲在他離他不遠的另一棵樹的後面:“發現敵方狙擊手。”頻道里傳來蘇狄地聲音,1點鐘方向,600米外的山坡上。
蘇狄在心裡盤算着,600米,潛伏在灌木叢裡的移動目標,一槍斜穿過肺部,這人的槍法不是一般地好,應該就是那個外號“刀疤”的狙擊手。
經過蘇狄的提醒,那個狙擊手老兵發現了敵方狙擊手的狙擊陣地,他靜心等待着對法露出破綻,但是對手一直都沒有露頭,眼看着敵人越靠越近,如果他現在開槍就會暴露自己,自己立刻就科可能被對方狙殺。
所以他只能焦急的等待,蘇狄也知道這種狙擊手的對決是誰先忍不住誰死,於是他朝着對方的山坡上放了一槍然後迅速趴在了地上,對面山坡上的狙擊手聽到槍響的方向立刻露出頭來,突然他覺得不太對勁兒,這槍打的實在是太偏了,於是他立刻又把腦袋縮回去,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子彈已經打了過來,但是子彈卻沒有打中他的頭,而是擦着他的耳朵飛了過去,帶走了他半片耳朵。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再也沒有心情戀戰,迅速地轉移了。
連續地槍響,敵人不斷地倒在血泊裡。孫浩看着他身邊衣服被血浸透的老兵,他吐了。
L市瑞麒國際大廈,沈國興接到一個電話以後匆匆地就走了,陸家騏交給他的東西他看也沒看。
看天色也不早了,他收拾一下就準備下班了。
今天晚上他已經和大家商量好,要給沈茜驚喜。趁着沈茜沒有下班,陸家騏早早的回到了他們在翠湖苑租的房子,看到所有人都到齊了,陸家騏說:“咱們趕緊開始準備吧。”
幾個人把屋子裡用玫瑰花和蠟燭精心地佈置好了,然後把屋子裡的燈用粉色的彩紙套上,整個屋子裡一片浪漫的粉紅色。
看了看手錶,沈茜就快下班了,大家趕緊把蠟燭點燃了,把燈全都熄滅了。
沈茜開門的時候滿屋子都是被點燃的蠟燭,她心裡想:“難道停電了麼?”
燈突然亮了,躲在沙發後面的陸家騏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站了起來,跨過沙發走到她面前。
他深情地看着沈茜,緩緩地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