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佩佩從書店或者網絡找了許多關於癌症治療的信息,只考慮了兩天,便決定讓那個神秘的老中醫試着治療母親的病。覃寒打電話說,和老中醫約好了是這個禮拜四,把老中醫帶到醫院給陸巧娥作基本的診治。然後纔有下一步的打算。
今天是禮拜二,那麼,就是……後天。
陸佩佩想着抓緊時間去做個孕檢,不然母親可能會按照中醫的意思撤回家中,配合他的療法,家屬必須全程陪同。到時候她也必須得留在家中照顧,端屎端尿什麼的,怕是脫不開身。
怕閆少天知道自己來醫院做孕檢不高興,所以她連閆府的司機和車都沒有用。還拍拍手把暗處的保鏢招出來,不讓他們跟着。
她打的去的醫院。下了車時淋了點小雨,在醫院的冷氣又開得太足,打了好幾個噴嚏。
醫院幾乎無時無刻都是這麼多人,但給陸佩佩的感覺,依舊還是那麼冰冷。沒有生氣。
好不容易在婦產科排好了隊,到她時,醫生讓她出示孕婦保健手冊。她傻了眼,對這個完全不懂。只好訕訕然說,自己也是纔剛發現懷孕,還沒有來得及到管轄所在地辦理。醫生又責備了幾句,嘮嘮叨叨的說了一通,纔給她開各項檢查。
人真是多的離譜,每做一個檢查。便要等上幾十分鐘。到中午時,才做了一小部分的。
別人都是丈夫陪在一旁噓寒問暖,醫生見她獨身一人,病歷本上孩子父親那一欄又是空着的,便想到她是未婚先孕,更不待她見。語氣冷冰冰的,多問兩句,便顯得很不耐煩。
中午醫生也都不在,她想在附近的小餐廳裡吃點什麼,卻發現鼻子不通氣,吃啥都沒有胃口。只隨便的在路邊喝了幾口粥便打發了。
下午等待照[超。好在,從[超中顯示,寶寶已經十七週,發育良好。
她微微的鬆了口氣。同時,心裡也涌上陣陣失落。她和他的寶寶,不是像劉曉晴多一點。就是像他,絕對不會不可能像現在整過容的自己,頂着一張假皮,在自己的寶寶上都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回去時,膽小的的士司機說什麼也不願意把車從通往別墅的那一段偏僻小路開。陸佩佩就想着,早上自己出來時也是走路的,現在再走路回去體力也還行吧。
只是她忘了一點,外面還下着雨的。
待回到閆府,衣服幾乎全溼透了。貼在身上異常的冷。
一走進客廳,卻發現一屋子的人聚在客廳,似乎在等着她。
閆澤威望了一眼她的衣着不整,皺起了眉頭。
閆心如微微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李倩則神秘莫測的笑着,像只狡猾的狐狸。
閆少敏的父母,閆少天的堂叔、堂嬸則面無表情。
女兒閆念晴沒在,想是被趕到了樓上寫作業。
……真是各人各姿態。他們今天是約好了來開會的嗎?
“陸佩佩……”閆少天寒意十足的聲音才響起,陸佩佩卻很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少爺,讓少奶奶先去換件衣服吧。”吳媽忍不住出聲道。
意識到可能又是自己出了什麼差錯,這些人正準備對自己三師會審,她必須要讓狼狽的自己改個形象,底氣才足一點,所以忙不迭的點了下頭,贊同吳媽的說法。
閆少天冷哼一聲。等於是默認。其他人也不可能有異議。
陸佩佩快速的換好了衣服。只是樓下再也沒有了那些親人的身影。就連傭人也看不到一個。
敢情把她當成了瘟疫?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依舊是昂首挺胸的下樓。
肚中很是飢餓,她需要去覓食。
她熟門熟路的來到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麪條,端到餐桌上吃得正香時,剛剛貌似消失了的親人又低聲交談着,陸續的從角落裡轉了出來。
陸佩佩吃麪條的動作一僵,那些人也都愣住了。
此時,有一些湯汁順着陸佩佩的下巴往下淌,滑進了她的脖子裡。哪裡還有一絲高貴的模樣?
