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安靜的城市逐漸喧鬧起來，路上車輛川流不息，道路兩側上班族行色匆匆，國內似乎沒什麼兩樣。
宋瑤和許青舟瞎扯10分鐘，見8點半了，也不浪費時間，“許教授，我要出門嘍。”
“嗯。”
“昨晚熬夜，早上七點就起了.中午記得好好休息，少兩個小時的計算不會死。年紀輕輕就透支自己，頂着兩個大黑眼圈。”
宋同學念念叨叨。
“得嘞，您怎麼說我怎麼做。”
許青舟笑着迴應，明明是清清冷冷的女孩子，卻不得不整天嘮叨。
不過，碎碎唸的宋校花格外可愛。
見許青舟答應，宋瑤最後在許青舟頭頂薅了兩下，這才踢踢踏踏地跑去換鞋。
許青舟起身，幫宋校花把圍巾和衣服拉鍊都弄好。
宋校花老實地站着，讓許青舟在自己身上捯飭，圓滾滾的眼睛望着許青舟。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妮子的眸子是真的看好，深邃，晶瑩透亮尤其是這個時候，看得許青舟心裡癢癢的。
“看撒子。”
許青舟捏了捏宋校花的臉頰，宋瑤拍掉他的手，自己的卻伸了過去。
“別動。”宋瑤離開前，又把許青舟的臉掰過來，狠狠地“叭”了一大口，印上口紅印子，才滿意地離開。
“你就折磨我吧。”
許青舟吐槽，宋校花現在好像很喜歡在他的臉上印口紅，跟蓋章似的。
宋瑤高傲地瞥了他一眼，才走幾步，停下腳步，“下次再偷偷熬夜，你就死定了。”
對着許青舟捏了捏拳頭威脅完，宋校花邁着輕快的步子出門了。
“呸，還整天嚷着要溫柔呢。”許青舟搖搖頭，合上門，轉身回去糾結桌上的手稿，路上順便把在沙發昏昏欲睡的二喵撈起來。
只能說家裡有個女人就是不一樣。
對於曾經的自己，熬到三點只是小意思，以前通宵設計實驗都是家常便飯，就算後續成了重點項目的負責人，很多時候也就睡三四個小時。
結果嘛.不用說了
反正不能再步後塵，鬼知道再猝死還有沒有重生卡，最重要的是現在都結婚了，還有個香香軟軟的宋校花。
“喵~”
懷裡，二喵掙扎着，抗議兩腳獸打擾來自己的好夢，可似乎醒悟過來，自己逃不出大惡人的魔爪，乾脆在許青舟的懷裡呼嚕呼嚕地睡起來。
此時，距離宋瑤模型做好，已經過去兩天時間。
還別說，讓大腦放鬆一下，許青舟真有了不錯的思路，有了個小的開頭過後，靈感就像開了閘的水，一瀉千里。
到現在爲止，他總結出了三套方案。
首先，結合他最擅長的量子力學，參考光的波粒二象性，通過量子限域效應制備亞納米級YO量子點，利用其量子尺寸效應增加釘扎勢阱深度。
具體的實現路徑需要再行商榷。第二種，參考薛定諤方程和波動力學模型，在NbSn薄膜表面外延生長拓撲絕緣體，比如BiSe，利用其受拓撲保護的表面態抑制磁通線運動。
然後是最後一個辦法。
許青舟曾經參與過探月工程，覺得能參考極端環境穩定性設計理念，在電子設備預植入He離子輻照誘導納米空腔，通過空腔捕獲輻照缺陷並動態修復晶格，也就是採用離子注入技術生成可控空腔陣列，利用分子動力學模擬驗證空腔對缺陷的捕獲效率。
“得，現在該選一個了。”
三個實驗其實都有技術難度，時間有限，只能先進行其中一個，突破現在瓶頸，再考慮接踵而來的小問題。
許青舟輕輕轉着手中的簽字筆，腦子在飛速運轉，對比三種方案的優劣，可行性。
半晌過去。
許青舟的目光落到第二種方案上。
【拓撲超導界面工程。】
難度相對較低，只需要在現有設備上添加角分辨光電子能譜（ARPES），以此來驗證拓撲態和超導態耦合，再結合蒙特卡洛模擬優化界面電子傳輸路徑。
他先前進行相應的計算，發現在做拓撲設計時，BiSe會和NbSn的晶格產生失配現象，從而導致界面缺陷，而這恰恰能和卡森他們研究的過渡層相結合，通過過渡層，將失配度降低2%。
一旦搞定，至少能把目前的性能提高50%以上，能達到商業級水平。
假如把三個方案都搞定
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這就是掛逼的強大之處，同行都還在第40層，他已經到99層去了。
可惜，這將是個浩大工程，除非他再在這邊多待幾年，組建一個更加完整的團隊，否則難度太大。
“呼~”
許青舟長吐了口氣，把二喵rua醒放到地板上，提筆開始計算。
YO納米摻雜的模型和計算早就做完，現在需要解決拓撲超導界面工程和YO納米摻雜協同優化NbSn薄膜的問題。
添加BdG方程建模和耦合強度量化，獨立建模拓撲態與超導的耦合，量化界面參數，最後再修正他曾經做的釘扎力模型。將拓撲界面貢獻和YO貢獻( F_{ext{YO}})疊加。
資金有限，必須要大幅降低試錯成本，而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先通過數學進行模擬，確保拓撲超導界面與YO納米摻雜技術的協同效應最大化。
和先前一樣，通過實驗-迭代，最後確保預測精度，鎖定最佳工藝參數。
寫了半小時，許青舟又掏出手機，給卡森發去需要添加的設備，讓他早些去申請，找人安裝。
在人工這一塊，國外的效率一向都很感人。
得提前把設備搞定，這樣才能保證方案出來，能夠立刻動手實驗。
暫時需要一臺配備Bi、Se、Nb源的分子束外延，Riber 32P。再來一臺FEI Helios 600i的聚焦離子束。
把實驗計劃的框架寫出來，他也沒再繼續，時間一到中午，熬夜後勁兒上來了，身體輕飄飄的。
許青舟嫌麻煩，乾脆隨便煮碗麪蓋上剩菜，嗦完，直接回臥室睡覺。
睡之前，還特意擺拍了張照片，給宋瑤彙報自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