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假冒爹揭破真相

在人和碼頭沙灘上,朱亞男注視着一個老和尚問道:“大師,我找得你好苦,你爲什麼還要躲着我呢?”

老和尚全身一震,顫聲道:“小施主,你找我有事嗎?”

朱亞男幾乎落淚地說道:“因爲,你是我父親。”

老和尚居然訥訥地道:“小施主……你……看錯了人吧?”

朱亞男冷冷一笑道:“那你方纔爲何在暗中偷看我?”

老和尚連忙否認道:“沒……沒有這回事啊!出家人,豈可偷看一個姑娘家?”

朱亞男滿臉痛苦神色地說道:“爹爹!我只差不知道你的姓名來歷,事到如今,你還要否認!”

老和尚臉上肌肉抽搐着,長嘆一聲道:“孩子,不是爹故意矯情,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亞男顯得非常激動地道:“爹,你已經承認我。”

老和尚長嘆一聲道:“可是,爹沒有臉見你們母女,而且,你娘也絕不會原諒我……”

說着,已緩步走向朱亞男身前,並含笑接道:“好孩子,讓爹仔細瞧瞧你。”

朱亞男也是一臉激動神色,向着乃父身前迎了上去。

但當他們父女倆相距僅有五六步距離時,朱亞男忽然俏臉一變,陡然停了下來。

老和尚還是緩步前行着,一面並不自然地歉笑道:“苦命的孩子,爹對不起你……”

話說完時,人已到了朱亞男身前,並徐徐伸手,向她的俏臉摸去道:“好孩子,跟你娘當年一樣的美……”

老和尚的手,本來是徐徐地摸向朱亞男的俏臉的,但他於即將摸着朱亞男的俏臉時,卻突然一沉健腕,疾如電掣地,點向朱亞男前胸的“七坎”重穴。

在這種近距離,又是變出意外的情況之下,突施偷襲,如依常情而論,儘管朱亞男身手奇高,也難免會上當的。

但事實上卻是大爲不然,當老和尚的右腕,突然變化爲一沉之間,朱亞男也是以攻反攻,突揚右手,疾扣對方腕脈,並冷笑一聲:“老賊找死!”

她右手扣向對方腕脈的同時,左手卻點向對方胸前的“將臺”重穴,不但是以攻還攻,而且還搶了先機,這情形,反而形成了一種對老和尚出其不意的攻擊。

因爲,當老和尚突然發動偷襲時,正是朱亞男因父女團聚,而心頭五味雜陳,失神分心的當口,也是最容易遭受暗算的最佳時機。

但她目前的反應,卻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地,不但從容不迫,而且,顯然是事先就知道了老和尚是僞裝似的。

也因爲如此,朱亞男的反擊,竟反而使得偷襲的老和尚鬧得手忙腳亂,如非是他閱歷深,功力高的話,很可能會反而着了朱亞男的道兒。

他一面指掌兼施,企圖掙回已失的先機,一面卻道:“丫頭,你瘋了?”

朱亞男冷笑道:“我很正常,是你痰迷了心竅。”

老和尚怒道:“丫頭,你胡說些什麼?”

朱亞男厲聲叱道:“老賊,別裝羊了,說!你是什麼人?”

老和尚苦笑道:“我是你父親啊!”

“是我父親?”朱亞男哼了一聲道:“那你方纔爲何對我突施殺手?”

老和尚笑道:“爹是跟你開玩笑,試試你的功力呀!”

朱亞男怒“呸”一聲道:“不要臉的老殺才!”

老和尚長嘆一聲道:“乖女兒,爹原本就沒有打算要你承認我這個不長進的父親,可是,你千萬不能親手殺父啊!”

朱亞男揚聲問道:“師父,你說,老殺才你是什麼人?”

老和尚一怔道:“原來是你師父在搗鬼?”

朱亞男道:“不錯,當你方纔向我走近時,如果不是我師父突然以真氣傳音提醒我,很可能我就上了你的當了。”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這倒是實情……”

兩人對話之間,交手已五十招以上。

而且,那老和尚功力甚高,短短五十招中,已由失去先機,而爭回先機,並進而漸佔上風了。

同時,由於朱亞男說出她的師父也在附近,更使老和尚有急欲將朱亞男制服的企圖。

老和尚一面加緊搶攻,一面笑問道:“丫頭,你的師父是誰啊?”

朱亞男哼了一聲道:“除非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纔將師父的來歷告訴你。”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你爹啊……”

“鏘”地一聲,朱亞男已亮劍搶攻,並厲聲叱道:“老賊找死!”

朱亞男本已落入下風,這一亮出兵刃之後,又搶回了優勢,這一來,逼得老和尚只好以兵刃相迎了。

老和尚使的是一把單刀,由於他功力深厚,使將起來,勢沉勁猛,居然將自出道以來,未曾遇上敵手的朱亞男壓了下去。

朱亞男不得不被迫而採取守勢,一面並咦了一聲道:“你也會伏魔刀法?”

老和尚笑道:“乖女兒,你爹會的玩藝兒還多着哩!”

接着,又笑問道:“你以爲,只有劫餘生才能研創出這伏魔刀法來?”

朱亞男一面揮劍防守着,一面蹙眉沉思,卻沒有接腔。

老和尚咦了一聲道:“你師父怎麼沒有消息了?”

“你管得着!”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看,有九成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一頓話鋒,又笑笑道:“不要緊,我派人幫你搜搜看。”

話鋒再頓之後,又揚聲喝道:“乖徒兒,替我這個乖女兒,將她的師父請出來吧!”

“遵命!”隨着這一聲暴喏,附近的積雪中,忽然冒出四個白衣年輕人來。

這四個白衣青年,顯然身手不弱,四處一陣疾轉之後,雖然沒有找到朱亞男的師父,卻將那位在暗中替朱亞男掠陣的水郎君找了出來,其中一人並揚聲笑道:“師父,只找到一個年輕人。”

另一個卻咦了一聲道:“還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哩!”

那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乖女兒,年紀輕輕,居然愛上小白臉,這倒真是……”

朱亞男截口一呸道:“禿驢找死!”

