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證僞
(感謝“小狗魚”的打賞,“我要穿越混沌”的評價票支持!特此叩謝!)
瘋子比爾登一走,艾格斯臉上露出了冷笑,他轉身向宗教裁判所而去。
天色已晚,王啓年一路狂走,離開的聖城伊頓已經夠遠的,身處崇山峻嶺之中,周圍只聽到山鳥在喧囂,王啓年向四周看了一看,山峰之上有個山洞,王啓年向着山洞而去,這個山洞卻在懸崖峭壁之上,不過難不倒王啓年。
王啓年以飄浮術進入山洞,山洞並不深,不到十肘,面向東南,裡面倒很平整,小雙到了裡面,飛行了一週:“這裡很乾淨,視野很寬闊,我喜歡這裡。”
說完,便從身上取出蜂蜜:“王,你吃不吃?”
王啓年搖搖頭:“算了,我不吃,又不是在人前,我佈置下魔法陣,你自己吃,吃過之後,早點睡覺。”
小雙見王啓年不吃,也不客氣,吃完之後,說:“來點水,這裡太高,沒有水。”
王啓年一下響指,一團水球便出現在空中,小雙試了試,又說:“水太涼,加些熱。”王啓年一笑,手一指,火花一閃,小雙試了試,感到很滿意,喝了兩口,便鑽了進去,身上衣服都溼了,不過鑽了過來,她身上立刻水氣蒸騰,不一會就變得乾爽。
王啓年已經佈置好魔法陣,盤坐下來,開始了冥想,周圍的元素,現在王啓年已不相信元素學說。開始聚攏,他發現五顏六色粒子開始變幻,彌散開來,到了他的跟前,粒子已經不存在,顏色也變成了灰暗色,正如傳統的暗元素,但傳統的元素學說,不是說元素是最基礎的麼?
精神海中黑蓮正在緩緩轉動,吸附着灰暗色的氣霧。但卻又放出一種無色氣霧。不對是有着豐富色彩,已經多得根本數不清,以至於一見之下,以爲無色。而且有許多顏色根本不是肉眼所見。以至於無法形容。如果以一種顏色識別一種元素,那麼元素的種類就是無窮多種。
王啓年隱隱覺得這種顏色可能代表能級高低,一念及此。空間陡然突變,不知怎麼的,精神海中黑蓮突然出現地那顆奇怪的樹的樹幹處,好像樹是一個虛影,或者黑蓮是一個虛影,兩者共存於一處,王啓年在功態中,覺得很正常,一點也沒有覺得突兀。
精神海之中,黑蓮大放光明,灰黑色的氣霧現在已經變成漆黑的光霧。黑蓮一邊拼命吸納這種漆黑的光霧,卻從根上放射出數不清顏色的光霧,光霧卻滋養着那棵大樹,樹木發出美妙的聲音,好似天籟一樣,王啓年不知不覺間,完全忘記他正在冥想,他感覺到山峰及樹木好像在他的身體裡,王啓年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又覺得很自然,連呼吸都停止了。
小雙陡然睜開眼睛,她吃驚地看着王啓年,在這一刻,她感到王啓年似乎與這片山,這片天地化爲一體,她再也感受不到王啓年,好像王啓年不再存在於世,她雖然看得見王啓年,但卻感到他已不再是那個巫妖。
她與王啓年簽了契約,按理來說,憑藉契約,就能感應到王啓年,但此時卻失效了,感覺到空空蕩蕩,王啓年明明在眼前,但一閉上眼睛,就沒有王啓年這個人,這種現象,小雙百思不得其解。
王啓年卻清清楚楚看到一張文書契約,飄浮在他的精神海中,那棵大樹一樹花朵,卻只是含苞待放,王啓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不問是怎麼回事,他感覺到他很淡然,根本不屑問花是什麼。
他只是默默看着這棵樹,一切都很滿足,天地一切都在他的心中,他忽然起了一個想法,樹是實體嗎?
