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三 暈血

“蒼天啊……”福王對着山林仰天高呼了一聲,他披頭散髮,喪魂落魄,眼淚長流,沙啞的呼喊聲中充滿了絕望,“本王起兵十五萬,旌旗蔽日,天下誰人能擋?奈何老天無情,送我於如此境地!”

周圍的文武官員、殘兵敗將,皆盡潸然淚下……從良鄉到這處無名山坡,連綿幾十里路,佈滿了屍體,斷劍殘旗,悽楚萬分,到處都是將士的軀體和鮮血。屍橫遍野,這片大地上又有多少生靈化爲黃土,留下的,只是一個故事。

世事弄人啊!四天,就四天時間,前後反差如此之大,四天前福王還躊躇滿志,四天後已經兵敗如山倒;四天前熱鬧喧囂人馬無數的大軍,四天後只剩悽風苦雨,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幽幽亡魂……

福王步履蹣跚地走着,他看着前邊,彷彿又看見了無數騎着高頭大馬的將士、雄壯的隊伍、華麗的儀仗……不過是幻影而已,這些東西就像風,吹散了。

就連他那架華麗非常的大馬車,此刻都歪倒在亂石中,狼藉不堪。一個渾身一絲不掛的少女從翻到的馬車裡爬了出來,她就是被福王掠奪強•暴的許若杏,她已經明白福王已經敗了,已經走投無路了。

當福王悲傷萬分的時候,許若杏卻開心地裂開了嘴,“啊……啊……”她想大笑,她想挖苦福王,她想說這就是報應,但是她的舌頭已經被割了,只能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但是很明顯她是在笑,嘲笑,爲了更好表現出自己的開心,許若杏用手掌在地上不停地拍打,她想說看見福王的悲慘下場她高興極了。

天還沒有完全放明,在黯淡的光線下,許若杏那慘白的光身子看起來在地上爬動,就像一個女鬼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聽得一聲怒吼:“老夫替十萬陣亡的將士,斬殺奸佞!”只見怒吼的人是皦生光,皦生光提着一把劍,正殺氣騰騰地向王德勝衝了過去。

王德勝嚇了一大跳,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皦生光,要不是你慫恿王爺和西大營打,咱們會落到現在這般境地嗎?”

皦生光怒火攻心,顧不得和王德勝爭論,拼命追趕一心想捅死王德勝這傢伙。王德勝大呼道:“皦生光這奸臣,快抓住他!此人明知道西大營勇猛,非要誤導王爺和西大營打,十萬將士的性命,皦生光難辭其咎!”

皦生光一不留神踢到了腳下的石頭,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氣得老淚縱橫,大呼道:“如果王爺聽我的,下定決心和西大營決一死戰,我裝備精良的十五大軍,豈會打不過毫無防護的六萬人馬?!都怪你這奸臣從中挑撥,都怪王爺左右搖擺不定,多次貽誤戰機,處處被動!”

朱常洵聽到皦生光指責自己左右搖擺,心下更加添堵,怒道:“你們就知道窩裡鬥!大事已去,你們還不消停!給我攔住!”

衆侍衛聽罷衝上前去,抓住皦生光,皦生光無法追趕,氣極之下將手裡的劍擲向王德勝,但是他一個文官實在沒有什麼準頭,偏了老遠,鐵劍“釘”地一聲插到一顆樹幹上。皦生光仍然掙扎,吼道:“兄弟們,殺了這奸佞!”

這時一個軍士奔了過來,跪倒在福王面前,顫聲道:“王爺,敵軍已經縮小了包圍圈,有一支騎兵正向我們這邊過來,恐怕……恐怕很快就會找到咱們了。”

福王頹然地嘆了一聲,從腰間唰地一聲拔出了長劍,衆軍急忙抱住他,哭道:“王爺……萬萬不可!您是皇親貴胄,沒人敢傷王爺的性命。”

“放開我。”福王幽幽說道,“成王敗寇,朝廷裡那些魍魎還會管你皇親貴胄……還有十幾萬將士的性命,本王……本王只有以死給將士們的泉下之靈一個交代!”

衆軍聽罷只得放開福王,伏倒在地嗷淘大哭,小山坡上的悽慘氣氛更加濃厚。

福王朱常洵把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手在顫抖,吸了好幾口氣、鼓足了好幾次勇氣,都動不了手。

抹脖子確實太血腥了,福王下不了手,便把劍尖對準自己的胸口。還沒刺下去,他彷彿就可以感覺到胸口的劇痛和駭人的鮮血,他的四肢都在顫•抖,手軟得差點連劍都握不住。

就在這時,山坡下傳來了馬蹄聲,肯定是西大營的騎兵,很快來了。福王忙把劍遞到跪在地上的一個侍衛面前,說道:“本王……本王暈血,你來幫本王。”

那侍衛忙搖頭道:“小的不敢,小的縱是萬死也不敢對王爺下手……”

“本王命令你,你敢抗旨!”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嗒嗒嗒……”馬蹄聲越來越近了,朱常洵無法,便說道:“那顆樹,給我掛一條白綾上去。”