這同時,只聽那四個年輕人中,有人嚷道:“啊!不好,這小白臉會邪術。”

老和尚一怔道:“什麼邪術啊?”

那年輕人道:“兩位師兄都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只聽水郎君冷笑道:“誰敢上來,這兩個就是榜樣!”

老和尚連忙接道:“乖徒兒不可造次,先弄清那廝的來歷再說。”

那年輕人恭應道:“是!”

老和尚向水郎君問道:“年輕人,你是什麼人?”

由於老和尚分神向水郎君問話,朱亞男所受壓力大減,已能有攻有守地,維持均勢。

水郎君身邊躺着兩個年輕人,他左腳踏着一個,右手長劍比着一個,左手伸在口袋中以備應變,口中沉聲說道:“大爺苗疆金姥姥門下……”

老和尚口中驚啊道:“你是水郎君?”

水郎君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水郎君的來歷,當也知道我水郎君多的是殺人的玩藝兒。”

老和尚截口笑道:“我知道,但咱們河水不犯井水,你幹嗎將我的徒弟毒倒?”

水郎君笑道:“我爲了自衛啊!”

老和尚道:“方纔是誤會,你交出解藥,自行離去吧!”

水郎君笑道:“哪有那麼簡單的事。”

老和尚一怔道:“你還要怎樣?”

水郎君沉聲接道:“告訴我,你是誰?”

老和尚道:“聽你這口氣,好像另外還有條件?”

“不錯。”

“說說看!”

水郎君接道:“那就是立即停止與二小姐交手,都給我乖乖地退回去!”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你真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水郎君冷笑道:“只要你不打算要這兩個徒弟了,也可以不接受我的條件。”

老和尚道:“徒弟固然重要,但老夫連三千煩惱絲都犧牲了,好不容易纔使這娃兒落了單,豈能接受你的要挾!”

水郎君冷笑一聲,卻又向朱亞男揚聲問道:“二小姐,小的敬候吩咐?”

朱亞男揚聲問道:“你看到我師父嗎?”

水郎君道:“令師發現淳于坤,已追了下去,但他老人家說過,馬上就會回來。”

老和尚笑道:“遠水難救近火,丫頭,你還是認命了吧!”

“刷刷刷”一連三刀,將朱亞男迫退了三大步,使得那勉強維持的均勢,又起了變化。

水郎君人目之下,又揚聲說道:“二小姐,小的馬上可以支援,副令主也馬上就要來了。”

老和尚冷笑一聲,忽然揚聲說道:“乖徒兒,先搶上風,宰了那小狗!”

剩下的兩個年輕人,倒還真能聽話,暴喝一聲,同時閃身,佔了上風位置,戒備着向水郎君欺近前去。

水郎君笑道:“佔上風,只能避過‘迷魂香霧’老禿驢,你該知道,金姥門下,還有比‘迷魂香霧’更厲害的玩藝兒。”

這一來,倒真能收到嚇阻作用,那兩個年輕人不敢再行前進了。

朱亞男揚聲說道:“水郎君,先幫我收拾這老狗!”

“是!”水郎君恭應聲中,飛身向老和尚身邊逼近。

老和尚冷笑一聲:“小狗找死!”

話聲中,左手一揚,也不知道他發出了什麼暗器,水郎君一聲痛呼,彎腰蹲了下去。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老夫如果連你這個下三濫的小狗都收拾不了,還能搞什麼武林霸業。”

緊接着,又揚聲喝道:“那小狗除了一身見不得人的玩藝之外,武功可平常得很,你們兩個,還不乘機將他宰了。”

那兩個年輕人,聞言之後,雙雙分左右向水郎君撲了過來。

但當他們分別欺近水郎君八尺內時,只見水郎君一揚右手,兩個年輕人中又倒了一個。

不過,水郎君也傷在那最後一個年輕人的暗器之下,傷上加傷,由蹲而變爲臥下了。

但那年輕人雖然以暗器奇襲而得手,卻不敢輕易冒險逼近水郎君,而形成僵持之局。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乖女兒,現在,再也沒人能幫你了,你該跟我走了吧!”

話聲中,又將朱亞男逼退了三步。

朱亞男自出道以來,幾曾受過這等窩囊氣,因此,她此刻心中的難過,是不難想見的。

老和尚殺手連施,一面沉聲說道:“丫頭,老夫是不忍傷害你,你可得識相一點。”

就當朱亞男的處境漸趨艱難時,一聲龍吟清嘯,劃空傳來。

朱亞男聞聲,知道是呂正英趕來,不由精神爲之一振,也暫時將頹勢穩住。

那連負兩處創傷的水郎君,也是大喜過望地揚聲說道:“二小姐,副令主來啦!”

朱亞男揚聲答道:“我知道,你不要緊嗎?”

水郎君苦笑了一下道:“不要緊,還死不了……”

那老和尚卻冷笑道:“別以爲呂正英那小子能救得了你,老夫非要你先死不可!”

水郎君笑道:“假和尚,你已無能爲力啦!”

那老和尚向着那僅剩的一個徒弟,怒聲喝道:“發什麼呆,還不將那小狗宰了!”

“是!”那位仁兄口中答應得爽快,但腳底下卻有點不聽指揮。

就在這當口,呂正英的第二聲龍吟長嘯,又傳了過來,而且顯得比方纔近得多了。

那老和尚對朱亞男的攻勢,也越發凌厲,口中並怒叱道:“小子快啊!”

“是……”那小子一挫鋼牙,突然飛身而起,向躺在地下的水郎君撲過去。

幾乎就在此同時,一道寒芒,由那小子身邊一掠而過,緊接着:“啪啪”連響,那小子的身軀,變成兩截,跌落在水郎君身邊。

“當”的一聲,老和尚的單刀被架住了,也直到此時,纔看清方纔使那小子變成兩段的寒芒,是呂正英的長劍。

呂正英有若天神下降似的,及時救下水郎君,井架住老和尚的單刀後,才沉聲說道:“亞男,退到一旁去。”

朱亞男出道以來,一直不曾遇過敵手,但目前這一戰,卻使她受盡了窩囊氣,急出一身香汗。

此刻,呂正英及時趕來,將老和尚的單刀架住之後,她纔算如釋重負地,長噓一聲,退了開去。

呂正英目注老和尚,蹙眉問道:“老前輩怎會跟令嬡……”

正在以衣袖抹着額頭冷汗的朱亞男,連忙截口說道:“不!這個老和尚是假的。”

呂正英這才恍然大悟。

朱亞男接道:“這老殺才還會使伏魔刀法。”

呂正英意味深長地道:“會使伏魔刀法,而武功又強過你,這個人的來歷就頗堪玩味了。”

老和尚徐徐抽回自己的單刀,冷冷地一笑道:“你以爲我是誰呢?”

