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輪車沒拉好手剎，結果跑到馬路中間去了，那幫人根本不管我是個上了年級的老頭子，不由分說上來就打，我求饒都沒用呀……”老人苦笑。
“這幫孫子輩的王八蛋，天天干缺德事，我看他們早晚都離不了喂狗！”店主一邊用沾了水的毛巾幫老人擦臉上的血，一邊罵道。
“算啦，我下次離得他們遠遠地也就是了。”老人搖了搖頭，然後擡起頭來看着我，感激的道：“小夥子，謝謝你扶我起來，不然我怕是還在路上趴着呢。”
“這沒什麼，我就是動了動手而已。”我搖了搖頭，“那幫人的所作所爲着實可惡，你們天天受欺負，就沒想過要離開這片街道嗎？”
店主和老人都搖起了頭：“不成啊，小夥子。你是第一天來北城吧？其他街區根本沒幾個人，有的連電和水都不通，怎麼住人？這裡雖然要受那幫混蛋欺負，但是好歹大家多數都住在這裡。我們雖然沒辦法，但是也只能在這裡湊合，過一天是一天。”
我點了點頭，心想北城大多數地方其實也的確和無人區沒有多少區別，人類總是有羣居的需要的，他們的決定也無可厚非。
清潔工老人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小夥子，你爲啥要來北城？我看你不像是有親戚在本地的樣子啊。你的穿着挺乾淨的，說話也有教養，應該不是北城人吧？”
我一愣，剛想要僞造個什麼身份之類的託詞時，店主已經主動接過了話：“這還用問？肯定是過來應聘的唄！老李你也真是，這麼大的事兒都給忘啦？”
清潔工老李恍然大悟：“也對，也對，我就說嘛，平時這裡常年都不來一個外人的。也許這次的慈善工程，真的能改變北城的樣子也說不定呢。”
我心想這下正好，沒有比這個更合理的藉口了。兩個人不再注意我，聊了幾句後，清潔工老李就起身告別，我扶着他出了門。
“老人家，您家在哪裡？我扶您回去吧？”我問道。
“不用麻煩你啦，小夥子。我這樣雖說是幹不了工了，但是自己回去還是沒問題的。”老李搖了搖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街道，嘆息道：“可惜還有幾條街沒有清掃，那邊真是硬着頭皮也不敢去啊。”
硬着頭皮也不敢去？那會是什麼地方？
我試探性的問道：“老人家，那邊爲啥不敢去？”
老李道：“因爲我要清掃的最後一段街道，就在那幫畜生看守的精神病院的大門口啊。我明兒應該是上不了工了，暫時請個假吧。”
我心裡暗喜，不枉我花了好久在這件事情上，我果然通過這個人得到了我想知道的消息。這下我就可以想辦法弄到清潔工的裝備後僞裝成清潔工靠近那家瘋人院而不用擔心引起懷疑了。
“那您一個人回去嗎？”我問道。
“我一個人回去就行。”老李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離開了：“你真是個好心的小夥子，希望你好人有好報！”
“謝謝您。”我點了點頭，然後目送他離開。等到他蹬着三輪車消失在拐角處後，我看了看四周無人，又趕緊跟了上去。
這次跟蹤可比上次有效率的多，老李一路騎着三輪車就沒停下。他先是一路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倉庫前放下了東西和三輪車，換下了清潔工的衣服，然後就佝僂着背離開了那裡。
我躲在陰影裡，等到他徹底消失在街道上以後，我才靠近了那家倉庫，然後悄無聲息的撬開了鎖進入。
裡面的東西基本都是和清潔工作有關的。我撬開衣櫥，找了一套還算乾淨的工服換上，然後挑了一輛清潔三輪車，推着走出了倉庫的大門。
正常來說清潔工的衣服是不帶帽子的，我就算是穿上了清潔工的衣服，還是會引起懷疑，因爲我看上去就是個年輕小夥，誰家的小夥子會幹清潔工的活兒？好在現在是冬天，因爲保暖需要，我就算是戴上帽子也不會引起懷疑。
穿好手套，拉低帽檐，我騎着清潔三輪車上了街道。爲了不被店主看到，我還特意繞了一條街過去。
我根本不打算真的幹衛生。但是在靠近攝像頭監控範圍時，我還是不得不像個真正的清潔工一樣開始清掃大街。不然的話，萬一有人看到我明明穿着清潔工的衣服，卻直接無視一路上的垃圾而直接前往瘋人院門口開始打掃，那麼我肯定會被注意的。
就這樣，我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從鄰近的馬路一直打掃到瘋人院門口。在往車上倒垃圾時，我通過耳機聯絡上了蘇翩翩：“我已經弄到了清潔工服裝，現在就快到瘋人院門口了。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你混進去了？不錯不錯，能進入瘋人院裡面嗎？”
“不能，我這邊是從一個老清潔工嘴裡套出來的消息，這幾條街道屬於他負責，但是隻到瘋人院門口而已。我如果再靠近些，我就會引起懷疑的。”我壓低了聲音道。
“嗯……這樣吧。我看看能不能通過你的手機信號近距離黑進某個警衛的手機，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不需要驚動瘋人院的網絡警戒也可以得到裡面的消息了。”
“聽上去似乎很厲害，那我這邊怎麼配合你比較好？”我問道。
“我只需要你裝出打掃衛生的樣子靠近一些就行了，別的不需要。但是我駭入過程中你是不能離開的，否則我的駭入就會失敗。”蘇翩翩叮囑道。
“好，我明白了。”我擡起頭瞄了一眼大門口，然後拉低了帽檐，深吸了一口氣，拉着三輪車，一邊打掃垃圾一邊向門口靠近。
很快，我停在了距離門口大概一條街的位置。我停下來打掃，同時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距離可以了吧？”
“不行，距離太遠了，信號很弱，我需要你靠的再近些！”蘇翩翩催促道。
“好吧……”
我打掃完畢附近的垃圾後，走到了馬路中間開始打掃垃圾。眼角餘光注意到那幫警衛瞄了我幾眼，但是沒有多加註意，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個距離總算是可以了吧？”我問道。距離剛纔的位置，我向瘋人院大門口靠近了將近十米，橫跨了大半條馬路，我以爲這樣應該是足夠了。
但是我沒想到蘇翩翩還是不滿意：“不行，信號還是不夠強，我需要你想辦法再靠近些，不然的話我不好保證過程足夠順利！”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如果靠的再近些，警衛就該注意到我了！”我壓低了聲音道。
“我這可是認真的，太多次驚動那個瘋人院的防護網絡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我必須這樣！就現在，再靠近些！”蘇翩翩的語氣不容反駁。
“靠！”
我抱怨了一聲，然後直起腰來把垃圾倒進垃圾車，然後再次向瘋人院門口靠近。這次，我注意到有些警衛看着我的時間已經開始變長了，也許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個清潔工今天有些不太對勁了。但是好在馬路這邊也有不少垃圾，我的行動稍微還算是合理。
“這樣總行了吧？再靠近些的話，我可真的要暴露了！”我催促道。
“還不行，再靠近些！”蘇翩翩居然還是要求我繼續靠近，而且語氣比我還緊張：“我這邊是真的需要你繼續靠近，請相信我不是有意捉弄你，快，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