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安靜了好幾天,但是她知道山下一定是很熱鬧
父親的來信裡怨氣十足地提及了祝家的婚事,言語裡帶着不少唸叨她的語氣
總還是放不下她任性妄爲的事情
她看了幾眼便擱下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延炎和靜兒終於在一起了,少了她的阻礙,兩個人的婚事一定很是美滿
只是
她撫着自己的手指
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現在處境的緣由
好像不過半年之餘
悲傷也那麼快地就過去了,所有人都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重新過起了自己的生活
那,是不是也所有人都已經忘記她了?
“啪—”門外傳來一陣巨響,引起了她的注意,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朝外張望了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對面院落的門緊閉了好幾日了,連漢言也沒曾再來過了
在他們未上山之時,她一個人過得雖是寂寞,卻也不曾覺得悽慘
可是就這幾日的靜謐,卻讓她日日覺得這院子比從前更冷清了
此番聽見對面院落似乎是傳來了聲響,她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
遠遠地便是看見了對面院落屋頂上忙碌着一羣人
院落裡十分熱鬧地進進出出,像是在修葺屋子
她踮起腳尖,連忙往屋裡探去
只是那大開的門扉裡沒瞧見一個人影
“嘿,這位大哥—”她朝着就近處的人叫了一聲,“這是在做什麼?”
低頭抗着水桶的男子擡起頭,答了她一聲,“天氣涼了,這屋子採光又不好,重新起個頂”
碧柔點了點頭,忍不住還是問道,“這屋裡的人呢?”
“下山去了—”
“哦—這樣啊?”碧柔愣愣地點了點頭,忘記了自己有沒有朝人家道謝
難怪一直安靜,難怪一直沒有人來吵她了,難怪之前的一面態度這麼冷淡了
是爹爹的任務完成地差不多了,不用再浪費時間呆在這發悶的地方了
不過,怎麼會有人真的喜歡這個地方呢?
多悶那—
她轉過頭朝自己屋走去
擡頭看了看今日的天
確實是涼了不少吧,是挺冷的
冷到連鳥叫聲都沒了,**靜了
失魂落魄的碧柔茫然地轉過頭朝着屋子走回去
像是突然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的,感覺雙腿也變得顫巍巍的
“姑娘?”似乎是聽到了姑子叫她
準過頭,臉色有些慘淡
“今日前面香客很多嗎?”一般都是待在後院的她只有前堂香客衆多的時候師太纔會喚姑子前來喚她
“這是山下派人送來的帖子”瞧着姑子遞過來的面上清晰的印着喜字,碧柔心裡便開始有了些許不安
攤開帖子,是靜兒和延炎的喜帖
“這?”貼中恭敬卻疏遠的措辭是邀約她參加兩人的婚事,只是她現在的身份?
“馬將軍向皇上提了一嘴,說是婚事本就該喜慶,沒什麼有罪無罪的,所以便應下了讓姑娘前去”
“馬將軍?”她與馬宇的交集多不過三句話,怎會?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有些質疑地將目光投向早已人去樓空的隔院
莫不是他?
只是不知讓她此番下山去看靜兒和延炎的婚事是幾個意思?
“不知姑子是否知道我父親他—”
不知道父親此番前去,是不是還會埋怨於她
“相國大人來過話了,若是姑娘想去,但去無妨,只是他身子前幾日微感風寒便不去了”
果然
碧柔低下頭,父親始終覺得面上無光
也是
她做了這樣的事情,父親除了指責幾句便也沒再說過什麼了
此番若是前去,定是會被同道官僚給恥笑的
“謝謝姑子,我知曉了,勞煩了”
“無妨”
看着姑子走遠,她低頭又細細看了一邊帖
似是靜兒親筆—
謹請碧柔姐
今月初六辰時兩人喜結連理
製造諸般品味簿海饅頭錦妝
盼君來日試嘗伏望姐姐早降
寥寥數筆未說過隻字片語,碧柔無奈地似自嘲地撇撇嘴
伸手將信件摺疊起來
頓住動作其
似乎不只是這一張帖,其下還有着一張黃色的紙張
她蹙眉有些困惑
隨着輕輕抽出紙張的動作
那開頭兩個“赦免”字落入了她的眼
而印在紙張最下面的玉璽和落款也緩緩露了出來
無聲的秋天裡最多的聲音應該就是落葉掉在地上的聲響了
只是外面世界的喧譁聲往往會蓋過秋天所有的寂寥
就是在這樣嘈雜的動靜裡被吵醒的
等到睜開眼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家裡了
難怪耳邊多了那麼多讓人頭疼的聲音
山上的香味濃郁,人煙稀少,氣氛安靜,最適合養病了
他是這麼想的
也不全是因爲她的,對否?