呂正英笑了笑道:“既然碰上頭了,我總會弄清楚你是誰就是。”

接着,扭頭向朱亞男說道:“亞男,去看看水郎君的傷勢。”

水郎君笑道:“多謝副令主關注!小的所受,均爲暗器外傷,並非要害,我還能挺得住。”

朱亞男快步走過去道:“暗器取出來了沒有?來,讓我瞧瞧……”

呂正英向那老和尚笑笑道:“看情形,咱們這間,如果不比劃幾下,你是不肯說明來歷了。”

“是啊!”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即使是比劃過後,也得看你的玩藝兒如何,才能決定。”

呂正英軒眉朗笑道:“區區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一頓話鋒,才正容接道:“請!”

“請!”就在兩聲請字當中,兩人已交上手。

他們說得頗爲客氣,但交上手,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不但雙方都精招迭出,而且都是指向對方的要命殺着。片刻之間,雙方已交手二十招以上,卻是一個不勝不敗的膠着狀態。

試想:目前的呂正英是何等功力,這老和尚不但能打敗從無敗績的朱亞男,也能與功力更高的呂正英打成平手,這情形,就越發值得人玩味了。

三十招一過,呂正英已佔了上風,並且對對方的來歷,也有了一個復案。

這時,朱亞男已替水郎君包紮好了傷口,那在醉仙居酒樓的朱勝男、周君玉、蜂娘子等三人,也一齊趕了來,在一旁觀戰。

呂正英由於已獲得優勢,並對對方的來歷也有了復案,因而寬心大放,向朱亞男問道:“亞男,方纔你自己有過臨敵經驗,現在又是旁觀者清,對這老狐狸的來歷是否已心中有數了呢?”

朱亞男揚聲答道:“這老殺才使的是伏魔刀法,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了。”

呂正英道:“這一點我同意。”

朱亞男道:“而且,跟田斌的招式完全一樣,不過,火候造詣方面,卻比田斌高明多了。”

呂正英笑問道:“基於這些分析,你會有什麼聯想呢?”

朱亞男一呆道:“難道他是歐陽泰所喬裝?”

朱勝男也附和着道:“不錯,很有此可能。”

呂正英向周君玉笑問道:“君玉,你說呢?”

周君玉嬌笑道:“我要等事實證明,不願猜啞謎。”

這時,呂正英與老和尚交手已近百招,也許呂正英出手有分寸,也可能是老和尚的身手確屬非凡的,在這段時間中,儘管老和尚落了下風,卻並未露出敗象。

呂正英這才向老和尚笑問道:“嗨,假和尚,你自己說吧!”

老和尚笑問道:“你要我說什麼啊?”

呂正英道:“說你是不是歐陽泰?”

老和尚笑道:“你們以爲我是誰,就算誰吧!”

老和尚顯然已看出眼前情況,對自己大大的不利,而準備開溜了。

只見他攻守之間的招式,突轉凌厲,居然扭轉劣勢,而略爲佔了呂正英的上風。

呂正英朗聲大笑道:“想走嗎!沒這麼簡單。”

“刷刷刷”一連三式絕招,又掙回了優勢。

老和尚的心事,一被對方一口道破,顯然有點焦急,但他外表上卻是淡淡笑道:“別自作聰明,小子,今宵你們這些小輩,一個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

呂正英笑道:“就憑你這假和尚?”

老和尚道:“當然我另外還有助手。”

說來也真巧,一說到助手:“颼颼”連響,鬥場中已捷如飛鳥,飄落四條人影。

這四位,一位是無敵堡堡主淳于坤的師弟呼延柏文,另兩位也是淳于坤的師弟,不過到目前爲止還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最後一位卻是自封黃山派掌門人,也就是七殺令門下的叛徒田斌。

對於淳于坤這三位師弟,呼延柏文曾被朱亞男削斷左手,另兩個也是朱亞男手下的劍底遊魂。

這四位一飄落現場,田斌立即向老和尚笑問道:“老爺子,要不要我幫忙?”

老和尚笑道:“不用,先將那幾個小輩收拾下來,纔是正經。”

“好的。”田斌笑應着,揮刀直撲朱勝男,並曖昧地笑道:“勝男,咱們是老相好了,來!今宵好好地溫存一番。”

朱勝男銀牙緊咬,悶聲不響地,揮劍搶攻,那情形,好像恨不得一劍將田斌劈成兩半才甘心。

田斌的身手,並不比朱勝男差,這一交上手,自然不是短時間內所能分出勝負來。

正當田斌與朱勝男交手的同時,呼延柏文也撲上朱亞男,並厲叱道:“賤婢,還我左手來。”

朱亞男一面揮劍迎戰,一面嬌笑道:“向閻王爺那邊去要吧!”

前次,當朱四娘、朱亞男母女,輕裝簡從,應邀赴無敵堡,重創呼延柏文時,古飛瓊曾說過,呼延柏文是輕敵大意所致。

也許是古飛瓊當時所說的話不假,也可能是朱亞男方纔對付那假和尚,消耗了太多的真力,以致使那以前不堪一擊的呼延柏文,此刻居然能與朱亞男打成平手。

另兩個也是朱亞男手下敗將,見狀之下,也雙雙向前助陣,卻被周君玉截住了。

呼延柏文沉聲說道:“二師兄去找另一個娃兒吧!這小賤人我必須親自制服她,將她逍遙個夠,才能發泄我心頭的悶氣。”

那兩位中的一位,哈哈一笑知道:“好!呼延師弟,我們都聽你的……”

“鏘”的一聲,兩人的一刀一劍,都被周君玉架住了。

周君玉冷然問道:“你們三個,都是呼延奇的徒弟?”

