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覺得那個提拉卡靠譜嗎？”回去的路上拉坦問。
“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被特里帕蒂家族幹掉的，是他最器重的兒子，在歐洲留過學。”
“他想利用我們，”拉坦提醒道，“趕走特里帕蒂家族後，他會吞下米爾扎布爾，到時候他就是東部最大的黑幫。”
“我當然知道，但我們也想利用他不是嗎？”羅恩聳肩。
“所以你準備怎麼做？”
“到時候看好戲就行。”羅恩腦子裡已經有想法。
“神神叨叨，搞黑幫什麼時候這麼複雜了？以前大家提起槍就幹。”
“老哥，混黑幫也要動腦子的。蠻幹很容易被當槍使，死的也快。”
“好吧，好吧，以後動槍的事交給我，你只管動腦子。”
拉坦腦袋往後一靠，開始擺弄他精緻的手槍。
比起印度的土製手槍，他手裡的傢伙事堪稱藝術品。
“對了，在這之前我們要做什麼？總不能幹等吧，特里帕蒂家族的軍工廠很討厭。”
“那就先給他們找點麻煩。”
“怎麼說？”
“最近我打聽了很多消息，”羅恩遞給他一張紙，“主要是關於特里帕蒂家族軍工廠的運轉流程。”
“槍管、子彈、出貨渠道.”拉坦翻了兩下不明所以，“然後呢？”
“你知道他們的槍管從哪來嗎？”
“卡車零件？”拉坦手裡的紙上有寫。
“米爾扎布爾現在哪裡卡車最多？”
拉坦一愣，接着慢慢笑了起來。
哪裡的卡車最多？當然是蘇爾水泥廠啊。
“能用來加工槍管的，都是卡車上的某些特定零件。廠裡更換的卡車零件不會有任何流出，我還把整個米爾扎布爾附近汽修站的貨也一掃而光。”
“哇，這要花不少錢吧？”
“恰恰相反，”羅恩輕笑一聲，“那些破爛貨根本不值錢，十萬盧比，全部搞定。”
特里帕蒂軍工廠買的，都是卡車上更換下來的舊零件，破爛能值什麼錢？
羅恩可以砸一百萬盧比，讓米爾扎布爾附近的卡車零件斷貨一整年。
特里帕蒂家族當然可以去更遠地方買，但那意味着成本和時間都要大幅增加。
他們也可以買全新的配件，不過還是那句話，成本增加。
原本一千盧比的土製手槍，突然漲價到兩千盧比，誰買？
用這種貨色的都是窮人，他們負擔不起更高的價格。
“那些汽修店爲什麼願意把零件都賣給你，他們應該和特里帕蒂家族有合作關係纔對吧？”拉坦問。
“你說修車的利潤高，還是賣破爛的利潤高？”
“啊哈，你是他們的大主顧，他們不敢不聽你的。”
“賣給誰不是賣，我又沒少付他們錢。”羅恩攤手。
“狡猾的商人。”拉坦討厭會動腦子的人，不過自己人除外。
“當然，我也沒把所有的貨都吃的乾乾淨淨，我留了一點。”羅恩用手比劃了一下。
“那些貨有問題？”
“嗯哼。”羅恩點頭。
“用了會怎麼樣？”
“嘭！”羅恩五指張開，“會爆炸。”
“老弟，特里帕蒂家族遇到你，真是他們的不幸。”
羅恩聳聳肩，這是他們應得的。
自己的水泥廠剛開工，就被人勒令三番五次的停工。雖說用錢打發了，但傳出去名聲勢必不會好聽。
他是商人，既然對方想玩“商戰”，那羅恩陪他們。
一週後某個晚上，特里帕蒂莊園外，有兩個人等在這裡。
其中一人右手血肉模糊，另一人示意他稍安勿躁。
很快遠處有汽車的燈光照來，兩人連忙站好。
“卡林拜！”領頭的人雙手合十來到車窗前。
“怎麼回事？”汽車後排的卡林問。
“他是我們在帕西廣場的人。”前排的大高個馬各布解釋道。
“卡林拜，我是幫您賣槍的。這人跟我買了一把土製手槍，然後”車外的人指了指身後。
“大哥，我一扣下扳機，它就在我手中爆炸。”受傷的那人滿臉痛苦。
“所以你這混賬，就決定跑來我家？”卡林語氣不善。
“沒有！卡林拜，我也不想打擾您，是他堅持要來。”賣槍之人連忙解釋。
“你買槍前，沒有先試一下嗎？”卡林問，“你付了多少錢？”
“一一千五百盧比。”受傷的人回答。
“花那麼點錢，以爲能買到AK？這是土製手槍。”
受傷的人低下頭，不說話。
“馬各布，再拿一把槍給他。”卡林朝後面歪歪頭。
很快又一把上膛的土製手槍，遞到了受傷之人完好的左手中。
“現在，再開一槍。”卡林晃了晃腦袋。
受傷的人哆哆嗦嗦，這把槍跟之前爆掉的那把，一模一樣。
“快點。”卡林冷冷盯着他。
“大哥，我是右撇子。”受傷的人求情。
“那是以前，你現在是左撇子。從今天開始，你只能用左手吃東西擦屁股。”卡林盯着他血肉模糊的右手說。“大哥.”
