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視着他,一字一句的跟他說:“我也不是在開玩笑。”
然後,我掙開他的手,帶着弟兄們就要往電梯裡走去。葉智明急得不行,在後面跟我吼着,說什麼你知道你這樣去會是什麼後果嘛,不僅僅你會出事,所有的弟兄都會被你連累得關起來,你知道嗎?
我沒理他,腦子裡只有陳聖和張雷。
他們兩個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只知道,不管是誰殺了他們,都要給他們償命。他們死了,讓我還在這裡坐視不理,只顧着自己安危的話,我做不到,也無法直面自己的內心,我會奔潰的。
到電梯裡。葉智明的聲音終於是消失了。
東航站在我的旁邊,哽咽着問我:“戚哥,聖子和雷哥真的死了?”
我點頭,沒有說話。
他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像個小孩。
我們到樓下。我把他從地上攙起來,然後往電梯外面走。旁邊的兩個電梯裡,走出來的也都是我們的兄弟,有幾十人,這樣的陣仗,讓得大廳裡的那些人紛紛看向我們。看到我的時候,幾個前臺妹妹害怕的低下頭去,我知道,她們肯定是報了警的。不過,我也不在乎這些了。
我們站在原地,等着其他的弟兄下來。
幾分鐘後,葉智明也隨着弟兄們下來了。
他拿着手機,急匆匆走到我的面前,要我聽電話。我眼睛瞄到他手機屏幕上的那個號碼,那是殷老的專線,我想想,還是把電話給接通了,殷老不同於葉智明。或許他真的能夠幫助我報仇也說不定。
沒曾想,我剛餵了聲,殷老就對我怒罵,讓我別亂來。
我只是冷冷地說:“殷老,死的是我兄弟,我必須給他們報仇。”
他喝罵着說你以爲你現在還是道上的人啊,你是我們三局的人,你這樣的行爲算是怎麼回事。
我說那我寧願不做三局的人。
殷老貌似被我氣得不輕,連喘了幾口粗氣,最後他跟我說:“我現在都不知道招你小子進三局到底是對是錯了。放心吧,據我得到的消息,你那兩個叫陳聖和張雷的朋友並沒有死,他們只是被廖川穀的人給帶走了,公安局散佈的消息只是爲迷惑你們而已。”
廖川穀?他把陳聖和張雷弄走幹什麼?
我問殷老說:“殷老,您真的沒有騙我?”
他有些生氣的說我用得着騙你嗎?
我狂喜,以至於手舞足蹈,大聲地叫喊着。在我不能自控的時候,殷老也在那頭把電話給掛掉了,東航見我這副模樣,問我怎麼了,我跟他說陳聖和張雷沒死,他們也是驚喜,整個酒店大廳裡面都是我們的歡呼聲在傳蕩。
只是,陳聖和張雷在廖川穀的手裡。他們會是安全的麼?
以我對廖川穀的瞭解,他們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廖川穀是個做事不擇手段的人,我想他現在應該知道我沒有死了,那麼,他肯定會藉着陳聖和張雷來要挾我,我想,他的伎倆應該就是讓我去他那裡送死吧?
我又帶着弟兄們回到樓上,等着廖川穀來主動聯繫我。
至於警方那邊,他們鬧出這麼大的茬子,應該不敢再過來找我了吧?
有些煩惱的就是,我的手機和證件什麼的都還在他們那裡。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廖川穀果然是神通廣大的。
他竟然連金東的電話也弄得到,打電話給金東,然後讓我接電話。他說的話和我預料的也差不多,不過就是告訴我陳聖和張雷在他的手上,讓我去某某某地方見他而已,還要我別帶人。
掛掉電話後,我把這事說給葉智明還有陳家的人聽。要他們拿主意。陳家高手們的意思是他們偷偷摸到那個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把陳聖和張雷給救出來。葉智明的意思則是要我從長計議,別衝動。反正,他們都沒有讓我見廖川穀的意思。
只是,我覺得,有些事情。是我必要要面對的。
兄弟有難,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即便我不去見廖川穀,他也未必真的就會把陳聖和張雷給幹掉。這個險,我不敢冒,也冒不起,陳聖和張雷爲我付出這麼多,數次出生入死,要是我這次退縮了,那我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他們?
