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哦，我應該叫你茅煌？”
“你果然記得。”黃毛小子或者應該稱呼爲茅煌，看着楊哲，皺起了眉頭。
楊哲其實是蒙的，他的記憶裡面並沒有茅煌這個人，所以說他的記憶還不完整，可是楊哲自己並不知道少了那一部分。
“你……”茅煌看着楊哲，下定決心般：“你還記不記得將軍？”
“你家將軍，顏如玉。”楊哲想，茅煌身邊的人似乎應該是顏如玉吧？畢竟鳳羽與之有關的，按照綰綰的話理解，是她身邊的人撿走了鳳羽，其中似乎就有一個黃毛小子。
綰綰的話應該沒錯。
茅煌不知道楊哲是在詐他，於是點頭：“你和將軍之間的矛盾很多，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將軍能夠改變的，將軍常和我們說，在戰場上面，我們不能要求戰場的局勢都如我們的心願，所以我們只能改變自己的策略來適應戰場。”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楊哲好笑。
“趙世鴻的古墓已經挖掘的差不多了，我想，也許將軍就快要回來了，我不希望你再因爲這個而跟將軍有矛盾。”
“快要回來”四個字讓原本昏昏欲睡的楊哲猛的精神起來。
“她要回來了？”楊哲像是在問茅煌，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嗯，將軍會回來的。”茅煌回答的肯定。
對於顏如玉能不能回來，陳居士不知道、趙世鴻不知道、甚至連楊哲也不知道。
可是從頭到尾就那麼肯定顏如玉能夠回來的，除了綰綰之外，大概就是黃毛小子茅煌了！
或許連綰綰都不一定有茅煌肯定。
“爲什麼……和我說……”楊哲覺得屬於江左盟主的那份悸動矇住了他的理智，然而屬於楊哲的清醒又讓他敏銳的抓住了茅煌的重點。
“將軍回來了，雖然沒有軍規，可是將軍還是將軍，不會改變的。”
“軍規？”楊哲疑惑，這軍規又是哪裡來的？怎麼也參合進來了？
“你……”茅煌疑惑的看着楊哲：“不記得宋朝的軍規了？你和將軍吵了好幾次，都是因爲那個……”
“宋朝啊！”楊哲靠在沙發上面，心裡抓狂，在藏書閣他光顧着趙世嬋了，歷史啥的被他拿去砸了趙世嬋的槍，壓根沒來得及看。
“是啊，造反的怕再有造反，當年太祖也是，爲了防止黃袍加身的事情再一次發生。”曾經是大宋軍人的茅煌說到這兒，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太祖爲此，專門設計了一套軍事制度。”
“是爲了防止武將擁兵自重？”楊哲腦袋裡有什麼似乎要破土而出，一抽一抽的疼讓他生生忍住，沒有在茅煌面前表現出來。
“是，太祖設計的這套軍事制度，體系非常的錯綜複雜,但總的來說,就是武將沒有調兵權,沒有調兵權自然也就不能帶兵。”茅煌嘆了口氣，有些語重心長的勸楊哲：“這個是自太祖就開始的，將軍是將士，必須要遵守，再說軍規……”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楊哲心裡冷笑，真不知道那個時代的將軍們都是怎麼想的。
楊哲想，要是他真的在那個朝代，也許保不準就起兵造反了。
爭執，然而現在就算想要和她爭執，也要有人……這麼想的楊哲打斷了茅煌的話：“好了，現在已經不是宋朝了，只要你家將軍回來，我保證，絕不會再因爲這個和你家將軍吵。”
一直安靜的鑄魂因爲他們的話，也想起了當時對於軍人的制度，心中泛起苦澀，因爲祖制，宋朝的武將，無論品級多高，也只能在發生戰事的時候臨時作爲統領,並且一旦軍事結束，立刻就要交出兵權。
若不是因爲這個，當年他不至於被南宮明架空，不至於讓綰綰被帶走成爲人質，也不會錯過了對江左盟主的承諾。
在最初，鑄魂就借用現代的聽說，在楊哲睡覺的時候播放宋朝的歷史演義，後來又聽了上下五千年。
宋朝直到終了、覆滅，軍事這一塊，也幾乎沒有掌握在專業人士的手裡。
鑄魂是將軍，從他的角度來看，放在上下五千年裡面來看，因爲這樣的軍事制度，造成宋朝分爲了北宋、南宋，就是因爲軍事上積貧積弱纔會不敵鄰國。
其實如果鑄魂不是那個年代的將軍，而是從趙世鴻這樣帝王的角度出發。
就太祖皇帝的軍規來說，站在鞏固“趙氏”江山的角度來說，這樣的軍事制度，其實也可以，因爲直到到宋朝滅亡，歷史的記載上面，也沒有發生過一次軍事上面的政變，或者武將造反的事。
因爲沒有軍事政變和武將造反，所以如果是站在歷史者的角度來看，宋朝的國祚對比起其他王朝來說，是比較長的。
宋朝歷經十八帝，共有三百二十年。
然而趙氏江山卻又大半都在委曲求全、都要依求武將守護。