那兩位中之一笑道:“不錯,呼延師弟還是恩師的義子哩!”

周君玉哼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報上名來!”

那左邊的一個,向右邊的一個笑道:“這丫頭,人雖小,口氣可真大哩!”

那右邊的一個噯昧地笑道:“大?越大越好!”

那與呂正英交手的老和尚,忽然揚聲急促地說道:“二位老弟不可輕敵,那小丫頭身手奇高,手底下也辣得很!”

呂正英淺然一笑道:“假和尚,還是當心你自己吧!”

就這說話之間,只聽周君玉一聲清叱:“狂徒接招!”

一串震耳金鐵交鳴聲中,三個人已兔起鵲落,纏鬥在一起,由於對方人手增加,呂正英深恐萬一發生變化,已無心繼續遊鬥,因而無論是真力和招式方面,都增強了不少。

這麼一來,自然迫得本已處下風的老和尚,更加不支,節節敗退,一面並揚聲說道:“呼延老弟點子扎手,不可戀戰,你們四位可先行撤退。”

很顯然,他自知大勢已去,準備開溜了。

呂正英見狀之下,一面更形加強攻勢,一面冷笑道:“想走可以,先留下命來!”

緊接着,並揚聲喝道:“三位姑娘請聽好:殺惡即所以行善,對這些鼠輩,下手不必留情!”

周君玉揚聲答道:“知道啦!”

目前這四組惡鬥中,呂正英、朱亞男、周君玉等三人都佔了優勢,惟一處於下風的是朱勝男。

老和尚雖然處於劣勢之中,但他對當前的局勢,卻看得很清楚。

他雖然是在呂正英的凌厲攻勢之下,節節敗退,但卻是有意無意之間,退向朱勝男那邊。

這情形,已很顯然,他是企圖伺機制住朱勝男,以便作反敗爲勝的打算了。

呂正英是何等人,這情形又怎能逃過他的雙眼。

他人目之下,冷笑一聲道:“假和尚,別打如意算盤了……”

話聲中,身形一閃,已完全改變了方向,而將老和尚迫得向原來的方向退回去,口中並哈哈笑着道:“閣下,你還是認命了吧!”

老和尚冷笑道:“笑話!你以爲我老人家怕了你不成!”

呂正英笑道:“不怕,就不必退後呀!”

老和尚卻向田斌揚聲說道:“田老弟,快將那妞兒制住。”

田斌揚聲笑道:“馬上就可以辦到啦!”

“作夢!”隨着這一聲冷笑,朱亞男突然一劍掃,幾乎要了田斌的命。

原來正與呼延柏文惡鬥着的朱亞男,也自然看到了乃姐的危機,於是,她乘着自己佔了優勢之利且戰且走,將呼延柏文迫得向朱勝男的身邊。

目前,她這適時的一劍,雖然沒傷着田斌,卻使得田斌驚出一身冷汗,而退了五尺之遙,自然使得朱勝男暫時獲得一個喘息的機會。

緊接着,朱亞男並促聲說道:“姐姐,緊靠着我,咱們聯手應敵。”

她的話聲未落,田斌已再度撲上來,並邪笑道:“你們兩姐妹聯手,讓我來一個一箭雙鵰也好,哈哈哈哈……”

這一來,朱亞男對呼延柏文的優勢,剛好彌補朱勝男對田斌的劣勢,雙方暫時打成平手了。

另一邊,周君玉獨鬥呼延柏文兩位師兄,雖在佔了上風,但那兩位,既然是淳于坤的師弟,身手自然不會太差,他們前次之所以輕易敗於朱亞男之手,那是他們過於輕敵所致,目前,時移勢易,不但提高了警覺,這幾個月之中,也着實下了一番苦功夫。

也因爲如此,儘管目前的周君玉,比起朱亞男來還要高明一點,但卻沒有以前朱亞男的那種便宜可檢了。此刻,儘管她佔了上風,但要想殺死對方,恐怕還要多費工夫才行。

這邊三組變爲兩組,戰況暫呈膠着狀態時,呂正英忽然朗笑道:“老傢伙,失禮,失禮!”

原來老和尚的灰袈裟,已被呂正英撕去了一幅,現出穿在裡面的一襲青色長衫。

老和尚心頭一急,也顧不得另外的三位同伴,奮力攻出一招,即待飛身而起。

但呂正英卻先發制人,又將其截住,口中大笑道:“狐狸尾巴才現出一半,怎麼可以走呢!”

他口中說着,手上更“刷刷刷”一連三劍,將對方迫得連連後退,一面並沉聲喝道:“假和尚,憑我這幾下子,能不能要你的命?”

呂正英算是顯出了真本領,長劍揮灑之間,不但威力無匹,招式更是神奇莫測,使得老和尚幾乎失去還手之力,蹙眉哼了一聲道:“既然你自信有本領可以殺死我,爲何遲遲不下手?”

呂正英笑道:“我要先知道你是什麼東西變的?”

老和尚哼了一聲道:“那可不容易!”

呂正英也哼了一聲道:“假和尚,我已經斷定你是誰了,如果你能識相一點,自動揭下人皮面具來,我可以五條件放你們離去。”

老和尚反問道:“你斷定我是誰?”

呂正英道:“你是歐陽泰。”

老和尚笑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還要問?”

呂正英道:“我必須加以證實才行……”

他口上雖說着,但手上的招式,卻是越來越凌厲,逼得老和尚險象環生,促聲問道:“我自動揭下面具,你真能五條件地讓我們離去?”

呂正英正容點首道:“當然!”

老和尚道:“你身爲七殺令副令主,說話可不能打誑語!”

呂正英怒叱一聲:“廢話!”

老和尚沉聲說道:“那麼,你叫他們統統都停下來。”

呂正英冷冷地一笑:“看你玩些什麼花槍!”

一頓話鋒,才停住他自己的攻勢,並震聲大喝道:“統統住手!”

所有惡鬥,都聞聲停止了。

呂正英將與老和尚的口頭協定,向周君玉等三位姑娘簡略說明之後,才向老和尚笑了笑道:“閣下還等什麼?”