好像他知道答案,一切都那麼明瞭,他的意識投射到周圍羣山之中,咦,怎麼有一個人,王啓年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反感,他感覺就是這個人很骯髒,好像已經非人,他在距他們十多裡外的地方露天宿營,一堆篝火在燃燒。腰間一把短刀,地上靠近手邊放着長刃手斧,斧頭一端向下彎着,閃着魔法光芒,這是一柄魔法武器。
他身上很骯髒,是那種髒到骨子裡的那種,是不是該給他洗一下,不自覺腦中冒出了這個想法,自然而然,在那塊地方的上空,烏雲開始堆砌。
王啓年雖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內心看到他,不自覺感到很厭惡他,甚至隱隱感到一種威脅,他就是瘋子比爾登,他一路上追蹤而來,由於開始有了艾格斯提供的情況,很快就找到了王啓年留下的痕跡。
王啓年除了幾次瞬移外,然後就是地崇山峻嶺中披荊斬棘,所以他走過之後,肯定留下大量的痕跡,王啓年並沒有想到有人跟蹤,被瘋子比爾登很容易就跟蹤了,瘋子比爾登也知道王啓年不是一個善碴,眼見天色已晩,他也不願行走夜路,晚上要找那些痕跡,比白天難得多。
所以,他就在此地宿營,升起了篝火,在腦中回憶着艾格斯給他的資料,他知道安德魯是一個巫妖,一句話,巫妖也是魔法師,不過只能使用死靈魔法,他在構想當他遇到王啓年時,該怎樣動手。
月光照在地上,已經有幾年沒有看見月亮,今晚的月色真好,想想明天就要殺人,瘋子比爾登不由得激動起來,有六七年的,沒有殺人,再不殺人,手都要生疏了。
他正在想着,烏雲已經堆砌,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忽然間,一道電光閃過,雨劈頭澆了下來,將他的篝火澆滅,他也成了一個落湯雞,他戟指向天,潑口大罵:“賊老天,我好不容易纔出來,你居然敢這樣對付我……”
他這一罵,還真靈,一會兒後雲開霧散,如水的月光又傾瀉下來,但他已溼透,王啓年見雨已澆下,不由得開心笑了。
但很快就在意識中不笑了,因爲雨水雖過,但他的骯髒根本衝不動。
王啓年只是關注了一下,便興趣皆無,意識便開始轉向,他在這種狀態下,根本不在乎,如天地之運行,只是偶然關心一下。
他的意識又轉回了自身,發現星星點點的光華閃起,他知道這是細胞的光華,不過是活的細胞,身上光點居然比上次有所增長,雖然還是極少數,但證明他的身體在逐漸的復甦,他一高興,迅速退出了這種狀態。
小雙又一次感受到熟悉的王啓年又回來了:“剛纔你做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你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王啓年陷入沉思,是她感知能力的極限,自己突破了這一點,還是自己在那種狀態下,真的不存在於世間,王啓年更傾向於自己突破了她在感知下限而止,不過轉念一想,意識如此神妙,這個世界有正確的思想麼?
他又一次想起他的高中物理老師所說,想起他,不禁想起他的猥瑣,但在此時,卻感到一股溫暖,不得不說,他對王啓年的世界觀有着不可磨滅的影響,他曾在一次物理課上,好好的課不上,卻只顧吹牛,不過他的一段話,現在想來,卻是很有道理:“科學理論從絕對意義上來說,都是錯了,我們只能證僞,縱有千千萬萬個例子說明它是正確的,只能給它增加正確的機率,而只要出現一個錯誤的,它就完了,在此之前,對同一個事實,可能有許多解釋,這不要緊,只要能指導我們的實踐就行。”
那麼剛纔小雙所說的情況,對自己來說,有多個解釋,在沒有反證的情況下,就當作它們都是正確的。
“是啊,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像你不存在於世。”小雙說道。
“那就當作我不存在於世就行了,也許這個宇宙的奧秘人們根本不能解釋,得過且過吧。”王啓年說到。
“怎麼能這樣呢?”小雙氣憤地說,“你那個幻想種理論,還有你在電磁方面的理論,不是很好嗎?”
“誰告訴你它們一定正確,它們只是一定程度上的近似。”王啓年說道,“最起碼我在魔法上看不到一個萬能的理論,人類在自然方面,在魔法方面還早着呢!你早點休息。”
小雙躺在一塊石頭上,從自身的空間中取出一塊厚厚的手帕一樣東西,王啓年發現上面靈光閃閃,他不記得自己給過她,看來是她自己的東西,裹在身上,進入夢鄉。
王啓年依然坐在石頭上,他又開始回憶近來得失,他到伊頓,並不後悔,但太顯得魯莽,根本沒有細緻考慮,教庭是強大,還不是他能抗衡,他已經引起教庭的注意,教庭應該會派人來殺他,想到這裡,他不僅想到那個骯髒的人,不是說他身體上骯髒,而是他的心靈上骯髒。
他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處於那種狀態中,爲什麼沒有殺死他,他好像是衝着自己來的,在那種狀態下,他根本動不了殺心。
算了,如果是來殺自己的,明天就會見分曉,他雖然不太像教庭的人,但如果是來殺自己的,那肯定是教庭的人,王啓年可從來沒想過教庭的人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