我把廖川穀跟我約定的地方告訴陳家的高手們,讓他們有機會就去把他們揪出來,沒機會就算了。同時。我自己也從星河大酒店裡離開,開車,打開導航朝廖川穀要我去的那個地方去了。
我的手銬,已經讓弟兄們裡會解鎖的給我解開了。
除此之外,我還拿了金東的手機在聲上。
我真的沒有帶人去見廖川穀,就打算自己去,哪怕明明知道這次幾乎是十死無生,我也沒得選擇。我現在寄希望的,就是陳家的高手們到時候能夠潛進去,給我們的生還創造點機會。
廖川穀和我約的地方,是桂市郊區的某個工廠。
我驅車到那裡的時候,在工廠的外面就站着幾個壯漢。從他們鼓鼓囊囊的腰間我就能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帶着槍的。我在他們的面前停下車,然後竄下去,跟他們說我就是黃戚,讓他們帶我去見廖川穀。
他們如臨大敵,當即有兩個掏出槍指着我。
我舉起手不動彈,還有個人則走過來給我搜身。仔仔細細的搜過,見我身上沒有槍之後,他們對我推推搡搡,拿槍指着我往工廠裡面走去。這個工廠,看起來應該還是有在生產的,因爲裡面的廠房並不顯得破敗。
只是。這裡面的工人可能都不住在裡面。
整個工廠裡面,唯一有燈亮着的,就只有那棟主樓。
在主樓下面的涼亭裡面,又是有幾個彆着槍的黑西裝壯漢守在那裡,從門口把我押到這裡來的幾個壯漢對他們點點頭,然後就轉身往工廠外面走去。這幾個壯漢中則是走出兩個來。拿槍指着我,繼續帶着我往裡面走。
他們的防範,真的是很森嚴的。
我心裡也不禁是沉了下去,這樣的防範,哪怕是陳家的高手們,只怕也很難不打草驚蛇的潛進來。因爲我注意到。涼亭裡面的這幾個壯漢已經是精銳了,他們的眼神和神態告訴我,他們絕對都是有着不俗身手的人。
到主樓的電梯那裡,更是有上十個人守着,槍就拿在手裡,甚至還有那麼兩個是拿的衝鋒槍。他們嚴陣以待,就守在電梯的外面,我又被人搜身過後,才得以進入電梯,往樓上去。
我此時心裡只剩苦笑,我是真估摸着我這次可能是在劫難逃了。
廖川穀這麼嚴的防範,除非是我的弟兄們都帶着槍攻過來。要不然,光憑着陳家的高手們,怕是沒有半點希望的。要是他們的防範比較鬆散還好,現在他們都防守在主樓裡面,就像是佈滿刺的刺蝟,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口啊!
轉眼。我被人押着到九樓。
電梯門打開,眼前是個挺普通的過道,兩旁各自站着十多個槍手,我身後有槍手拿槍點點我的背部,冷聲讓我走。我邁開步子往外面走去,跟着在前面給我領路的兩個壯漢,他們徑直帶我到個辦公室裡,好像是總經理辦公室。
到門前,他們敲門。
門從裡面被打開,我看到裡面的人也不少,怕是有十多個。
我摸摸頭髮,朝着裡面走去。
廖川穀就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背對着門口,頭頂上有煙霧騰起,應該是在抽菸。陳聖和張雷兩個被五花大綁,坐在沙發上,身後還有幾個槍手,暗暗提防着。手就放在腰間。
“老大,黃戚帶上來了。”有個帶我進來的壯漢說。
廖川穀慢悠悠地轉動他的老闆椅,身子也隨着轉過來,嘴角帶着得意地笑,看着我,嘴裡叼着雪茄。拍拍手,說:“嘖嘖,果然不愧是黃戚黃老大啊,果然夠義氣,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
我瞭解他。他同樣也瞭解我。
我冷聲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會用這樣的辦法逼我過來。”
他更爲得意地放聲大笑,樣子看起來很有些病態,像個瘋子。
笑完,他的臉色又突然變得冷厲下來,“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同樣拿我沒有什麼辦法,不是嗎?”
我很以爲然的點頭,“你這樣沒有人性的,連自己的父親都殺的人,我卻是拿捏不到你的弱點。不過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算今天在這裡把我給幹掉,以後你也同樣也不會有好結果。”
廖川穀又是放聲大笑,對我的話不以爲然。
我也不生氣,他愛信不信。
呵,三局可是由那個人直屬的,代表着那個人的意思。那個人要南方的這個利益圈垮臺,那哪怕這個圈子上面的保護傘們的權位在如何的高,最終肯定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毋庸置疑,這只是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廖川穀現在風頭越大,到時候他反而會死得越早。
廖川穀笑完,從椅子上慢悠悠站起來,指着我說:“黃戚,你知道你爲什麼到頭來還是會輸給我,甚至我都不需要花費多少的力氣嗎?”
我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他又接着說:“因爲你相信命,而我只相信自己。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什麼情感都是可笑的,那只是懦夫纔有的東西,只有我這樣的人,才能永遠的屹立在最巔峰,而你,連個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