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師隊伍組建齊全之後,劉小樓親自帶隊,趕赴瀧泊谷,爲了磨合三個小組,路上走得比較慢,用了兩天兩夜才抵達。
抵達之後,他做了總體安排,請劉道林在陣法上掌總,由劉道然負責具體的溝通和協調,星德君負責在法器煉製上提供幫助。又用了三天時間讓這二十名陣法師進入角色,他才告辭。
對陣法師來說,他這個帶頭的告辭很正常,對主人鄭懷來說,卻很不放心。
劉小樓就告訴他,自己只不過是要回去查閱一些資料,繼續蒐羅少部分難尋的靈材,鄭懷這才踏實了。
回到烏龍山,劉小樓繼續他的修行功課,上午在竹林中修煉黃龍劍訣,下午修煉魂豹和封靈步,吃過晚飯,和大白丶小黑開開飛靈弓,打鬧打鬧,然後花一個時辰指點周瞳修行,查看他的進度,爲他答疑解惑。
過了子時,便上絕頂,在靈泉石縫中打坐,吐納四個時辰。吸納轉化大量靈力,爭取煉出氣海罩子。
方不礙是劍修,需要大量靈力淬鍊劍種,他還修行遁法,遁法同樣對靈力需求甚大。所以一天的修行中,方不礙佔用靈泉的時辰經常會達到八個,比劉小樓要多出很多。
兩人便經常會有同時在絕頂修煉的時候。
而如果大白和小黑也選擇這個時候過來湊熱鬧,趴在他或方不礙的頭頂,一起享用靈力的話,靈泉右縫中散逸出來的靈力,就會明顯感到有些淡薄。
這就是五十石靈泉的侷限,能容納兩個築基同時修行,如果再加一個,恐怕就會有些捉襟見肘。
劉小樓還考慮到一個問題:如果自己將來破境築基後期的那一刻,應該會對靈力的需求達到頂峰,具體多少,他無從考量,但這口五十石靈泉恐怕支撐不住特殊時期的瘋狂索取。
所以他從瀧泊谷回來後的第七天,讓方不礙暫停修行,把掌門令陣盤從石縫中取了出來。
方不礙湊到近前,問:「出什麼事了?」
劉小樓道:「感覺咱們開出來的靈力有點少了。」
方不礙道:「還好啊,足夠用。」
劉小樓道:「等道然兄丶星德君他們築基了,還夠用嗎?不能總依靠靈石吧?」
方不礙道:「你那麼能掙靈石,他們就算築基,兩人加起來,一年撐死一百塊靈石也夠了。爲什麼不夠?」
「你可真夠高看我的,不要給我加那麼多擔子,每年至少掙一百靈石,我能年年掙到嗎?」
「可你一年就掙到十年的了,用不着年年都去掙吧。」
...那瞳兒將來築基了呢?周七娘和劉嫂子也築基了呢?」
「靈石也夠啊。」
「那要是破境呢?將來破境後期,甚至金丹?」
「早着呢吧!實在不行,在身邊堆滿靈石————堆個五千靈石,總夠了吧?
「你.....這個就不是靈石的事兒!堂堂一家宗門,那麼小一個靈泉,連鄭懷的瀧泊谷都不如,我這個掌門的面子往哪兒擱?我三玄門還怎麼去給別家調解?怎麼有臉當中人?再說了,咱們靈石是拿來儲備的,是用來應急的,別看現在讚了不少靈石,真要出了事,夠幹啥的?我跟你說小方,萬一哪一天,咱們又被人從烏龍山趕走,去哪個椅角冕的荒山野嶺裡藏身,積讚的靈石就是咱們重新起家的本錢!這叫底蘊!沒有上萬靈石,談什麼底蘊?」
「這麼說的話,有道理。所以現在打算怎麼做?這就拆了?」
「加一塊進去....
「能行嗎?我記得掌門你上次說過,要五塊才行?」
「試試嘛,試試又不會死人。」
「隱芝門?哪裡來的?啊,是不是.....