不過,這樣的想法似乎也說服不了什麼人
不知道他的突然離去,她是不是會掛念他呢?
她至今仍不知道他的身份,在他走後是否還會好奇呢?
等到漢言進屋的時候就見一個人靠在牀邊,一動不動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漢言也沒立刻出聲叫他,他自從下山之後便一直是這樣了
一如當年在軍營一樣,只要得空,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那看着不知道什麼方向的方向想着事情
從前不知軍師在想什麼,或者是想誰,現在怕也是能猜地七七八八是誰了
“你想讓這個肺癆一個人坐在那坐到什麼時候?”
“啊?”
安靜的環境裡,被身後突然的一句話嚇到的漢言呀地一聲反倒是往後彈跳了一步
結結實實地踩在了來人的腳背上
漢言回頭一看,便是因爲一陣吃痛眉頭緊蹙的馬宇“呀!對不起,將軍,對不起,將軍”
趕忙往前退了兩步,慌忙地低頭去看馬宇的鞋
馬宇悄然無聲地收起剛摟住他腰的雙手,背手地站在原地,沒有出聲指責
看他低下頭去擦着被踩髒的鞋頭“唉”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想來還是他管教地不夠
伸手扶住他“行了,去看下那個病人吧”
“哦,哦”漢言連忙點了點頭,怯弱地看了一眼馬宇並沒有動怒才放心去看向軍師
聽見屋裡有了動靜的偏過頭看向兩人
“將軍?漢言”
定睛一看,兩人穿得倒是頗爲喜慶
“將軍,見您穿盔甲習慣了,這般隆重的服飾倒是第一次見”臉色雖差,可是仍是強撐着身子做了起來,還開起了馬宇的玩笑
馬宇撇了撇嘴沒有說話,漢言倒是上前扶着他坐正了身子“軍師,今日可是您親弟弟的婚事,這麼重大的事兒,我可是幫將軍挑選了好久的布料方選中的這顏色”
“哈哈哈—”瞧着漢言頗爲自豪地說着自己的見地,低頭輕笑,笑沒兩聲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漢言嚇地連忙去撫他的背,瞧着他咳嗽着喘不上氣來,捂着嘴低頭猛咳嗽
馬宇又皺起了眉毛,“這些宮中的太醫也不知是做什麼的,不過是個炎症,倒是數月拖拖拉拉地好不了了?還有幾日我便要入營了,你此番這幅模樣如何跟我回去!”
咳嗽後緩過氣來的低着頭順着氣,似乎還沒有力氣接話,聽到這番話只是眉目垂地更低了
漢言賣力地順着的背幫他呼吸,也帶着不解地迴應着馬宇的話“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好轉了不少,怎的下山前兩日又嚴重起來了!”
“可惜了,別說這麼軍營你都去不了了,今日漂亮新娘子的樣子都看不到了”
馬宇難得開着玩笑地說着,朝着牀畔走去
看到馬宇走過來,漢言知趣地退開站到了一旁,空出了牀畔的位置
馬宇在面前坐了下來,有些不知如何服侍人,但是還是伸手幫他扯了扯被子,手法還帶着些許生硬
頓時變得有些拘謹,低下頭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今日你弟成親,我讓人帶來了推椅,好歹出去瞧瞧兩個新人吧”
他寒氣入骨本就是爲了救馬宇所落下的病,剛瞧着馬宇突然的嚴肅,以他對馬宇的瞭解,想來是要說些什麼煽情到難以啓齒的話,只是想想還是作罷了
像是瞧出了他的糾結,有些忍不住地笑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擡起了胳膊,朝着他身後的漢言說了一句“漢言,那麻煩你扶我起來吧”
其實,就算是將軍不說,他也一定會出現在現場的,哪怕只是遠遠地瞧上一眼,心裡便也安穩了
“我來吧”馬宇攔住了漢言,接過了的胳膊
漢言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阻止地愣在原地,但最終還是退後了一步,由着馬宇去了
將軍始終是不想欠人太多
兩人齊力將扶到了輪椅上,就這麼幾步,又開始咳嗽地不停
漢言連忙拿了牀厚厚的毯子蓋在了他身上
“其實,咳咳咳,我家中那麼多下人可以照看我的”
雖還紅着臉咳嗽着,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無妨,軍師,反正我伺候您也習慣了”漢言朝着他笑地十分燦爛
一旁地馬宇看到了漢言笑起來時總是會露出來的小酒窩,微微挑眉,沒有接話
只是伸手粗魯地拉了他一把,握住他的手“啪”地搭在了輪椅手柄上
“那這車就由你推着吧,反正你也習慣了”
言語裡帶着些許挑釁,漢言還沒反應過來,馬宇就自顧自地朝前先走去了
“欸!將軍,你等等我們!”
