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閒逛也沒有方向,想起母親咳嗽得厲害,現在正好有時間,可以帶她去醫院查個清楚。
但是母親對醫院是極度排斥的,即便是女兒發燒得厲害,她也是用些土方子把女兒給折騰個遍,實在不行才帶去小診所吊鹽水。以前只當她是諱疾忌醫,現在想想總覺得好像不太對。
搖搖頭不再去想,打電話給母親,告訴她來醫院一趟。母親在那邊如何焦急地詢問原因,她就是不正面回答——如果告訴母親說,是叫她過來看醫生的,她肯定不來。
母親以爲是她出現什麼狀況,心急如焚,說打的士過來,馬上就到。
陸佩佩想想覺得好笑,這樣去欺騙一個老人家,好像不太地道啊。
醫院裡人滿爲患,到處都是病患與家屬。
消毒水的味道有點刺鼻,帶着涼薄與絕望,她一向都不喜歡。
一輛救護車奔進醫院門口,幾個醫生護士匆匆奔至車前,簡單地整理下,急匆匆地推着病人進來。許是發生了意外什麼的,上衣都被鮮血染紅了,牀單上也滿是血跡,車牀被推得飛快,醫生急促的聲音喊道,“讓開,都讓開。”
鮮血也灑了一路。
太過讓人觸目驚心。
腦袋忽然尖銳地刺痛了下。爲什麼她會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她在走廊上找個位置坐下,習慣性伸手去揉。頭痛是以前受傷留下的後遺症。
直覺告訴她,她以前一定是有段不同尋常的故事,但那段故事的所有蛛絲馬跡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回國後她試過尋找,一無所獲。許是父母爲了保護她,才消滅得如此徹底的吧。
既然是這樣,她就順着他們的意,不試圖去回憶起什麼吧。
鐵質的椅子冰冰冷冷的,加上醫院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氛圍,她有種想逃離的衝動。摸出看時間,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醫院真是太吵雜,竟沒有聽到。
沈巧玲的、舒麗萍的、父親的、還有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直覺上,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猜是閆少天的,尾數是一溜“6”這麼騷包的號,她記憶當中,沒有誰擁有。
這些人,估計都是衝着早上那些新聞而來的吧。
這件事情的確令人頭疼,不知道什麼時候,生活工作才能走上正軌。
不經意地一擡頭,便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在服務檯停頓了一下,便消失了。極快,好像非常的匆忙。但對於她此刻有班不能上的始作俑者——閆少天,她對他的臉其實很深刻的。
他來這裡做什麼?
她疑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去追隨他的身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一個人。直到那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她良久,她才發覺。
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孕婦,皮膚比一般的人都白,臉上有對很可愛的小酒窩。見陸佩佩也在打量着她,她大大方方地笑了,“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又偏頭想了想,而後恍然大悟,指着陸佩佩,“你是,你是和閆少天上頭條的那個女人!”她的驚呼引來更多人的側目,很快就有人對陸佩佩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