老和尚苦笑了一下,擡手徐徐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道:“我不能不佩服你小子的聰明。”

不錯,這老和尚果然是歐陽泰所喬裝。

朱亞男人目之下,不由先是一怔,繼則一挑秀眉,怒聲叱道:“你爲何要冒充我的父親?”

歐陽泰笑道:“你已經是沒有父親的人了,冒充一下,有什麼關係呢!”

朱亞男臉色一變道:“此話怎講?”

歐陽泰笑道:“你丫頭真是聰明面孔傻肚腸,連這麼一句簡單的話,還要我另加解釋。”

朱亞男俏臉大變地接道:“我父親已經去世?”

“不錯。”歐陽泰徐徐脫下外面的袈裟,連同人皮面具一併遞了過去道:“這都是你父親的遺物,你不妨留在身邊,作個紀念。”

朱亞男一挫銀牙道:“是你殺的?”

歐陽泰笑道:“我和他無怨無仇,爲什麼會殺他?”

朱亞男一怔道:“那他老人家爲何會身故?”

歐陽泰含笑接道:“他自己活膩啦!再說,令堂又不肯放過他,所以,與其以後栽在令堂的手中,不如自己解脫來得好。”

朱亞男一怔道:“他老人家是自栽的?”

歐陽泰點首答道:“不錯,這裡有遺書爲證。”

接着,又淡然一笑道:“所以,你必須對我客氣一點,否則,這遺書我就不會給你了。”

朱亞男一蹙眉道:“好!給我瞧瞧。”

歐陽泰笑道:“你連令尊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更談不上能認得出筆跡來。好在遺書是兩封,一份給你和呂正英,一份給令堂的,且先給令堂看過後,就知道真假了。”說着,探懷取出兩封信。

朱亞男注目問道:“這遺書,怎會到你手中的?”

歐陽泰笑笑道:“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令尊於決定自裁之前,竟然選定我爲傳遞遺書的人。”

朱亞男美目深注地接道:“先父是否曾留有遺囑?”

歐陽泰道:“令尊曾說過,他所要說的話,都已寫在遺書中了。”

朱亞男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歐陽泰道:“是三天之前。”

朱亞男怒聲道:“當時,你爲何不阻止他老人家?”

“他見到我時,已經服過烈性毒藥,縱然是華陀在世,扁鵲重生,也沒法可想,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令尊的後事,還是我代爲辦理的,他的墳墓,就在距你們那雲夢別府約莫三裡之遙的土丘上。”

朱亞男一怔道:“就在墓碑上,寫着‘無名氏之墓’的那一座新墳?”

歐陽泰連連點首道:“正是,正是。”

朱亞男沉思道:“這兩封遺書我立即呈給家慈過目,如你所言屬實,我會好好答謝……”

歐陽泰截口笑道:“不用謝,不用謝,區區微事,實在算不了什麼!”

朱亞男卻是神色一沉,截口接道:“可是,另一件事,你卻必須給我一個明白交代纔好。”

歐陽泰笑道:“你說的是什麼事啊?”

朱亞男沉聲接道:“就是你冒充先父的事。”

歐陽泰哦了一聲道:“原來你指的是這個。”

接着,才淡然一笑道:“這問題,好解釋得很,你想想看,當今武林羣雄蜂起的局面中,令堂這七殺令主,是否是屬於實力雄厚的霸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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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亞男點點頭道:“這一點,我承認。”

歐陽泰道:“根據這一推論,如果我歐陽泰能獲得令堂的全力支持,是否可以由羣豪中脫穎而出成爲獨霸武林的盟主呢?”

朱亞男腦際靈光一閃地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要冒充先父,就是爲了便於乘機制服我,以用來挾制我娘?”

“對了。”歐陽泰含笑反問道:“你想想看,還有什麼比這更理想的,能挾持令堂的辦法嗎?”

朱亞男冷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如意算盤,竟然打不通。”

歐陽泰苦笑道:“是的,真成了偷雞不着蝕把米,不但心願沒完成,還陪上我一頭頭髮。”

一直冷眼旁觀的呂正英,忽然插口冷笑道:“可能你還得陪上一條老命才行。”

歐陽泰臉色一變道:“難道你說話不算數?”

呂正英哼了一聲道:“我的話,自然算數,可是你自己並未履行諾言。”

歐陽泰道:“我不是已經揭下人皮面具了嗎,事先,你曾經承認過,只要我自動揭下人皮面具,就無條件讓我們離去。”

呂正英淡然一笑道:“可是,你的臉上還有一張人皮面具。”

此話一出,不但歐陽泰當場怔住答不上話來,連旁觀的衆人,也一齊凝神向歐陽泰臉上瞧去。

歐陽泰還沒回過神來,呂正英又含笑接道:“你這人皮面具,製作精巧,如非是有心人,縱然是大白天,也不容易瞧出來。”

歐陽泰截口問道:“那你怎麼瞧出來的?”

呂正英道:“也許是我目力異於常人。”

接着又注目道:“這是說,你已承認,另外還戴着一付人皮面具了?”

歐陽泰點點頭道:“不錯。”

呂正英淡然一笑道:“老兒,乖一點,還是自動揭下來,也許我仍可饒你一命。”

歐陽泰冷笑道:“老夫不用人饒,我自信當我揭下人皮面具後,你小子也沒膽量殺我。”

呂正英冷笑道:“話別說得太滿,殺不殺你的權力,操在我手中。”

歐陽泰笑問道:“你敢不敢跟我賭個小小的東道?”

呂正英蹙眉問道:“賭什麼東道?”

歐陽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揭下人皮面具之後,你不敢殺我,又當如何?”

周君玉插口接道:“師兄,別上這老狐狸的當,還是早點動乎,揭下他的鬼皮來。”

歐陽泰苦笑道:“偏偏是你這鬼丫頭的主意多,但我不妨老實告訴你們,要想揭下我的人皮面具來,可遠比要我的腦袋困難得多。”

“那好辦得很。”周君玉笑道:“師兄,我們不能捨易就難,我看,還是先要他的腦袋吧!”

“對!”呂正英含笑點首,緩步逼近歐陽泰面前,淡然一笑道:“閣下尊意如何?”