漢言忙不迭地推着追了上去
“欸!將軍,你走慢點,我們跟不上!”
還是低頭輕咳着,但是卻掩不住了嘴角的笑
似乎情人眼裡的柔情總是自己不知道,而旁人卻瞧地一清二楚的
本來像馬宇這樣將軍身份的人應該是坐在前排,甚至是上席也是正常的
可以說,將軍若是沒有落座於前排,其他人怎敢落席
只是
站在人羣后面的兩人這麼顯眼
漢言還是其次,最惹人注目地恐怕還是站在人羣外圍的將軍吧
他側頭撇到了馬宇強硬握住漢言的手,堅毅地不容任何人反對
不過,漢言倒是左顧右盼深怕被人瞧去,掙脫着想把手從馬宇的手心裡抽出來
馬宇不悅地一個撇頭,眼神犀利讓漢言諾諾地又放棄了掙扎,只是嘟了嘟嘴表示着不滿意
臉頰的那抹紅匪也是騙不了別人了
下人是不允許上臺面的,最後排該站的都是像漢言這樣的下屬
漢言生性膽小怕事,定是不會聽信於馬宇大大方方地跟着坐在前排的
那必然就是將軍屈服,兩人遠遠地站在了人羣后面
所以馬宇站在這麼後面,杵在自己旁邊怕不只是爲了陪他
他身子不舒服也就遠遠地站在人羣外了,父親那兒本也就囑託他不要出來了
只是,馬將軍說的也對,好好看看他那俊俏的弟弟成親的模樣,日後可能瞧不見了
瞧着馬宇平日裡的冷臉,若是不願意上前去,也是沒人該說些什麼
“咳咳”前頭熱鬧的場景蓋過了他輕咳的聲音
只是輕笑了一聲,移開了一直盯着他們兩的眼神
若是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似乎別人的目光都變得不那麼重要的
這個世界上歡喜的事情很多,悲傷的事情也很多
能愉悅自己的時候總是又能力趕走悲傷的情緒的
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矮坐在輪椅上的他倒真是瞧不到場景了,只能透過人縫看着
倒只是這樣的小孔,還是瞧見了延炎臉上藏都藏不住的歡喜
能娶到自己喜歡的人當真是幸福啊!
這小子,真有服氣!
“咳咳咳—”
他咳嗽的時候正是鞭炮齊鳴之際,隆隆的聲響帶着賓客們的歡愉聲,新娘子的花轎隊伍已經臨近了
大家起鬨着往着中心擠去,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對新人的祝福,對新娘子的好奇,還有說不上來就是滿足的快樂
碧柔穿着一身素衣,被推攘在人羣裡
她雖被皇上赦免,卻不再是那個要風得風的郡主了
皇上準她自由了,卻將她的生活全限制在了皇家寺院裡
終其一生,都要爲皇室唸經歌頌功課
身上揹負的好像是整個皇室的命脈一樣,這般盛情很似體面,多少人求也求不得的
她苦笑一聲,又被人推了一把,踉蹌了一步,右胳膊撞在了柱上
“哈哈哈—”身旁似跑過了兩個孩子,還來不及跟他們說慢些就瞧着他們鑽着空子又跑走了
她寵溺地看着他們沒了影子,伸手揉了揉胳膊,也沒覺得疼痛了
從前,她逼迫自己去喜歡一個自己其實並不喜歡的人,不擇手段要嫁給一個不會帶給自己未來的人
所以
她從來沒有想過孩子
現在,延炎娶了自己喜歡的姑娘了,那麼他們肯定會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屬於自己的孩子吧?
會長地像誰呢?
風微微吹起新娘的蓋頭,露出了靜兒甜膩的笑容
眸子裡僅僅留這延炎一個人的影子
隨着新人起轎,她也跟着大家一起露出了笑容
很久沒有笑得那麼開心了
“咳咳—”人羣裡傳來一陣咳嗽聲
碧柔一怔,這幾聲咳嗽很是耳熟
眼底浮上了熟悉的眼神,彎腰捂嘴咳嗽,漲紅的臉
她有那麼一刻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聲音的源頭
人羣跟着結親隊伍朝着大堂涌了進來
腳步根本不隨自己的跟着一起被擠了進去
她的心不知道爲什麼有些着急
朝後拼命張望着看到的卻都是陌生的面孔,撥着人羣卻使不上勁,你推我攘的沒有人聽到她小聲地在說着,“麻煩讓一讓!”
