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半年來,沒少打這個號碼,卻始終都是關機狀態。
如今,她終於是肯給我打電話過來了,是她的病治好了麼?
我雖然流着眼淚,但心裡着實是極其歡喜,連忙接通電話,就說:“櫻雪,你的病治好了?”
“你好,請問是黃戚嗎?”
然而,那邊響起的卻是個渾厚的男音。
這讓得我不禁使怔了怔神,然後說我是黃戚。並問他是誰。
那邊沉默幾秒後,說:“你好,我是櫻雪的父親。”
我的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手機都幾乎掉落到地上,慌忙問他,“櫻雪呢?”
“櫻雪……已經去世了……”
聽到這句話,我渾身就乏了力,跌坐在地上。
眼淚嘩嘩地淌下來,我止不住地嚎啕大哭,這賊老天,爲什麼?爲什麼要早早的就將那個女孩收了去?這賊老天,爲何如此的無情?
“她去世前,交代我打這個電話給你,說讓你好好保重自己。”
“她在天國,會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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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說,即便是去了天國,她也永遠不會忘記你……”
櫻雪的父親在那邊仍是喃喃地說着,我滿腦子都是慕容櫻雪的音容笑貌,只覺得心肝被割去大半,整個心裡都是空空的。
最後,我哭着說:“叔叔,我能來看看她嗎?”
她爸在那邊沉默許久,說:“這就不必了吧。她已經入土爲安了。”
我整個人躺在地上,沒有了言語。
我哭得啞了,哭得累了,躺在地上都不願意爬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慕容櫻雪的爸爸已是在那頭將電話給掛斷了。
許久許久,紫薇姐走出來。見我躺在竹林裡,跑到我的身邊,慌忙地問我怎麼了。
“姐!”
我抱着她,哭得更兇了。
她也將我抱得緊緊的,將我的腦袋埋在她的胸口,輕輕地拍打着我的背,問我說到底是怎麼了。
我嘶啞着聲音說:“櫻雪去世了。”
紫薇姐也怔了怔,然後嘆息着沒有再說話。
我喃喃地說:“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就在當天,葉子午把我和紫薇姐送回了縣城。
我爸給葉家的那些聘金葉老頭他們都沒要,都給紫薇姐了,就放在車子的尾箱裡面,但我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讓葉子午把我送去了慕容老爺子的家裡。
我在慕容家門口敲門,是那個外國管家給我們開的門,他深深地看我兩眼,沒有說什麼。我也只是衝他點點頭,然後就朝着別墅裡面跑去。
到裡面,慕容老爺子正在那裡寫字。小寶還有慕容櫻雪的叔叔嬸嬸也在,他們三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小寶見到我就朝着我跑過來,他現在也是長高了不少,走路也不是那麼歪歪扭扭的了,衝着我喊:“叔叔!”
慕容老爺子瞧瞧我,說:“你回來啦?”
我在葉家的這段時間裡,慕容老爺子也給我打過電話讓我來陪他下棋寫字,所以他知道我去葉家的事。不過,看着他雲淡風輕的模樣,我有些疑惑了。難道他還不知道慕容櫻雪的事情?
小寶跑到我身邊,我把他抱起來轉了兩個圈,然後還是朝着慕容櫻雪的叔叔嬸嬸點頭打了個招呼,又問老爺子說:“老爺子,櫻雪的事情您知道嗎?”
他怔怔神,隨即點點頭。
他嘆息着說:“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我能不能去櫻雪的房間裡面看看?”我心頭的疑惑消散。傷痛再度涌上來,對着慕容老爺子說出這句話,也把小寶給放了下去。
慕容老爺子揮揮手,說:“去吧!”
我點點頭,然後就朝着樓上走去,走到慕容櫻雪的房門口時。我卻是突然又有點想退縮了,即便是我看過她的房間又能怎麼樣呢?她還能活過來嗎?
在門口徘徊許久,我最終還是鼓着勇氣走了進去。
慕容櫻雪的房間很整潔,牀上有個很大的棕色毛熊,我走到她的牀上坐着,發現那毛熊的上面還掛着我的名字。黃戚大傻瓜,名字下面還有個笑臉的符號。
在她的牀頭、電腦桌旁,還擺着我和她的合照。
我看着她房間裡的這些有關於我和她的點點滴滴,回憶着和她談戀愛的那段日子,陷入了沉默。其實,我心裡的傷痛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劇烈,因爲自從得知慕容櫻雪的病情之後,我就預料到這天有可能會要來臨。
我想,她應該是走得沒有什麼遺憾的。
在慕容櫻雪的房間裡發呆了許久,我走出了她的房間,臨出門時,我看着她電腦桌上擺的那張我和她的合照,相片上,她泛着明媚的笑臉,我喃喃地說:“櫻雪,祝你在天界過得幸福,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之後。我跟慕容老爺子告辭,離開了慕容家。離開前,老爺子還讓我以後常來看看他,我自然是點頭應允。以前,還有慕容櫻雪陪着老爺子,現在櫻雪走了,老爺子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我想他的心裡還是很傷心的吧!