歐陽泰蹙眉苦笑道:“不勞你小子動手,還是我自己揭吧!”

呂正英冷然接道:“那就少廢話,乾脆一點。”

歐陽泰冷冷地一笑道:“好,你瞧……”話聲中,徐徐地又揭下一張人皮面具。

這張人皮面具一經揭下,可使正邪雙方的人,全都呆住了。

尤其是朱勝男,呆一呆之後,竟然發出一聲悲呼,掩面疾奔而去,慌得周君玉只好連忙跟上去,並揚聲叫道:“大小姐別走,這可能也是假的啊……”

原來歐陽泰揭下人皮面具之後,竟然變成朱勝男的生父公孫太,這情形怎不令朱勝男悲痛呢!

但公孫太卻哈哈大笑道:“這回不會再變了,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公孫太。”

接着,卻向呂正英得意地笑道:“我的話,沒說錯吧?”

呂正英有點魂不守舍地,反問道:“什麼話啊?”

公孫太道:“我是說,當我揭下人皮面具之後,你不敢再殺我。”

呂正英冷笑道:“只是,恐怕有人不能饒你。”

“你說的是朱四娘?”

“不錯。”

公孫太笑道:“不會的,你別看她口中說得那麼狠,其實,真要到了緊要關頭……”

朱亞男截口問道:“嗨!少廢話了,我問你一件事。”

公孫太苦笑道:“丫頭,至少也該尊我一聲公孫前輩纔對啊!像這麼呼來喝去,你呀你的。”

朱亞男截口冷笑道:“可是找遍你的全身,沒有一點值得我尊敬的地方。”

公孫太自我解嘲地一笑道:“沒關係,沒人尊敬我,我自己尊敬就是。”

朱亞男注目問道:“你方纔那歐陽泰的身份是假的,那麼,所說的話也是假的?”

公孫太歉笑道:“很抱歉,偏偏有關你父親自栽的那一段話,卻是真實的。”

朱亞男心頭剛剛升起一絲希望,又幻滅了。她殊感失望地。

注目問道:“你沒騙我?”

公孫太笑道:“我爲什麼要騙你,何況,還有他親筆所寫的遺書可以作證。”

這時,呼延柏文也插口問道:“公孫前輩,那位歐陽泰前輩呢?”

公孫太擡手指着自己鼻子笑道:“在這兒。”

歐陽泰居然就是公孫太的化身,這情形,雖然也算是變出意外,但卻由於這片刻間的變化太多,因而使得在場正邪羣豪。雖感意外,卻並不震驚。

呼延柏文一呆道:“原來二位本來就是一個人?”

公孫太含笑點首道:“正是,正是。”

呼延柏文道:“武林中,知道你這種雙重身份的人,可能不多吧?”

“是的。”公孫太得意地笑道:“以往除了小徒田斌外,外邊的人,只有你們大師兄知道。”

呂正英接問道:“你是說,在此這前,你的公開身份,只有田斌和淳于坤二人知道?”

公孫太笑笑道:“不錯啊!”

一頓話鋒,又含笑反問道:“你小子是否還要見個真章才行?”

呂正英長嘆一聲道:“不必了,你們都走吧!”

公孫太呵呵大笑道:“多謝你這位副令主寬大爲懷,只是你回去,在四娘面前可不好交待啊!”

呂正英一挑劍眉道:“公孫太,你要激得我改變主意,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公孫太臉色一變之後,才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好!算你小子狠,我惹不起你,走總可以吧!”

說完,舉手一揮,率同呼延柏文、田斌等人,疾奔而去。

呂正英長嘆一聲,扭頭向朱亞男苦笑道:“亞男,我們得趕快追趕你姐姐去,方纔,我們沒法分身去照顧她,必然又會引起她心頭的不快。”

朱亞男也輕輕一嘆道:“她要那麼小心眼,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一頓話鋒,才又苦笑着接道:“正英哥,你站在第三者的立場說說看,我和我姐姐比較起來,究竟是誰的命運更壞?”

呂正英沉思着道:“亞男,過去的一切,不必再談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了。

“不!”朱亞男堅持地接道:“你必須回答我才行。”

呂正英苦笑道:“你一定要我說,那我就說老實話:你的命運,好過你姐姐。”

朱亞男道:“我和姐姐都有個不成器的父親,你這命運好壞之分,以什麼作爲標準呢?”

呂正英道:“根據我的觀察,和事實的證明,你們兩位的父親,我都親眼見到過了。”

朱亞男悽然一笑道:“也許你說得很公平,可惜的是,我的父親卻已死了。”

呂正英只好溫柔地安慰着她道:“不必難過,公孫太口中的話,你怎能把他當作一回事呢!”

接着,又聲容俱莊地說道:“如果真的證實令尊已經自裁了,那更是你的幸運,也更證明你的命運,要比你姐姐好。”

朱亞男熱淚盈眶地,注目問道:“那是爲什麼呢?”

呂正英正容如故地道:“亞男,你是聰明人,此中道理,多想想就會明白啦!”

朱亞男苦笑道:“可是,我的腦子裡一團糟,也好像是空空洞洞的,什麼都不能想。”

呂正英輕輕拉起她的玉腕,顯然無限愛憐地說道:“我能體驗到你心頭的感受,亞男,堅強一點吧,別爲自己過去的不幸而耿耿於懷。”

這時,那呆立一旁的水郎君、蜂娘子二人,深感走也不是,留也不妥地一付尷尬相,但終於由蜂娘子鼓起勇氣,向呂正英問道:“副令主,我們是否可以先走?”

呂正英這才歉笑道:“對了,我還沒向二位道謝……”

朱亞男也含笑接道:“今宵多承二位鼎力相助,小妹這廂有禮了。”

說着,向着對方二人,斂衽盈盈一福,慌得那二位連忙避了開去道:“二小姐,這個……小的怎麼敢當?”

呂正英爽朗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了,時間已不早,二位目,去雲夢別府住一宵吧!”

