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返鄉3

朦朦朧朧中有人輕輕的推了我一下,『揉』『揉』眼睛,看到出租車已經停靠在了公路邊上,林浩已經幫我打開了車門:

“彭哥,到了!”

我答應了一聲,連忙跳下車子,果然進入到了眼簾的是熟悉的小山村,雖然已經有幾年沒有回到這裡了,可是這樣偏遠的鄉村,經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和我之前腦海中記憶的並沒有什麼兩樣。

“你們趕緊去處理你們的事情吧,我馬上回去了。”

兔子已經重新坐在了駕駛的位置上,低聲的說道。我看到在他的臉上依舊是寫滿了疲憊,感到心中有點過意不去,也擔心他這樣疲勞駕駛會出現什麼意外,所以好意的勸他:

“兔子,看你現在好像還是很累的樣子,先在村子了歇歇再回去吧,畢竟周圍山路比較多,別弄出什麼事兒來。”

“沒事兒,呵呵,彭哥,你們快點去吧。”

怎麼也沒有辦法勸住兔子,我想這傢伙大概也是爲了回去多賺錢,畢竟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挺不容易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五百塊錢,扔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給你,油錢,回去的時候慢點開!”

兔子和我當時就急了,我也沒有理會他,拉着林浩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大聲的說道:

“別和我廢話,算是放你那裡,回去請兄弟們一起吃飯!”

兔子還要客氣,但是並沒有從車上走下來,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是很高。但是考慮着他和林浩輪換着已經開了十多個小時的車了,應該是很累了,所以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沒有想到,在這一次的分手之後,竟然成爲了我和兔子的永別。這些都是很遠的後話了,暫且不說。

村子裡的老鄉親還有很多都是和我比較熟悉的,因此一個個都出來打招呼。因爲心裡惦記着林老爹的事情,我也沒有和太多的人說什麼太多的客套,直接來到了林浩的家。進入到了家門的時候,看到林大娘接出來,眼睛中泛着血絲,看來也是在爲林老爹的事情憂慮。

一些知道消息的鄉親也都過來了,房間中,我們談論了一下林老爹的事情,大致上和林浩說的差不多,提到了祖傳寶物金鐲子,林大娘也只是嘆了口氣:

“真沒啥人知道俺家有這個東西。知道金鐲子存在的,只有俺們的一家四口人。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而且爲了安全起見,還將他放在了一個罈子裡,就埋在了屋地裡,可是沒想到那個天殺的小偷好像對這些都非常熟悉一樣,其他的東西連碰都沒碰,就直接衝着這個地方來了。”

通過大娘的回憶,事情還真是非常的蹊蹺,那個小偷據說林家都沒有人見過,而且在林老爹追着小偷跑出村子的時候,還驚動了林浩家的鄰居,也就是給林浩打電話的炮哥,遠遠的炮哥也看到了那個賊的背影,按照他的回憶,也是從來沒有在村子裡看到過那個人,初步判斷應該是外來的。

炮哥是村子裡的名人,本名楊德。不過,在村子裡他的名聲不太好而已,這傢伙和我還有林浩幾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炮哥比我們兩個稍微大一點兒。但是就是在我還沒有離開村子的時候,我們兩個在平時和他接觸的也不多,原因很簡單,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大家不是一路人。別看林浩長得也是五大三粗的,可是人還是挺老實的,輕易不會惹事。可是這個炮哥真是人如其名,打架鬥毆,幾乎已經成爲了他生活中的愛好之一。

按照炮哥的說法,他是追着林老爹的後面追出去的,眼看着林老爹追着那個小偷的影子跑進了村子旁邊的樹林裡,他也跟着跑了進去,可是到了林子裡就沒有再看到林老爹和小偷的影子。之前林老爹追着小偷的時候,還是大聲的喊着,可是在他們進入到了林子之後,林老爹的喊聲也沒有了。

“媽的,林子裡到處都是霧氣,我喊了老爹好幾聲,也沒有聽到他迴應,後來一些鄉親也趕過來了,大家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就回來了,這不現在還沒有聽到林老爹的消息。”

其他的幾個人也都是七嘴八舌的說着,但是從他們的話中,幾乎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事情非常簡單,就是林老爹半夜起牀上廁所,就看到有個人影站在他家的屋地,手裡還拿着剛剛從地下挖出來的金鐲子,所以大聲的示警,那傢伙扭頭就跑,林老爹跟着就追出去,一前一後進了樹林,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來。