「行了行了,別瞎,借來試一試......你去下面替我護法,我大概需要兩個時辰,把這個接上去。」
「護法?」
「就是別讓人闖上來。尤其是靜真,還有波不平。」
「靜真不是幾天前就去靈宗做客了嗎?」
「萬一她們倆回來呢?」
「好吧好吧,掌門你搞快一點。」
方不礙等了不止兩個時辰,一直等了三個多時辰,劉小樓纔下來,滿懷喜悅道:「搞成了,上去試試!」
方不礙一個縱身就往上躍,剛到絕頂,就立刻感受到了這股靈力的濃郁,比起之前要多出許多。
他吸納吞吐了幾圈,給出一個初步判斷,七十石到八十石之間。
也就是無人修行的話,能一年凝結七十到八十塊靈石,比之前增加了二丶三十。
劉小樓很高興:「我原本從陣法原理上判斷,應該是三丶五丶七這樣的單數,才能令陣盤發揮作用,因爲以前用兩塊掌門令,就煉製不出來陣盤,天地人爲基,構築三元諸向,無論在子丶在午.....」
方不礙不想聽:「掌門別說了,頭疼,能成就好,能成就好。」又問:「這麼濃的靈力,不保密了?」
劉小樓問:「你感受到了麼?」
方不礙道:「一點點。」
之前,從絕頂處散逸下來的靈力,很難蔓延到池亭這裡。只有景昭這樣的金丹大高手,才能隱隱感受到少許。而眼下靈力濃郁了五成,和瀧泊谷那邊的靈力也相差無幾了,自然就蔓延到了下面,兩個地方畢竟只隔了幾十丈遠。
「還保密麼?」
「你覺着呢?」
「我不懂.....
「我在想,連鄭懷都能坐擁一處靈泉,我們三玄門就不行麼?」
「那怎麼說呢?」
「陣法的事肯定不能說,就說......你練習飛劍,把山崖劈了,劈出個靈泉來!」
「我這本事,能成?」
「爲什麼不?巴天佑和李無涯都能打出靈泉,你爲什麼不能?」
「掌門拜託,他們都是築基後期!」
「小方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劍修!」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當然,三玄門自己肯定不會去大張旗鼓的宣揚,等到被別人發覺時,再以這藉口遮掩就好了。
四塊掌門令陣盤打開的靈泉裂縫,讓乾竹嶺更有了幾分靈味,也更令大白和小黑賴在山頭不願離開,而短短數日之間,山谷間丶山坡上的花草也都明顯更茂盛了。
就連採蜜的金環蜂,也嗡嗡飛得更響了一些。
就在劉小樓暢遊在濃郁的靈力之中時,他終於等來了期盼的人。
山下烏巢坊的六執事之一,說起來也是名義上的三玄門執事,侯贏。
侯贏是被黃羊女引上山的,見劉小樓在大殿前相迎,立刻趨前兩步,大禮參拜:「贏,拜見掌門!」
這個動作,將身旁引路的黃羊女都嚇了一跳。
劉小樓連忙幾步迎來:「哎呀呀呀,這是怎麼說的.....:」彎下腰雙手扶,和侯贏拉扯多時,幾乎要也跟着跪拜下去了,侯贏這才一同起身。
這一次,兩人都可以說是相互之間又有了新的認識,在劉小樓眼裡,侯贏從青玉宗派駐烏巢坊執事,轉變爲侯長老着力培養的後輩子弟;而在侯贏眼裡,劉小樓則從宗門附庸小宗掌門,轉變爲連自家宗老都要求助的能耐人。
因爲這種轉變,兩人交談起來就格外親切。
「今日怎麼有空上山?」
「剛聽我家叔公說了築基丹的事,若是有片刻耽擱,還在家裡安居靜坐,不放在心上,我還是人麼?必須來,片刻都不能遲疑!」
「侯老兄太客氣了,哈哈。」
也不知侯長老對侯贏說了什麼,看來他是真的被劉小樓感動到了,寒暄了沒兩句話,又再次拜倒,並且嚴禁劉小樓扶:「掌門,我這是爲築基一事而謝,
掌門若再客氣,贏就沒臉見人了,只能從崖上往下跳了。」
劉小樓苦笑:「何至於此,何至於此。」終於還是讓他拜倒了。
於是劉小樓決定補償:「來啊,擺宴,上龍鬚金鯉和靈鰲,我要和侯老哥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