回到雲夢別府之後,朱勝男、周君玉二人,早已到達,正和朱四娘談論着方纔的一切。

果然,呂正英、朱亞男二人一進門,就受到朱勝男的冷嘲熱諷,但這些,都被這二位逆來順受。

朱亞男所帶回來乃父的遺書,已由朱四娘證實,那確是朱亞男生父的筆跡,遺書是兩封,給朱四孃的那一封,經朱四娘看過之後,俏臉上一片冷漠之色,惟一的反應,是發出一聲幽幽長嘆,由於朱四娘臉上,沒有憤恨的表情,足證她已由對方的以死謝罪,而不再記恨了。

平心而論,朱亞男的這位生父,以他以往的行爲來說,可的確難以使人諒解,但由於他終能自行覺悟,而以死贖罪,則與那喪心病狂的公孫太一比,倒還算得上是個好人。

這也許就是朱四娘不再對他記恨的主要原因。

給朱亞男與呂正英二人的那封遺書,敏感的朱亞男,已預感到那裡面會有一些什麼話,因此,她堅持要先行一個人看,看完之後,自然是熱淚盈眶。

可是,當呂正英伸手向她索取時,她卻將那封遺書揣人懷中,悽然笑道:“以後再看吧!”

當朱四孃的房間內,被一陣奇異而又沉悶的氣氛所籠罩時。

周君玉忽然站起道:“諸位,我要告辭了。”

朱四娘一怔道:“夜這麼深了,還要回去?”

周君玉嬌笑道:“是的,家師在外面等。”

呂正英一驚道:“君玉,師父在外面等,爲何早不說?”

周君玉笑道:“他老人家剛剛纔來,在外面以千里傳音告訴我,要我轉告令主和諸位,大家放下懸心,痛痛快快地過一個年,一切問題,且等初五以後再說。”

呂正英呆了呆之後,才注目問道:“方纔,他老人家在沙灘上追躡下去的是什麼人?”

“這個……”周君玉含笑道:“他老人家沒有證明,但可以想見,必然是無敵堡方面首腦人物,同時,由於他老人家要我們痛痛快快地過年,可以想見,必然是和他們取得了某種協議。”

“唔!有此可能。”朱四娘點點頭,卻又秀眉緊蹙地接道:“我一直想瞻仰一下令師的丰采,可是始終無緣,如今,令師既然過門不入,令人好生惆悵。”

周君玉歉笑道:“家師是一位大忙人,這點,令主可得多多擔待。”

朱四娘連忙接道:“姑娘言重了!”

周君玉含笑道:“我想,時機成熟時,家師一定會來拜望令主的。”

朱四娘苦笑道:“那怎麼敢當,理當由我去拜望他老人家纔對啊!”

呂正英插口笑道:“令主,這事情也不急在一時,事實上,他老人家是我和亞男的師父,但亞男和我還沒正式拜見過他老人家哩!”

周君玉禁不住掩口嬌笑道:“我看,以後見面時,就將‘鬼前輩師父’連在一起叫吧!”

說完,向朱四娘等人福了一福,推開窗門,越窗飛射而去,夜空中傳來嬌笑道:“令主、師兄,後天一早,我就來拜年,可得準備大紅包啊……”

這是無敵堡內宅中一幢精緻的房內,時間約莫二更左右,也就是當週君玉由雲夢別府中,告辭離去的同時。

靜樓內,一間豪華的起居室中,那位柳媚花嬌的呼延美,正披着一襲薄如蟬翼的粉紅色透明的輕紗,顯然嬌慵無比,斜倚在一張湘妃軟椅上。

房門啓而複合,室內已多出一位幽靈似的人影,徐徐地向呼延美身邊逼近。

燭影搖紅之下,可以看出這幽靈似的人影,正是無敵堡堡主淳于坤。淳于坤凝視着那輕紗下若隱若現的美妙玉體,靜立在三尺之外,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

淳于坤沒有任何行動,呼延美卻沉不住氣了,她微睜美目,冷冷地笑道:“還想到會來這兒?”

淳于坤不自然地笑道:“我時時都想來,可是分不開身!”

說着,緩步走近呼延美身旁,伸手撫向她的香肩。

但他這愛撫的動作,卻被呼延美揮手格開了,呼延美並怒聲叱道:“不要碰我!”

略爲一頓話鋒,又冷笑着接道:“當年勾搭上我時,你是怎麼分開身來的?”

淳于坤苦笑道:“美美,你誤會了。”

呼延美霍地坐了起來,冷然注目問道:“你且說說看,我哪一點誤會你了?”

淳于坤苦笑如故道:“我所說的分不開身,是指公事啊!”

呼延美冷笑道:“你倒推得乾淨,不是被狐狸精纏住了,而推到公事上去。”

淳于坤正容接道:“事實上確是如此,方纔,我就碰到個極厲害的對手,幾乎脫不了身。”

呼延美接問道:“你說的是呂正英?”

淳于坤搖頭道:“不是的,那是一個外表同老不死長得差不多的老頭兒。”

呼延美蹙眉接道:“是否就是老不死呢?”

“絕對不是的。”淳于坤苦笑道:“你該知道,談真正功力,老不死那幾下子,我已經沒把他看在眼中了。”

“你跟那人比劃過了?”

“是的。”

“比劃結果,你吃了虧?”

淳于坤笑笑道:“當時,我們互拼百招,沒分高下,雙方同意罷戰休兵。”

呼延美蹙眉接問道:“你沒有問過他的來歷?”

淳于坤道:“問過,他僅僅說明是呂正英的師父。”

呼延美一驚道:“是呂正英的師父?那是說,他的武功路數,也和我們一樣?”

“是的。”淳于坤正容道:“而且比我們的招式更精妙。”

呼延美注目問道:“那人有多大年紀?”

淳于坤沉思着接道:“看情形,總在七旬以上。”

呼延美略一沉吟,才輕輕一嘆道:“如此說來,那十九就是本門武學的創始人劫餘生了。”

淳于坤唔了一聲道:“我也這麼猜想過。”

呼延美忍不住嬌笑道:“如果真是劫餘生,那就有熱鬧可瞧了。當年,劫餘生收了呼延奇這一個背叛師父的好徒弟,如今,呼延奇收你這個好徒弟,不但背叛師父,連師孃也……”

淳于坤乘機將她嬌軀摟人懷中,曖昧地笑問道:“也怎麼樣啊?”