許多村民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就是炮哥都已經跟着進了樹林子了,他們當然更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看來問題的關鍵還是林家的這個傳家之寶的消息是怎麼被別人知道的。”

我在心裡暗自琢磨着,林浩一直在村子中,還是幾天前才讓我把他帶到城市中的,這傢伙平時的話就不多,只是知道悶頭幹活,是典型的那種悶葫蘆的人,所以從他走漏消息的可能『性』不大,至於林老爹夫『婦』,都是地道的村民,幾乎這輩子都沒有走出過這個村子。唯一泄漏消息的人就可能是林浩的妹妹了,她在外地正在上大學,沒準小女孩的虛榮心做嵩,這妮子一不小心就把家裡還有祖傳的寶貝的這個事兒給說出去了。

“英子坐中午的車,晚上應該能到家。”

林大娘和我說着,我只是點了點頭,而且對於追查小偷的事兒現在還不是當務之急,關鍵還是先要確定林老爹現在在什麼地方。林家的幾個人顯然是沒有什麼指望了,而且在白天濃霧散去的時候,很多村民也自發的組織起來,到樹林子裡找了一圈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消息。

“趕明兒到林子深處找找吧,正好明天早上,聽說老拐晚上也能回來,還要麻煩他給我們做個嚮導。”

“拐叔?”

說話的是老村長,聽到他提起了這個名字,不只是我,就是在屋子裡的其他幾個人也都感到精神一振。

和炮哥這樣的靠着拳頭出名的年輕人不同,在拐叔的面前,我們這些小年輕人,不過就是一些譁衆取寵的『毛』頭小子,人家可是十里八村真正的大人物。拐叔的大名貌似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因爲常年手裡都拄着一根柺杖而得名拐叔。至於他本來叫啥名兒大家早就都不記得了。如果論見識,就是我這個在城市裡混了幾年的娃子,都自愧不如。拐叔是村裡的挖參人,而且應該算是附近的十里八村碩果僅存的一個挖參人了。

很多人都覺得,生活在長白山深處,應該有很多依靠挖人蔘來生活的挖參人,其實那都是扯淡。隨着大小參廠的出現,人蔘這玩意早就變得稀鬆平常了,市場上流通的,都是人工養殖的人蔘,哪裡還能夠看到野山參的影子,至於那些標籤上寫着野山參之類的東西,都是糊弄人的,纔沒有幾個人會當真。這些人工種植出來的人蔘的大範圍出現,還是挖參人這個行業消失的一個次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野山參都快要絕跡了,挖參人這個行當自然就消亡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也許很多人又要把我噴個狗血噴頭了,長白山向來都被稱之爲是山參的樂園,應該有很多的人蔘纔怪,咋能說野山參都快要絕跡了呢?其實我這個還真的不是危言聳聽,隨着近些年旅遊產業的開發,長白山也在快速的在世人的面前揭開着神秘的面紗,不說其他的,就是長白山的旅遊線路已經開發了北坡、南坡、西坡三條了,東坡因爲是在人家朝鮮境內,否則恐怕早就已經被利用起來了。除了旅遊的大力發展之外,林林總總很多的礦泉水廠家也都看重了長白山優質的水資源,還有一些綠『色』食品的大小工廠也紛紛瞄上了這裡的自然寶庫,於是乎越來越多的人將視線放在了長白山起伏的山巒中,隨着對這裡的關注越來越多,他曝光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多,現在在長白山上,甭說是野山參,就是野生的胡蘿蔔都難得看到一個。

人蔘這東西,對於生活的環境要求可是非常苛刻的,人跡罕至的地方纔能夠生長,所以現在尋找起來更加的困難。從前的挖參人幾乎紛紛轉型了,沒有了野山參,他們還挖個屁啊,只不過這些人依舊是圍繞的大山生活,開始改變了自己的目標,變成了找山貨了。

山參和山貨緊緊是一字之差,不過意義可就不一樣了,山貨更加的廣泛,所要了解的東西自然也更多,可是在對於人蔘的研究上肯定也不會更加的專業了。做個不恰當的比較,屠夫這個行業,大多數人研究的都是什麼殺豬宰羊之類的,恐怕沒有人會關注屠龍術吧,哈哈,雖然是一個笑話,可是道理都差不多。可是拐叔,卻是其中的一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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