“陸佩佩!”每個人似乎都能聽見他清晰的磨牙聲。
陸佩佩淡定的看着他,不忘把吃到一半的麪條吸溜進嘴裡。
這時,剛纔消失的傭人卻都端着菜陸續出現,擺起了餐桌。陸佩佩才後知後覺,他們剛纔應該是在等自己回來開飯……
她三兩下子就把碗裡的麪條解決掉,乾笑了兩聲,“呵呵,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啊!我上去把念晴叫下來,不耽誤你們用餐。”溜得比兔子還快。
把念晴攆下去之後,她就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了。
只聽得樓下杯觥交錯,勸酒與玩笑聲不斷,陸佩佩有一種強烈的被排斥在外的感覺。今天好像不是什麼節日吧,爲什麼要在家裡聚餐呢?事先也不給她一個通知,搞得她多丟臉。
迷迷糊糊的睡着,又做起了夢。
混亂的、繁雜的、有日常生活中的,也有比較虛幻的,在腦海裡紛紛揚揚,攪得她不得安寧。
其中比較清晰的畫面是這樣的——
“華緣續,我警告你,再敲我的頭,我就告訴少天,讓他幫我報仇。”女孩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腮幫子鼓鼓的。
“切!就會拿你男人來壓我,這道題幫你講解了那麼多遍還搞不明白,我要是你男人,早就氣得吐血身亡了。”面容還是比較青澀的華緣續,臉上毫不客氣的揚着嘲諷。
“你……我不要你教了,你走吧!”女孩咬咬下脣,一臉受傷。
“走就走,反正我又不是你的少天。”華緣續哼了一聲,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說是走,身形卻是躊躇的,在等待女孩挽留。女孩也看得出來,張了張嘴,終歸忍住沒有出聲。他吐系號。
“閆少天沒有時間陪你,你便整天陰沉怪氣便秘似的,劉曉晴,我暑假是來找你玩的,不是來受你氣的!”華緣續說完這一句話,便大步朝外而去。
“華緣續,你等等。”劉曉晴追出去,哪裡還有他的影子?心中不禁後悔,他暑假來找她,她還要抓着他惡補知識,怕下個學期被當課……
惆悵的回過頭來,卻看到身後的房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倒塌,不像地震,像腐朽了多年,被一陣無形的風一吹,便摧枯拉朽。不僅僅是房屋,包括周邊的一切景物,乃至她的整個世界,都在翻天覆地。
她尖叫着往前跑去,哭着喊着,“華緣續,你在哪裡!你等等我,華緣續……”
當閆少天拍打着她的臉,將她拍醒時,她的眼眸還是沒有焦距,嘴裡無意識的喊着,“華緣續,不要丟下我!”空調的冷氣被閆少天關了,但那潛意識裡的驚懼和害怕讓她整個人都如墜冰窟一般的寒冷。
“才分開了多少天,這麼快就耐不住寂寞了?”閆少天涼薄而諷刺的聲音響起。
陸佩佩略略清醒了些,便明白自己剛纔在做夢。但夢中的景象太過真實,以致她的情緒還是無法一下子平復。她緩緩的擡起痠軟不已的手,將眼角的淚水擦去,沉默不語。
“最喜歡你這副拒人於千里的冷傲模樣!”閆少天冷着聲音咬牙切齒,他的脣用力的壓在她的脣上。
陸佩佩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你在發燒?”像是爲了確定,他的大手印在她的額頭上。他的手有些涼,印在她滾燙的額頭上,有說不出來的舒服,她輕輕的哼了聲,不由得用自己的小手壓在他的手背,不讓他放開。
她哼得他心臟一陣酥麻,但掌下的火熱卻讓他蹙起了眉頭。
“該死的!”他詛咒一聲,邁開步伐往外而去。
陸佩佩想強撐着起身,去喝水。努力兩下,最後決定放棄。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嘴裡呢喃着什麼,鼻子裡微微的抽吸,身子更是蜷縮在一起,時不時的顫動着……
閆少天打了電話,回到房間坐在牀邊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拂動着她額前的頭髮,看着她蒼白的臉,淡漠的眸子漸漸變的深邃。
陸佩佩的病來得快,去的倒也快。打了幾瓶點滴,燒就退了。只是,有孕的身子太虛,加上病去如抽絲,她在牀上幾乎起不了身。第二天覃寒複診,發出警告,再不臥牀休息,肚子裡的孩子要保不住了。
閆少天在一旁冷哼了聲,“保不住就打掉。”語氣果決,沒有一絲溫度。
陸佩佩身形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的眼裡,竟然連螻蟻都不如!
