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返鄉2

林浩來到城市中可沒有多長時間,而且聽黎叔和我說,這小子很不錯,人勤快,而且沒有多餘的廢話,是個幹實事兒的人,還一個勁兒的誇我找的人有眼光,當時我的鼻涕泡都快美出來了,可是沒想到這一轉眼的時間,這小子竟然就要撂挑子了,這讓我可怎麼和黎叔交代。

“你『毛』病了吧,這個時候走什麼?黎叔又不會差你工資,而且在城市裡住,也用不着花你的吃住錢,在這裡好好幹,回頭不也是城裡人兒了麼?”

“大鵬,俺也不想走啊,可是沒辦法,俺不得不回去啊,家裡出事兒了?”

因爲天氣燥熱,在黎叔的麻將館子還沒有關門的時候,我就早早的把門關上,自己上大街上晃悠去了,麻將館還有另外的一個出口供人出入。所以還真是不知道林浩發生了什麼事兒:

“出事了?啥事?”

“俺家的一個傳家寶貝丟了,而且,俺爹還瞄上了那個小偷的影子,追着那個賊跑進了林子裡。這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可是到今天了還是沒有消息,晚上的時候,炮哥纔給俺打的電話。”

我的心裡一下子就提起來了,和林浩生活在一個村子中,對於村子周邊的情況還是瞭解的。我們住的小山村就在茫茫的長白山麓中央,村子很小,只有那麼十幾戶人家。對於山村周圍的小樹林更是非常的熟悉,裡面還真是有一些長蟲(蛇)猛獸之類的。既然是昨天晚上追到林子裡的,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還真是有點不妙。

我的父母本來也是一直生活在這個山村中,可是在兩年前,已經被我大哥接到縣城中去居住了。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到老家去看看了,不過在我的腦海中還清晰的盤旋着林浩老爹的樣子。老爺子的身子骨非常的硬朗,在整個山村中都算得上是一個能幹的人物。起早貪黑的忙活着,我小的時候,可沒少受到他的照拂,在我的心中,林老爹就好像是我的老爹差不多。

“你和黎叔說沒呢?”

“說了,黎叔同意我明天早上,做最早的一趟車回去看看了!”

“明天個屁,你還真他媽的心大啊,家裡出了這檔子事兒,還能夠等到明天!”

我的火氣立刻就上來了,別的我不敢說,吹牛『逼』啊,虛榮啊,都是我的缺點,這個我承認,可是對自己的兄弟的事兒,哥們我還是絕對上心的。立刻從口袋中『摸』出了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中傳來了戲謔的笑聲:

“彭哥,咋了,孤枕難眠了,大半夜的讓兄弟開車給你送到一個花姑娘多多的地方?放心,別看這陣子嚴打,可是兄弟我還是有路子的。”

“少墨跡,兔子,趕緊開車到我家這兒來,我要用你的車,連夜開車送我會一趟老家。”

兔子也是我的死黨,這傢伙是個開出租車的,我知道他最近一段時間都是開夜班車。這半夜三更的,客車是沒有了,只能夠找這個兄弟幫忙了。

“別急,咋了,彭哥,我馬上趕過去,出啥事了?”

“甭廢話,越快越好!”

很快,車子就疾馳在了奔往長白山的路上,這個距離可不近,估計就是兔子全速前進,等到我們老家的時候也應該是第二天了。在兔子的出租車上,才問了林浩詳細的情況。和林浩是一起光屁股的兄弟,可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家有過什麼傳家寶貝。

經過了林浩的講述,我和兔子纔算是明白了一些事兒了,林浩家的傳家寶貝是一個金鐲子,連林浩自己也不知道是從哪輩子老祖宗的手上傳下來的,只是說價值連城。向來林老爹都把那玩意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而且從來沒有和人提起過,除了自己的老婆兒子之外,還沒有人知道他們家有這樣一個金鐲子。沒想到如此機密的東西竟然還是讓賊給盯上了。

“兔子,你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吧,這次不好意思,找不到其他的車,只能麻煩你了,該多少錢算多少錢。”

雖然都是自己兄弟,可是也不能當人是傻子白使喚。兔子坐在駕駛的位置上,連頭都沒有回:

“彭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放心,我家裡的事兒我都能夠安排了,不就是幾天的時間嘛,小意思。”