“別廢話，快點。”
這是米爾扎布爾之王，鎮上沒人敢拒絕他。
受傷的人只能舉起槍，對準天空。他邊上賣槍的人，立馬嚇的躲到一邊。
“嘭！”血花爆開。
開槍的人慘叫着倒在地上，他兩隻手都沒了。
車裡的卡林臉色很不好看，他朝外面招招手，“你，過來！”
“大哥。”負責賣槍的人走上前。
“帶他去醫院。”卡林塞了他幾張盧比。
人被帶走了，卡林的汽車繼續發動。
噗嗤！斷指在車輪下被壓扁。
“馬各布，最近槍炸膛的概率越來越高，我們必須解決這個問題。這對生意不好，走吧。”
“是，先生。”
第二天卡林就帶着人來到軍火工廠，這裡依舊有很多人，但似乎比上次冷清了些。
敲敲打打的錘子聲少了，機牀也停了一臺，很多人無所事事的坐在地上。
“最近買槍的人少了？”他問生產主管烏比。
“卡林拜，很多客人說槍不好用，會炸膛。他們要退貨，我們只能退。”
“以前的槍也會炸膛，但生意沒什麼影響。而且我們現在還用設備代替手工，你有什麼解釋嗎？”
“卡林拜，炸膛是一方面，最近製作槍管的鋼材也不好買。”生產主管烏比面露難色。
“嗯？”卡林轉頭看向馬各布，“拉姆呢，把他叫過來。”
上次帶兒子來參觀過軍火工廠後，卡林就開始慢慢讓他負責工廠裡的一些事務。
先是原材料採購，後面還要負責賣槍，整個流程都會走一遍。
“爸爸。”拉姆從樓上的辦公室下來，他剛剛在抽麻草。
“最近工廠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一切正常。”拉姆抽抽鼻子，語氣輕鬆。
“一切正常？”卡林臉色冷下來，“都快沒人敢用我們的槍了，你說一切正常？”
“爸爸，才一千五百盧比，總不能賣AK給他們吧？”
卡林氣的想抽他，但顧忌外人在，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槍管呢？烏比說最近卡車上的鋼材不好買？”
“米爾扎布爾附近所有的汽修店我都派人去了，他們那裡也沒有適合做槍管的鋼材。”拉姆很無辜。
“以前和我們固定合作的那幾家怎麼說？”
“沒有，他們說被人買走了。”
“誰？”卡林問。
“北邊的水泥廠，那些人說廠裡的卡車容易壞，所以把能用的零件都買走了。”
“蘇爾.”卡林意識到這裡面的不同尋常。
他們正在給對方找麻煩，現在自己的生意又遇到這檔子事，很難說是巧合。
“卡林拜。”大高個馬各布上前，用手比劃了個槍的形狀，對準北邊。
“亞達夫答應我們不插手，前提是不能動槍，不能破壞水泥廠。”卡林搖搖頭。
他原本的計劃是用各種陰私手段，逼水泥廠停工。
只要拖的時間夠長，蘇爾家遲早吃不消會破產。
對方投了上億盧比，其中大部分都是銀行貸款。
不用太長，兩個月，銀行就會上門催債。
這是他和亞達夫定好的計策，銀行那裡也接到了亞達夫的指示。
等到蘇爾水泥廠被強行抵押後，特里帕蒂家族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它收入囊中。
至於亞達夫許諾給水泥廠的工程訂單，那隻不過是爲了穩住蘇爾而已。
工程真正開工的日期大概要拖到明年，那時候水泥廠早換了主人，一切正好。
爲了說服亞達夫，卡林不僅主動表示會承擔銀行貸款，他還把水泥廠的股份轉讓了一些給對方。
哼，工程款的百分之十回扣？
蘇爾也太瞧不起亞達夫的胃口了。
不過現在看來，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上次說的那批槍，都準備好了嗎？”卡林問。
“準備好了。”馬個布點點頭。
“最好再檢查一遍，把會炸膛的跳出來，不足的部分”
“爸爸，我去買槍管需要的鋼材。”拉姆自告奮勇。
“去哪買？”
“昌烏達利，那邊我有認識的人，蘇爾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卡林轉過目光，大高個馬各布點點頭。
“多帶幾個人，越快越好。”
“放心吧，爸爸，我明天就去。”拉姆滿口答應。
老實說，他很想念那裡的一對姐妹花。
他很久沒去了，花街的女人逆來順受，讓人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