當年的顏如玉和江左盟主，因爲這個問題，第一次見面就導致了顏如玉被江左盟主給槓上了。
後來相知，每每談到這個問題，總會不歡而散。
後來相愛，談到這個問題，江左盟主總會大吃飛醋，醋罐子醋罈子滿天飛，就覺得顏如玉最愛的人不是他江左盟主而是那軍規的主人，顏如玉的青梅竹馬，那時的王爺，後來的帝王。
到後來，顏如玉也因爲這軍規負了他承諾……
感動嗎？鑄魂不知道，顏如玉是千年之前的將軍，鑄魂是千年之後的鬼魂，中間隔了千年。
鑄魂已經不是顏如玉了，就連當年的江左盟主也變成了楊哲，甚至沒有能夠把他認出來。
飄散的思緒因爲黃毛小子的話而又重新回籠。
“對了，你有空的話給周家姐妹打個電話，你這樣忽然從醫院裡面消失，我們幾個快要被煩死了，周悅還好不理就行，可是周瑩我們全都把她沒辦法。”黃毛小子的話題不知道爲什麼轉到了這上面。
而鑄魂卻敏銳的感受了一下門外面，果然……
“周瑩也只是擔心，我會給她打電話的。”楊哲沒有鑄魂那樣能夠敏銳發現茅煌話裡面的玄機，而是敷衍了一下後，就繼續茅煌之前的話題：“你之前說‘鳳羽’……”
“喂，”茅煌仰天翻了個白眼，繼續轉移話題：“綰綰沒跟你說嗎？還有老爺子應該跟你說清楚了吧？”
“哦，原來他們也知道鳳羽。”楊哲敏銳的察覺到茅煌話中的意思。
“……”茅煌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鳳羽……好吧，他什麼也沒有說。
“黃……茅煌，你想我答應的事沒問題，不過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茅煌遲疑的看着楊哲：“你問。”
“你聽過鑄魂這個名字嗎？”
“方天折戟啊。”茅煌說的自然：“你不是……”說到這兒茅煌才止住話題。
楊哲眼睛一亮：“你認識？”
“啊，也叫做鑄魂戟，”茅煌小心翼翼的看了楊哲一眼：“你不知道？”
“他是哪個將軍的？”楊哲覺得心跳的很快，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因爲鑄魂的身份，雖然楊哲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那麼執着着鑄魂的身份。
楊哲這麼問，茅煌心裡就有點打鼓了，按說這些楊哲自己應該最清楚不過纔是，不過當年……
茅煌想，當年江左盟主爲了還不知道顏如玉是女子，只是用自家將軍的名字取消，後來還糾結是不是斷袖的問題，那一段時間就拽着茅煌問過鑄魂戟的事情。
難不成重新來一次？
茅煌看了看楊哲，決定不告訴他了，當年的江左盟主可沒少折騰他。
楊哲被茅煌的眼神看的有點不好的預感，想要利誘，還沒開口就被他一口拒絕：“綰綰曾經說過，有些事情要自己去想，不然就不能破繭成蝶，那個什麼，你還是自己想吧。”
“行，換一個，鳳羽的事情你知道？”
“是。”茅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也讓楊哲心中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就像是數學上面A=Ｂ，B=C，那麼Ａ也將等於Ｃ一樣。
鑄魂說是宋朝的將軍，並且知曉鳳羽，而茅煌知道鳳羽也知道鑄魂戟的事情，雖然不回答，卻肯定了鳳羽的存在，那麼……
鑄魂，你究竟是誰？
“阿顏……”楊哲在心中默唸了一聲這的名字。
而鑄魂提着的心這次落回原地，自然不會回答楊哲。
其實鑄魂也不知道爲什麼不承認自己就是顏如玉，也許一旦承認了，當年兩人生死相隔，最後楊哲還以命逆天，最後卻還抱着她缺了心的屍體長眠青山。
其實鑄魂不得輪迴與楊哲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即便楊哲不逆天，他既然已經選擇了成爲戰魂，等待戰事消弭，他還是會灰飛煙滅，而楊哲動用禁秘術逆天，反而助他從戰魂成爲了將魂。
不的輪迴，飄蕩千年，更因爲失了心，而在時間的消弭裡面一點一點的忘記了前塵舊事……
雖然孤寂千年，然而並不能算是楊哲的錯。
千年前的事情只是千年前了，而此時的鑄魂也只是鑄魂，楊哲惦記的是千年之前的顏如玉，那麼千年之後的鑄魂，連身體都沒有。
而且人鬼殊途，即便楊哲知道，又能怎麼樣？再逆天一次？
楊哲的聲音打斷了鑄魂的沉思。
“你說我與你家將軍之間有爭吵，只是因爲軍規？”楊哲挑眉，覺得不太可能因爲這個就吵那麼多次，先不說兩人的身份，光是顏如玉是軍人，估計兩人見面的時間就不多。
茅煌沒想到楊哲那麼敏銳，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