呼延美媚笑道:“這叫作現世報,當心你自己的徒弟,也會如法泡製。”

淳于坤一挑濃眉道:“誰敢!”

呼延美格格媚笑道:“要不要我提供你一些消息?”

淳于坤一怔道:“看情形,你好像真的知道了一些什麼!”

呼延美笑笑道:“誰敢跟堡主開玩笑呢!”

淳于坤注目道:“說說看!”

“說說是可以。”呼延美嬌笑道:“可是我先提醒你,不許生氣,也不許殺人,就當做不知。”

淳于坤禁不住雙眉緊蹙地道:“這個……”

呼延美嬌笑道:“有什麼這個那個的,憑你無敵堡的大堡主,天塌下來,也能頂得住,還怕一頂綠頭巾能將你壓倒嗎!”

淳于坤苦笑道:“好,好,我答應你仍然裝做不知道,該可以說了吧!”

呼延美嬌笑道:“只裝做不知道還不行,必須正式承諾不殺人才可以。”

淳于坤苦笑道:“好!我一切聽你的。”

呼延美勝利地笑着,然後才吹氣如蘭地道:“據我所知,七姨莫秀英,和你三徒申文炳有一手。”

不等她說完,淳于坤已切齒怒叱:“該死的狗男女了呼延美笑道:“剛剛說出的話,就忘了!”

淳于坤禁不住苦笑道:“罵幾句也不可以?”

呼延美點首道:“不錯,你罵人家狗男女,那像我們這樣,人家該怎麼罵我們呢?”

淳于坤報以苦笑,沒接腔。

呼延美笑道:“淫人妻女者,人亦淫其妻女,我早就說過這是報應,你有什麼受不了的。”

接着,又道:“你妻妾如雲,算得上是廣田自荒,讓徒弟們替你代勞,又有何不可,古人不是說過:有事弟子服其勞嘛!”

淳于坤苦笑道:“聽你這語氣,好像另外還有。”

呼延美笑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焉,這種事,何時無之,何地無之,你何必大驚小怪,要追根究底呢!”

淳于坤長嘆道:“好,我不問,我不問就是。”

呼延美俏臉一沉道:“有一點,我要特別提醒你,那就是如果申文炳、莫秀英二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惟你是問。”

淳于坤不自然地笑道:“我已說過不追究他們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話是不錯。”呼延美笑道:“如果你一時想不開,而藉故殺了他們,豈非等於死在我手中。”

淳于坤蹙眉道:“要不要我立下軍令狀來?”

呼延美嬌笑道:“那倒不必,記住我的警告就行了。”

淳于坤尷尬地笑道:“我已牢記在心啦!”

“這才乖!”呼延美自動吻了他一下,然後一整臉色道:“現在,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了。”

淳于坤一怔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問題?”

呼延美哼了聲道:“怎麼沒問題,難道你要我一輩子都不明不白的,作你的玩物?”

淳于坤苦笑道:“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

“事實如此啊!”呼延美幽幽一嘆道:“我的命,實在是夠苦,以前是老不死的徒弟,由徒弟變爲義女,再由義女升格爲夫人……”

淳于坤忍不住截口笑道:“升遷得蠻快呀!”

呼延美嬌嗔地揮了‘他一記粉拳道:“人家一肚子苦水沒處傾訴,你還好意思尋我的開心。”

淳于坤連忙歉笑道:“是是,是我錯了!”

呼延美卻輕嘆着接道:“自從被你勾搭上之後,我以爲可以脫離那面目可憎的老不死,不料你卻是一推再推地,一直沒有什麼行動。”

“快了。”淳于坤低頭吻了她的香腮一下,含笑接道:“小寶貝,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辦。”

呼延美哼了一聲道:“可是,直到現在,老不死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淳于坤苦笑道:“美美,難道你不知我的意圖?”

口挺美道:“你什麼事都藏在心中,最近又很少到這兒來,我怎能知道。”

淳于坤壓低語聲接道:“目前,強敵壓境,元宵大會又近在眼前,你說我們能自相殘殺嗎!”

呼延美蹙眉接道:“你這是說還要借重老不死的力量?”

“是啊!”淳于坤含笑點首道:“老不死雖然是你我之間的絆腳石,但也是我最有力的助手。”

呼延美接道:“那麼,你準備幾時下手?”

淳于坤神秘地一笑道:“元宵大會一過,就是我下手的時候。”

呼延美注目問道:“你有把握擊敗其餘強敵?”

淳于坤捋須笑道:“否則,我還能算是無敵堡堡主嗎?”

呼延美蹙眉接道:“可是,單是七殺令方面的兩位正副令主,就夠你頭痛的了,何況還有……”

淳于坤截口笑道:“還有誰啊?”

呼延美道:“還有你方纔所說的,那個可能是劫後餘生的人。”

淳于坤笑道:“這些,本人自有道理,毋須你操心就是。”

呼延美蹙眉問道:“你心中的計劃,連我也要瞞着?”

淳于坤暖昧地笑道:“不是我要瞞着你,而是我不願讓你操心,嘻嘻……我們好久沒親熱……”

擡掌朝案頭的燭火一揮,室內頓呈一片黑暗,但黑中,卻傳出一串淫蕩已極的浪笑聲。

淳于坤是天亮之前,離開呼延美的房間的。

淳于坤剛走,呼延奇又悄悄地進入,向那位鬢亂釵橫,卻是滿面春風的呼延美曖昧地一笑道:“好,好,表演得可真精彩,如非是我自行授權,我真會吃醋。”

呼延美白了他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沒有本領去爭強鬥勝,卻寧可自己戴上綠頭巾,要老婆犧牲色相來幫忙。”

呼延奇自我解嘲地一笑道:“這叫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啊!”

呼延美注目道:“我問你,事成之後,如何謝我?”

呼延奇笑道:“我打下來的江山,將來還不都是你這太上皇的嗎!幫我費心,也就是替你自己費心,還要謝什麼呢!”

接着,又暖昧地笑道:“我明白了,俗語說得好:皇帝不差餓兵,我理當先行報效一番纔對。”

說着,將呼延美的嬌軀向旁邊一推,自己也挨着躺了下去。

不一會,便傳出了陣陣的嘻笑浪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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