從慕容家離開之後,我才和紫薇姐還有葉子午去銀行把錢存好。
葉子午並沒有在縣城逗留的打算,很快就告辭開車回家去了。
緊接着,我帶着紫薇姐去了幻城,我打電話給左飛說我在幻城的樓下,他興奮得不得了。很快,左飛、劉偉羣、東航、金東、黃有寶、樑世濱、單長智他們就都從宿舍跑了出來,大幫子人,足足有十多個,王長江也在其中。
單長智的身邊,跟着個小鳥依人的女孩兒。
這個女孩其實看起來挺野性的,但這女人戀愛就變模樣了,看着她依在擅長知道的身邊,甜甜膩膩的模樣,我嘴角也不禁是扯出抹笑容來,這個女孩,正是那個幻城財務公司的鈕鈷祿琪兒。
隨即看到樑世濱和黃有寶,就更爲的讓我吃驚了。
我雖然僅僅只是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這兩傢伙,但他們好像是煥發了春天似的,突然就長開了,個子都長高了不少。黃有寶的臉也長開了,不再是那麼皺巴巴的了,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總算是有個人樣了。
樑世濱雖然依舊是那麼的黑,但是西裝筆挺的,倒也算是有幾分氣質了。而且,他的身邊還有個女孩子摟着她,這女孩子我還認識,就是那個帶我去看醫生,後來被我給調到幻城財務公司的溫彩姐。沒想到,樑世濱竟然還有這分本事,能夠把溫彩這個大姐姐給泡到手,我笑看着他們兩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溫彩姐瞪我兩眼,說:“什麼叫勾搭啊?”
樑世濱則是嘿嘿賊笑,讓溫彩喊我舅。直接就讓得溫彩的臉紅了。
“戚哥,咱們進去說吧!”左飛摟着他的張心雨,偷偷瞄了幾眼跟在我旁邊的紫薇姐之後,笑吟吟地說道。然後,我們邊都往幻城裡面去了,辦公室太小,容不下我們這麼多人,就乾脆找個包廂坐下了。
我問他們現在幻城的情況怎麼樣。
他們說挺好的,還是老樣子,香山路和狀元廟都沒什麼事。
但是,我卻察覺到他們有什麼瞞着我的模樣。
這讓得我有些惱火,沉聲問他們,“到底有沒有出什麼事?”
東航把腦袋給埋下去了,說:“戚哥,對不住,狀元廟丟了。”
狀元廟丟了?
我在紫薇姐家的這半年多時間裡,並不是沒有打過電話給左飛、東航他們,雖然我人在外地,但我對幻城的事情還是很關心的,但是,他們始終都是跟我說幻城沒什麼事情,現在,告訴我狀元廟丟了?
我強忍着怒氣,問他們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東航埋着腦袋沒有說話,單長智見他那副模樣,轉頭跟我說:“戚哥,這事是我沒讓他們跟你說的,我們知道你在那裡練武功,不想打擾你,而且……我們也想靠自己的力量把狀元廟奪回來。”
我聽單長智這麼說。也是陷入了沉思。
我這幾個兄弟,其實都是有些心氣的人,狀元廟丟了,他們不想告訴我,可能是怕我認爲他們沒用。他們這樣的心思,讓得我也只能夠苦笑。他們都是我兄弟,我又怎麼可能去罵他們?
“東航,狀元廟是怎麼丟的?”我語氣溫和了些。
東航這才擡起腦袋看我,跟我說在我離開縣城不久之後,小飛和大飛兩兄弟就想盡各種伎倆趕他們離開狀元廟。在酒吧裡,小飛總是在白富貴的耳邊說我們那些看叮噹酒吧的弟兄的壞話。在外面,大飛帶着他的那些弟兄時不時地去狀元廟找茬。
我們幻城的人剛跑過去增援,大飛就總是消失得沒影了,等我們的人回來之後,大飛又會帶着人過去鬧。如此,來來回回幾次。他們怕影響到幻城的生意,也只能這麼罷了。
再說了,我沒回來,他們在幻城路也沒敢弄什麼新場子,就靠着白富貴的那個叮噹酒吧過日子。白富貴也漸漸的對他們不滿了,在東航有次挨大飛的揍之後,索性就乾脆帶着弟兄們離開狀元廟了。
大飛小飛?
果然是這兩貨,我就知道這兩貨會找我們幻城的麻煩。
只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會用這麼耍無賴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