不得不說,雖然我的身上是一堆的臭『毛』病,但是我認識的這幾個哥們還真都是沒話說的人。這也和我交朋友的原則有關係,對於那些酒肉朋友,我雖然在表面上是客客氣氣的,但是心裡還是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成朋友來看,在我的心中,真正的朋友就應該是雪中送炭那種的,至於錦上添花,是個人都會做。

太詳細的事兒,林浩也不是非常清楚,因此在出租車上很快恢復了平靜。和兔子打了聲招呼,然後用手『揉』着太陽『穴』,想着回到老家之後可能會遇到的事情,和應對的辦法。聽到坐在我身邊的林浩也不時的輕輕嘆口氣,看來經過了這陣子的折騰,我們都是睡意全無,過了好長時間才聽到坐在前面的兔子提醒我們兩個:

“前面是山區了,路不太好走。”

林浩答應了一聲,可是幾乎是在他的聲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忽然車子猛的一個轉彎。急促的剎車聲響起,等到車子終於停下來,就聽到坐在駕駛室上的兔子一聲大罵:

“尼瑪的,找死啊!”

因爲剎車的慣『性』,我和林浩兩個人都差點直接被從後排座位直接扔到前排,我還好,個子不算高,腦袋重重的撞到了前排的座位上,又重新彈回來,林浩的大個子直接『射』出去,摔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怎麼了?”

看到車子停穩了,氣呼呼的打開車門的兔子,我連忙問道:

“等着我,我下來看看,你們別下車!”

接着車燈的光亮,我看到兔子圍着我們的出租車轉了兩圈,看看路上的情形,我可以斷定,差一點點車子就會一頭鑽進旁邊的深溝裡。很快,兔子重新鑽進了車子裡,然後從口袋中『摸』出了香菸,隨手扔給我和林浩一人一支。從他用打火機點菸的手上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這傢伙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咋了?”

兔子大口的吸了兩口煙,菸頭的光亮將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的,可以看出來,這傢伙的臉『色』非常難看。在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聽到兔子輕聲的說道:

“剛纔我看到了一個人影從我的車前面跑過去,差一點點就撞上了。不過,這深山老林的,而且還是在這個大半夜的時候,會有人麼?”能夠聽得出來,他在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是人,能是什麼東西?”

“算了,不管他了,繼續上路!”

兔子再次猛吸了兩口手上的煙,看菸頭的炭火很快就要燒到他的手指了,將菸屁股從車窗中扔出去之後,出租車再次緩緩的啓動。兔子的話讓我的心臟再次抽動了一下,我也是在山村中生活了二十來年的人,從我記事兒的時候開始,我老爹哈老媽可沒少給我講一些山精水怪的故事,聽到兔子的話,在聯想了我之前腦子裡儲備的故事,更加的感到『毛』骨悚然,就是坐在車子裡,還總是感到有點惴惴的,時不時的向車窗的外面看看,生怕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個披頭散髮的腦袋會忽然出現在我們的窗口上。

好在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都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車子漸漸的進入到了盤山道。看着兩邊陡峭的懸崖,我的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景『色』將我腦海中已經破碎了多年的記憶慢慢的重新拼湊到一起,這裡畢竟是曾經生我養我的地方,即使離開幾年了,在我的心靈深處,還是無法割捨掉那份塵封的記憶。

“兔哥,要不要我幫你開一會兒,我看你挺累的?”

別看林浩沒有在城市中生活,可是人家也是有駕照的,還真『摸』過車,不像我這個名義上的小老闆,其實真正的**絲一枚,混到了現在,連個車本本都沒有。

“你行麼,你行正好替換我一會兒!”

在得到了林浩肯定的回答之後,兩個人交換了位置,當兔子坐在了我的身邊的時候,我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臉『色』微微有些慘白。事情過了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好像他依舊沒有從恐懼中走出來的樣子。

反正現在車窗的外面已經是大亮的了,在這個時候說一些讓人感到惴惴的話題,應該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兔子,聽你的意思是你看到的不是人,那是什麼?”

“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開出租車這麼久了,什麼沒見到過,呵呵,沒事!”

兔子是煮熟了的鴨子,嘴巴硬,從他再次向口袋中『摸』煙時候顫抖的手上,我就可以感覺到,這傢伙到了現在還依舊是驚魂未定。不過他不想說,我也沒有辦法,在一陣睏倦襲來的時候,我躺在了後座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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