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你真接替我位置,你那幫子兄弟還會幫你麼?”
他笑咧嘴:“那必須的,我們上頭可沒有什麼局長管着我們,自由得很。”
我不知道爲什麼九局這個機密局之中最爲神秘、特殊的部門反而是上頭管轄得最爲鬆懈了,直接聽命於那位,連個局長都沒有,但對張雷的話,我萬分相信。
這事,不管是我,還是左飛他們,誰上,幾乎誰死。
南方圈子跨了,那幫人會像是瘋狗,到時候我們根本逃不過,只有張雷,他才能逃得過,因爲他上頭有那位庇護的,那位不可能像是殷老頭這樣的。張雷立了功,不可能任由他去被別人給幹掉。張雷,現在就像是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了。
我不是那種死守着“義氣”兩字的人,知道隨機應變,於是,我同意了。
義。也分死義和活義,就像是忠心之中也有愚忠那樣。
張雷知道我嘴上答應了他,心裡肯定更加不暢快了,反而來勸慰我:“小戚,你也別覺得對不起你雷哥我,我這也是爲任務。你算是幫我忙了。你不怕我把你的錢、公司什麼都給侵佔了,這已經是對我沒有任何保留的信任了,雷哥感激你,心裡真沒有半點責怪你的想法。”
我看着他,掏出根菸,沒有說話。
他突然像小時候那樣摸摸我的腦袋,感慨似的說:“還記得我們兩上學的那會兒嗎?其實,在我幫助你之前,就瞧過你很多次捱揍,被人搶錢了,那時候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會怎麼樣,後來瞧着你反抗了,堅持了,實在是沒有能力把那幫子混混學生給打趴下,我看不下去,纔上去幫你。雖然只幫你一次,但是你對我推心置腹,這讓得我後來都不好意思不幫你了,你也真是夠缺心眼的,那時候認識我纔沒兩天,就跟樑世濱和黃有寶提議說要把身上的錢都放到我身上,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把你們的錢給黑了嗎?”
我笑嘻嘻地說:“那時候你不是沒同意嘛,就讓我們幫你買饅頭。”
他拍拍我肩膀,嘆息着說:“這次,我同意了。”
我說:“謝謝你,雷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真搞不懂你這個臭小子爲什麼會那麼相信我。”
我深吸口煙:“我也不知道,直覺吧,我這人挺相信直覺的,有的人看上眼,便會覺得是個值得能深交的人,有的人看上眼,就有種宿敵般的感覺,怎麼看怎麼心裡不舒服。呵呵,可能是我運氣好,到現在爲止,我的兄弟。我還都沒看走眼過。”
張雷說:“這次你也不會看走眼。”
說完,我們兩個相視笑笑,都沒了言語。
我想起了小時候和他的場景,估摸着,他也是在回憶那時候。
那個時候,他什麼事情都能爲我們撐起來,而我和樑世濱他們也是無條件的信任他,對他的崇拜比對自己父親的崇拜還深,這次,不知道是否他還能夠爲我把這片天撐起來。我相信他會的,因爲雷哥的背就從來沒有被壓彎過,只是。若是萬一他真扛不住的話,那我也肯定會頂上去。
一個扛不住,那就兩個,兩個扛不住,那就三個……
良久,張雷突然問我說:“這邊交給我,你打算怎麼辦?在金三角過土皇帝的日子?”
我笑着說作戲就得做足了,我這邊撒手不管了,要是還管着金三角那邊的事情,他們肯定會察覺到國內形勢變化的,即便是我想,殷老頭也不會允許我這麼做。所以我想到哪裡買個小島算了,這也是我這輩子最終極的夢想了,對了,雷哥你有沒有什麼介紹?
他擺擺手:“這個你的門路可比我寬多了。”
我沒再說什麼,這幾年認識的人多了,特別是在金三角這地方接觸的,都是些國際上都鼎鼎有名的人物。雖然說放到國內,他們撐死也就是那種把下九流手段玩得爐火純青,或者說是劍走偏鋒到極致的人,但個個的門路和能量確實都不小,要買島,聯繫他們肯定能買到。
只是,赤道附近那種地方的島嶼我肯定不要,得把我老婆們給曬黑了,要買也得買個地理位置優越的,有這個條件,再想買中意的島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再和張雷大致商定好如果把我所有產業、生意都轉給他的策略後,我給單長智打了個電話過去。
我跟他說:“長智。幫我聯繫聯繫,看哪裡有島賣,不用太大,舒服,不會死人就成。”
他被我這話給累得外焦裡嫩:“戚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不是逗金盆洗手了嘛,要來就來個徹底點的。
他說:“那兄弟們怎麼辦?”