努力往後挪動着,不讓人羣帶動着越往裡走了
眺望着目光,踮起腳尖,一下子便看見了站在人羣后面的馬宇,還有站在一旁的漢言
她一下子變得更緊張了,舉高了手朝着兩人揮動着
“欸!漢言!漢言”
人聲鼎沸的喜堂上,鞭炮聲蓋過了一切,馬宇和漢言相視一笑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新人身上,沒有聽見她在叫喚着什麼,甚至是做些什麼
第一次覺得無助的時候,是她無論做的再好她喜歡的那個人心裡藏着別人
第二次覺得無助的時候,是她眼睜睜地看着銀花無力的腦袋耷在存先生的肩膀上的時候
第三次覺得無助的時候,是她現在明明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卻看不見那個人的時候
“咳—”門口鞭炮揚起的灰塵讓有些吃不消,看着兩個新人已經跪在了父親面前的覺得眼睛都澀澀的
咳嗽地有些厲害,忍不住拉了拉漢言的胳膊,暗示他送自己回房
他不願意在這個美好的時候去破壞所有
希望所有人的祝福都是可以送給那一對璧人的
“好了,現在由新郎官給大家派發喜糖”
wωw _тtkan _C 〇
隨着新娘被送進洞房,也由着漢言推着從側路走去了後院
聽到新郎派糖的大夥一陣騷動,爭先恐後地又涌了上去
碧柔頓時收起了衣角,趁着大家都往前走去躲在了柱後
等到人羣鬆散後,她才露出了腦袋,像後看去
卻只瞧見了馬宇一人,被人寒暄着坐上了上座,忍不住四處張望
這才瞧見了漢言的背影,是繞進了走向後院的長廊
踉蹌的腳步聲混合着大家歡愉的笑聲,她想起了從前父親從跟隨皇上遠征迴歸的時候
那一刻迎上去的時候,奔跑着投進父親的懷裡,雖然父親總是悄悄自己的腦袋說着此番不似個女孩
但是
父親臉上笑容的弧度,和她的是一樣的
所以
她深信,不是所有事情不是循規蹈矩的繁文縟節可以約束的
“呼—”她喘着氣,跟着漢言的腳步,“啪”地扶住了牆角
不知道爲什麼,也不是見什麼大人物,不過是看見個熟人打個招呼
皇宮大殿她也隨着父親去過,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心跳此刻卻有些急促的跳着,興許是方纔跑了兩步的原因?
撫着胸口,她用力“呼”了兩口
好像吸了口氣勇氣足了些,這才擡起了腳
“哎喲—”卻撞上了迎面正走回來的漢言,“郡主?!”
漢言一愣,連忙退後兩步,“今日郡主也前來了?”,言語裡還是露着幾分歡喜
“是啊!”碧柔驀然覺得有些尷尬,也跟着退後兩步
見到漢言都已經詞窮了,若是見到他該說些什麼?
又是爲什麼要急着見他呢?
腳步躊躇了前後兩步,她頓住了,“方纔瞧見你朝這兒走來,許久未見你了,就便過來打聲招呼”
“當真?!”碧柔這麼一說,漢言顯然是更開心了,“沒想到郡主還掛念我,我還以爲我同軍師離開這幾日您並不會放心上呢!”
說着漢言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們,要去哪?”
碧柔輕輕地問道
“本來是過幾日我們便要回軍營了,誰知道軍師的身子突地又壞起來了”說着,漢言猛地拍了下腦袋,“哦~我要去給軍師泡杯熱茶來着!”
漢言唸叨着說着便朝廚房跑去了,“郡主,您先自便吧,一會兒我去大堂找你”
碧柔點了點頭,瞧着他跑開了
原來是要回軍營了?
不是待膩了?
病重?
被漢言這麼一耽擱,心裡莫名變地一下子空了很多
門檻就這麼近距離的,她卻遲遲邁不下去腳了
“呼—”坐在庭院的吐了口氣,看着空氣中微微成白霧的水氣
天,是越來越涼了
軍營的將士們想來傷風傷凍的毛病會越來愈多的
“咳—”他咳嗽一聲,又嘆了口氣
他這樣的行爲和那些不願意上戰場的逃兵沒有什麼區別
兒女情長牽絆住了一切
他
不知道現在鬱結在胸口那說不出的情緒是不是後悔,只是讓他的心越來越不舒服
“唉”他嘆了口氣,撫着椅背站在了起來
抿了抿嘴脣,朝着眼前不遠處走去
那池邊長了一朵水仙花,嫩芽冒出枝頭,甚是好看
走近,他微微彎下腰,頗爲專注地湊近看去
陽光還沒有完全地照射到這個位置,所以水仙花的根葉上還留着昨晚的露珠
晶瑩剔透,十分好看
只是朵小花,看了兩眼,心情還是舒暢了不少
翹着嘴角
他站直了身子,轉過身去
瞧見那門檐下站着的人兒時,他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