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李燁懂一些醫術,否則我們這幾個人遇上這種情況也只能一個頭兩個大。
吳逆服過藥之後一時半會兒也是清醒不過來的,李燁仔仔細細的給他把過脈之後,臉上的表情終於沒有那麼嚴肅了,微笑着對我和夏然點了點頭。
他的意思我們自然是明白,吳逆這會兒總算是性命無憂了。
但是現在比起吳逆,我最擔心的卻是夏然,她這會兒正虛弱非常的躺在我的懷抱裡,我雖然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但是微弱的卻像是隨時都能斷掉一樣。
心痛的摸了摸夏然的臉頰,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夏然緊了緊我握住她的手,卻是連回答我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澤一臉好奇的湊到我們身邊,“夏然,你的血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神奇,居然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跟他解釋道:“夏然的血裡有魚妖的治癒之力和鳳凰的再生之力,所以有這般功效一點也不奇怪。”
白澤默默的對着夏然豎起了大拇指,他這副模樣確實好笑了一點,饒是虛弱的夏然都沒忍住在我懷裡“撲哧”笑出了聲,然後便軟軟的倒在了我的懷裡大口的喘着粗氣。
看見夏然這個樣子,我一時間竟是有點懶得搭理白澤,有點生氣的說道:“有什麼好的,夏然只要一弄出這個藥丸,就會虛弱許久,甚至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氣血。”
我也是在偶然間發現夏然只要失血過多,便會很難恢復,所以後來我便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着夏然不要讓她受到傷害。
只是我沒有想到夏然的很難恢復竟是因爲她的血這麼神奇,她這次大概也只是存心一試,只是沒有想到誤打誤撞,竟會救下吳逆。
白澤聽我這麼說,臉上一僵,扯了扯脣角,似是想對着夏然露出一個微笑,但終究是沒能笑出來,訕訕的離開了。
這一會兒的休息,夏然終於有了點力氣,輕輕地掐了掐我的手臂,“阿坤,我沒什麼事的。”
我知她是在責怪我不該這般生硬的對白澤解釋的,扭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白澤和李燁表情正常,並沒有絲毫不快的樣子,只是我的心裡卻並不輕鬆,手下摟着夏然的力度也加大了幾分。
白澤他們自然不會介意的,在一起這麼久了,我知道他們能看得出來我現在情緒的低落。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夏然現在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她的血太神奇了,若是散播出去,誰也無法保證不會有貪心的人找上來對夏然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抱着夏然,只覺得肩頭的責任更大了幾分。
正在我凝神思考的時候,吳逆卻發出了幾聲呻 吟聲,已經是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見到我們的時候,眼裡起初還滿是迷茫,卻下一刻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緊張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對我們說道:“那修士有異......”
話還沒有說完,動作卻是僵住了。
良久,才擡起頭愣愣的看着我們問道:“我剛剛分明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
像是不確定一般,吳逆又低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甚至那拿出手在自己的傷口上按了按,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之後,才半驚半疑的說道:“可是,怎麼現在全都好了,竟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了?”
白澤見我和夏然沒有說話的意思,忙替我解釋道:“那個修士確實不安好心,想要借姜坤的手殺了你,我們當時也是手足無措,眼見你就要命喪當場了,還好夏然機智,想出拿自己額血救你的辦法,你這才活過來的。”
吳逆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向夏然,“是她救了我?”
吳逆的眼裡一時間閃過很多種情緒,看着夏然時臉上有不敢置信,有恍然大悟,還有悔恨難過。
我點了點頭,“對,夏然曾經經歷過一些事情,所以血液特殊,正好救了你的命。”
分明夏然纔是當事人,可是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全程都是我和白澤在替她說話,吳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皺着眉頭打量我懷裡的夏然,“她怎麼了?看起來怎麼這般毫無生氣。”
再講一遍對我來說有點殘忍,李燁也是看出來了,於是簡短的跟吳逆解釋着。
吳逆的眼睛越睜越大,等李燁的話說完了,他卻是眼神閃閃躲躲的,竟還轉移了話題,“拿給我治病的修士一定是神秘局的人,否則斷不會對我下這般狠手,好啊他們,既然無情,下次若是再見可就不要怪我無義了。”
吳逆的嘴裡不停的放着狠話,但明顯的心卻是不在這上面,話說的漫不經心的,反倒是頻頻的朝着夏然看來,卻也只是停留一秒便立即離開。
看吳逆這般舉動,我瞬間爲夏然感到委屈了,夏然付出這般大的代價,救回吳逆,難道救回的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
“夏然是妖,是妖給了你再生的機會!”吳逆閃閃躲躲,我知道他在逃避這個問題,但是逃避是沒有用的,就算此時逃過去了,日後終有一天還是要面對的。
吳逆的眼神一暗,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的命竟然是一隻貓妖就回來的,我以前殺過那麼多妖,可是如今卻被妖救回一命......”
吳逆喃喃自語,頭低垂了下去,我看不分明他的表情,但是從語氣裡也能聽出他的消極。
“所以呢,你還是不打算幫助妖族嗎?”我問他道。
吳逆卻是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我已經答應了你啊。”
“你是答應了,可是是不是真心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吳逆剛剛是看着被我們說服了,但是他眼底深處仍有不甘和不願,只怕只是爲了敷衍我們,讓我們給他治傷,所以纔會暫時答應的。
吳逆一驚,直視着我的眼睛,像是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些什麼,其實不過是他自己正在經歷掙扎的過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