我笑着說:“那不隨便你們麼。你們要想撂挑子,那就叫人頂替你們就是,反正咱們幻城現在家大業大,下面人才不少,也垮不了。”
我和張雷的事情,想想還是沒有跟他們說。
單長智也沒有追問我爲什麼突然有要買島的想法,只是說他很快就去辦。
我回到國內的事情,很快就傳揚出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還有模有樣的在南方的山莊或者是我自己的產業裡巡視巡視,也和黃家的人還有王志明,以及道上的大佬們聯繫,大有從國外歸來後繼續開疆拓土的打算。然而,就在那幫子黑幫老大估計在背後吐着口水怒罵我祖宗十八代的時候,可能是老天爺聽到他們的祈禱了,我突然就出事了。
這次出事,突然、倉促,是裡面起火。誰也幫不到我。
我身邊最親密的兄弟反我了。
雲省,玉石山莊。
突兀的有槍聲響起來,從掌事人的辦公室裡面響起來的。
在山莊裡的槍手們都摸不清頭緒的時候,只見到自家的掌事人,也就是我,被陳聖他們陳家的大幫子人從八樓簇擁着下來。我嘴裡還在大聲地喊:“開槍,都他媽給我開槍。”
他們先是愣住,隨即看到凶神惡煞追出來地張雷他們。
在山莊的槍手還沒有開槍之前,張雷他們就已經對他們進行掃射了。
後面的事情是怎樣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倉皇失措”地直接都逃竄到金三角去了。
剛到金三角,我給王志明打電話。
他還是接了我的電話,我問他:“王公子,玉石山莊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冷笑着說我你在哪裡呢?
我說我在金三角啊!
他語氣更爲鄙夷:“你跑得倒是挺快的啊!”
我苦巴巴的說:“王公子,你是不知道張雷那幾個混蛋有多厲害,你放心,給我兩天的時間,我保證帶着人從金三角趕回來把他們給幹掉,怎麼樣?”
他陰測測的說你沒必要回來了。
我怔怔神,心裡暗喜,嘴裡卻是陰冷地說:“王公子這是要卸磨殺驢?”
他對我絲毫沒有敬畏,應該說自打開始就從骨子裡瞧不起我這號人,他說:“以前我覺得你還挺有膽色的,現在看起來不過如此,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早就對你有些不滿了,做事畏首畏尾,我覺得,這個張雷就比你好很多嘛。有野心,有實力,有膽色,呵呵……”
我幾乎咬牙:“王志明,我可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知道的,要是真把我黃某人給逼急了,我也能在你們的身上咬下塊肉來,信不信?”
“哼哼!”
他不以爲意地說:“等你先回得了國內再說吧,王大佬!”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掉了,冷漠而無情。
我收起電話。掏出根菸點上,嘴角卻是露出了笑容。
這次紫薇姐也跟着我過來了,見我笑了,就問我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我說沒什麼,只是可能很快就能過上安生日子了。
她們都很高興,不管是小妮子還是幽幽。只有櫻雪欲言又止。
我對她笑笑,說:“放心,你爸媽那邊,我會派人把他們接回來的,而且應該時間不遠了。”
她沒問我爲什麼這麼自信,無條件相信我。露出絕美的笑容。
我沒有主動去打張雷的電話,但在深夜的時候,他打電話過來了。
我接通電話,問他怎麼樣。
他說:“玉石山莊這幫人被我們給打服了,有不少人投誠了我們,王志明那幫子人也跟我接觸過了。暫時還沒有表態,但也沒說要把我趕出玉石山莊的樣子,只是讓我在這裡鳩佔鵲巢。”
我說:“他不久前給我打電話了,應該是對你動心了,有讓你接我班的意思,還說不會讓我再回國了,雷哥,你在那邊小心點,要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就收手撤回來,咱們兄弟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
他笑着說放心,就王志明那幫人。還沒能耐拿他怎麼樣。
我估摸着也是如此,要說打架,道上沒有誰能幹過他們九局那幫變態,要說動腦筋,他們九局還有比葉智明更變態的妖孽,要說用關係,把他們惹急了,亮出九局的身份,誰還敢惹他們?
這夜,我睡得挺安穩的,覺得什麼事情都會朝好的方面發展。
翌日,我帶着人去邊境,不出所料的被人給擋住了,死活不準入關,給黃團長打電話,他隱晦說幫不了我,上頭有人打過招呼了。
我“灰頭土臉”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