覃寒同情的望了她一眼,搖搖頭,提着藥箱走了。
待覃寒離去,陸佩佩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我是死是活,用不着閆總操心!請你以後,再也不要拿我的孩子說事,他是我的,是留着還是打掉,你也無權過問!”她是氣得口不擇言了,但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狠心的父親,一個四五個月大的胎兒,說打掉就打掉,怎麼會有這麼毒辣的心思!
“誰給你的理直氣壯!跟在我身邊,卻懷着別人的種,你還要臉嗎?”閆少天脣瓣彎起嘲諷的弧度,眼眸冒着森冷的寒光。
“是我死皮賴臉的跟着你嗎?”陸佩佩的眼眸同樣帶着冷冷的寒光,“你時時說我懷了別人的@\種,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種是你自己的?”
閆少天如被悶雷擊中,怔忡在地,臉上有片刻的呆滯。
“傻了吧?”陸佩佩受辱的淚緩緩滑落在腮邊,臉上卻掛着淒涼的笑,“第一次,你睡了我之後,戳着我肚子上的妊娠斑,說我給野男人生過孩子,辱罵我;現在我懷着你的孩子,你卻我說我懷的是野種。呵呵,閆少天,你不但侮辱我,還侮辱了你自己!你日夜讓嫉妒折磨得發狂吧?所以日夜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廝混!如果你有一絲信任我,包容我,又怎會讓我們這樣,彼此折磨?”
嘴角的笑變的大了起來,也許,人悲傷到一定的程度,不會哭了,反而會笑,就和她現在一樣。然而,最讓她悲哀的是,即便他是這樣的無情,她還是該死的,愛着他!
心裡滿滿的是對自己的自棄與自憐,一時之間悲傷得不能自已。
“佩佩……”良久,他才聲音暗啞的道,“我……”
他居然也有難以啓齒的時候。
陸佩佩內心冷冷的笑。“你走吧。”
閆少天不語,站起身來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一陣蹬蹬的腳步聲傳來,在陸佩佩身邊止住。
“媽媽,你別哭。”閆念晴的小手伸了過來,輕輕的幫她拭淚。
陸佩佩抱着女兒,經不住放聲大哭。
“媽媽,你怎麼了?”女兒受驚的大眼睛望着一旁的閆少天。
“唉,你別哭吧!”閆少天束手無措。
良久,情緒得到發泄的陸佩佩纔想起什麼似的,“寶貝,今天怎麼沒有去上學?”
“爺爺早上說媽媽病了,心情不好,幫我請了一天假,好好陪陪媽媽。”閆念晴將小臉貼在自己母親上,“媽媽,你哭得念晴好心疼啊,都是被爸爸氣得對不對,我把爸爸趕出去好不好?”小傢伙面色凝重,儼然成了媽媽的護花使者。
陸佩佩哭了一陣,頭更暈了,肚子也餓了,人比平常更爲嬌弱些,懶得理閆少天,“晴晴,去讓吳媽找人給媽媽送點吃的來好不好?”
“我去。”一直如坐鍼氈的閆少天難得找了個好藉口遁了,“想吃什麼?”
陸佩佩哭過後心裡舒服了許多,對閆少天還有芥蒂,悶着聲賭氣道,“吃不死人的都行。”閆少天出去後,陸佩佩便叫念晴,去吩咐廚房,給她熬點小米粥。其實,她現在最想吃的是熬得軟糯的小米粥。她還沒有決定要原諒閆少天,當然也不會告訴他。
父女倆都走了,心情得到很好發泄的陸佩佩躺在牀上玩。竟然意外的從微信朋友圈看到舒麗萍的動態。
與果果嘟嘴賣萌的合照,背景似乎是在兩人初初相識的韓國。她出國了?似乎過得還不錯的樣子。舒麗萍在婚禮現場說,她父親被抓了,這幾天陸佩佩去打探出來的消息,說是舉報者捏造事實,她父親是被冤枉的,已經被釋放出來了。
陸佩佩一直懸着的心才微微放下。而今,看到她又恢復了生氣,心裡真心無比高興。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在下面評論,“女人,你當真不要我了?”
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理自己,放下忐忑的等待結果。
又是“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念晴人未到,聲音卻傳了來,“媽咪,爸爸給你做了麪條。”
閆少天威嚴的聲音,“念晴,給我閉嘴。”
“爸爸,爲什麼不讓說啊,你手指頭又給燙着了,上次煲雞湯也是……”疑是嘴巴被捂住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消停了,閆少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房門口。
念晴不知爲何,低垂着小頭顱,神情怏怏然。
“寶貝,怎麼了?”陸佩佩心疼的拉着她嫩白的小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爸爸講,這個禮拜天不帶我去遊樂園了。”愁得她只想哭。
“媽媽帶你去……”話還未說完,被閆少天打斷,“你弱成這樣了,還去什麼去?”
陸佩佩訕訕然的摸了摸鼻子,安慰的對女兒說,“沒有關係,等媽媽好點再去,好嗎?”
念晴懂事的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哦,對了,媽媽,廚娘說沒米了,熬不了小米粥。”
那邊的閆少天已經在圓几上擺好了碗筷,“是麪條,過來吃吧。”
什麼沒有米,一定是專制的某人逼自己吃他親自煮的麪條。陸佩佩心裡明鏡似的,但也不點破,利落的夾起麪條,吹了幾口往嘴裡送。
在她低頭吃麪的時候,閆少天的下頜開始收緊,表面看似淡然,實質微微流露着緊張,一直留意着陸佩佩的表情。
“好吃。”味道真的還可以,還能依照她的喜好,放了糖。
只是,“忘記放鹽了吧?”她又說了一句。瞬間,他的臉紅了。
居然臉紅了。看他很不自在的樣子,陸佩佩覺得心裡的委屈一點點被消散了。
“很少進廚房,對吧?”她問道。
閆少天想到,她現在是能理直氣壯、名正言順的欺負自己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智商也提高了,懂得反擊了。略微慵懶的交疊着修長的腿,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所以,你是不是被感動得一塌糊塗,進而考慮,以身相許呢?”
念晴雙手捂住了臉,“爸爸,羞羞臉。”
閆少天笑出了聲。
只要一想到這個專制霸道的冷漠男進去廚房,洗手、圍上圍裙,笨拙而認真的爲她做一碗麪的情景,說她不感動是假的。縱然他以前犯了錯,但,也是值得考慮下是否可以原諒他了,不是嗎?
淡淡笑了笑,“是不是我許,你便娶?”
閆少天微微一愣,一瞬間,他彷彿被什麼東西依賴上,一種身爲男人的傲然與魄力填滿了心懷。眼眸變得幽深,裡面跳躍着驚喜。
“當然,我這句話只能適應於我心情好的時候。而我現在心情不好,所以當我沒有說過。”他只是微感意外而來不及回答,敏感而自尊心超強的小傢伙竟然又變了卦,閆少天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眼前的女人褪去了高傲的外衣,傻傻愣愣的模樣似小女孩,很可愛,一如多年前。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賴皮小狗。”閆少天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對一旁的女兒道,“乖,去找閆慕玩,爸爸要和你媽談點正事。”
閆念晴遲疑着,“爸,你不會對媽動粗吧?雖然,我也想不通媽爲什麼要反悔……”
“快去,別磨磨唧唧的。”閆少天開始不耐煩。
“爺爺!爸他兇我!”小傢伙嘴一癟,往外跑去。
“你兇她幹什麼!寶貝,乖,媽媽等一下就去找你。”朝外喊着,還不忘瞪幾眼身邊的男人。
閆少天他低頭看着懷裡的女人,細膩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不施粉黛,比平常多了幾分嬌弱,卻依然誘人。
只是,這兩天生病的原因,瘦了許多。
心疼的感覺再次從他心底的某個角落扯起來,絲絲縷縷。
“對不起,寶貝,我是被妒忌矇蔽了心,眼裡只看到你和華緣續,只聽到你們要大婚的消息,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去考慮過這件事情的真相。”
他的手不由撫摸上她的臉。
細細的撫摸着,眼神變得溫柔。
“其實也不完全怪你,那麼倉促的嫁給他,我又懷孕,是誰都會想到有可能我們是奉子成婚。”她伸出胳膊,回抱了他。
兩個人半蹲不蹲的樣子實在辛苦,他把她抱起,放到牀上。
陸佩佩睡得舒展了,胳膊一伸,摟住了他的腰。“對不起,我沒有跟你說明白,是我媽的意思。因爲我以前的事,她對你有意見,怕我和你舊情復燃,就逼着我嫁給華緣續,她怕自己等不到看我穿婚紗的那一天……”她忍不住,又哭了。
閆少天見自己一天下來,已經惹她哭了兩次,內心滿滿都是自責。“沒事,等過一段時間,我們找個適當的時間跟她提,好嗎?”
他輕聲哄着,哄着,陸佩佩慢慢睡了過去。
這種溫馨的時刻,兩人相依相偎在一起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陸佩佩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因爲她夢到以前的自己在家裡抱着可愛的玩具大熊貓睡覺。
終於睡足了,她睜開眼睛,鼻腔清冽的男人氣息和映入眼簾的黑色襯衣,讓她微微有些發愣。待明白過來是在閆少天懷裡時,有些不習慣,趕緊掙扎着要爬起來,卻被他按在了懷裡。
“怎麼,睡了我就不認賬了?”閆少天的胳膊禁錮着她,戲謔的問道。
這些天,他其實也不太好過吧?
陸佩佩緊貼他堅實的胸懷,有些愧疚的用手撫了撫他光潔的下巴,內心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安定了。
他感覺得出,她在心疼自己。剛剛抱着她就那樣睡着了,內心感覺到很踏實。閆少天抱着懷裡的女人,他的心再度柔軟了。
“你想大着肚子穿婚紗,還是等生下了寶寶,美美的時候?”他將她纖細的玉指送到嘴邊吻了吻。
“討厭,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嫁你了?”陸佩佩嬌嗔出聲,眉宇間卻是滿滿的春情。
“你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在叫囂着。還死不承認麼?”閆少天一臉的促狹,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像一條靈巧的小蛇。
閆少天成功的點燃了火苗,陸佩佩氣喘吁吁的道,“寶寶現在不穩定,還不可以……”
閆少天的聲音從枕頭底下悶悶的傳來,“我知道。”
陸佩佩見他這副摸樣,不禁搖頭失笑。
閆少天將臉轉了出來,自己也低低笑了。
“忍得要辛苦,這要如何是好啊!”
“這就是衝動的懲罰。”陸佩佩“吃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