衆軍只得四處尋找白綾,但是無果,只得把那輛大馬車上的車簾撕了下來,做成繩索,掛到旁邊一棵歪脖子大樹上。

福王眼淚直蹦,喪魂落魄地走到歪脖子樹下面,回頭對侍衛說道:“你們……你們把本王弄上去。”

“王爺!王爺……”衆人都爬過來抱住福王朱常洵的腿,嗷淘大哭,傷感至極。朱常洵道:“敵兵快到了,咱們在地府下面再見吧,弄我上去。”

衆人在地上磕頭磕得通通直響,前途未卜的他們絕望而傷心地說道:“到了下面,臣等還追隨王爺,服侍王爺……”

侍衛們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去抱福王的腿,想把他抱上去。

就在這時,一隊騎兵衝上了山坡,一個將領大喊道:“都給我站在原地,誰敢妄動格殺勿論!”

福王催促道:“快!把我弄上去,本王寧死絕不受辱!”

侍衛們慌慌張張的,把福王抱上去,福王伸手去抓樹上的花扣,但是寒風將繩索吹得不斷晃悠,福王緊張之下伸手去抓了兩次都沒抓住。

而此時騎兵已經衝到了面前,一鞭子向那些侍衛打了過去,吼道:“放下來,別動!”侍衛們被打得摔倒在地,福王也摔了個嘴啃泥,一面“呸呸”地吐着泥土,一面喊道:“本王寧死絕不受辱……”

這時後續騎兵也衝了上來,將山坡上的人團團圍住。朱常洵見上吊不成,一咬牙,低下頭向樹幹上衝過去,想撞樹自•盡。

眼尖的官兵從朱常洵身上的衣服看出他是個王爺,便喊道:“他可能是福王,抓活的!”一個騎士眼疾手快,當福王從他旁邊不遠處奔過時,騎士側身一鞭子向福王的腿上掃了過去。福王痛叫了一聲,摔倒在地。幾個騎兵從馬上躍將下來,按住了福王。

“綁了!”

福王大怒:“誰敢!本王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你們算什麼東西?”

官兵們面面相覷,一個將領說道:“看住,等總兵大人來。”

不多一會,又一隊人馬衝上了山坡,多數人都穿着布襖,沒有盔甲,而前面有個壯漢卻穿着鐵甲,正是章照。將領們從馬上下來,單膝跪倒道:“末將等拜見總兵大人。”

“都起來,抓到福王了?”章照看了一眼被圍住的一干人等。

一個將領指着福王道:“就是他,現在還橫得很。”

章照笑了笑,說道:“別人是皇家的人,敗了也姓朱,來人,好生看管,不要委屈了福王。”

章照打量完福王的狼狽樣,哈哈大笑了一聲,這時他發現手下的將士都沒有看福王,而在看別的東西,章照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輛側翻的大馬車旁邊爬着一個赤•身露•體的少女,正在“啊……啊……”地叫喚,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她好像在笑?

段五九 杏花段二四 奸案段二一 變徵段二 平衡段三六 祝莊段五 書院段六一 三天段十八 暗夜段三十 葉楓段七四 白菜段九十 黃曆段二十 牽連段十八 後宮段十五 歌聲段十四 偏西段三二 腐敗段五 佯醉段二六 羊毛段七 畫具段八一 圍殺段二七 杖刑段三一 溫州段五 桑槐段二六 阻攔段十八 玄衣段六 改鹽段二 枚卜段二四 問道段七 畫具段二一 傳信段二四 內書段三三 琴聲段四 笛姑段十 玉蓮段三一 西苑段七三 暈血段十六 大樹段十五 紅燭段六 殺人段四 煮酒段三十 意外段四九 山地段二四 血戰段四二 玉石段四三 欺壓段六 米價段四三 聖姑段二 刺案段七八 大劍段一 煙花段五八 飛石段十六 報仇段二四 官廳段八五 罪惡段四一 難過段二 開中段二四 大刀段十九 麪粉段三三 校場段二四 問道段六二 出發段十三 死地段七 畫具段二 賣笑段三十 意外段五三 招安段十 賣身段十六 懷柔段八五 罪惡段三八 尋找段九 雨聲段五一 話別段八 涵春段七 票擬段十四 納妾段十七 大風段二八 老寨段十一 幽夜段三六 冬雷段二五 變臉段三四 長亭段六 內宅段二七 簡單段四 笛姑段十六 禁海段二五 太后段十七 蕙娘段二七 簡單段四五 倒忙段三七 聽雨段十三 街燈段二三 關心段二六 亂局段四六 南下段五八 飛石段十六 報仇段五八 遼西段五六 大定段五三 平陽
段五九 杏花段二四 奸案段二一 變徵段二 平衡段三六 祝莊段五 書院段六一 三天段十八 暗夜段三十 葉楓段七四 白菜段九十 黃曆段二十 牽連段十八 後宮段十五 歌聲段十四 偏西段三二 腐敗段五 佯醉段二六 羊毛段七 畫具段八一 圍殺段二七 杖刑段三一 溫州段五 桑槐段二六 阻攔段十八 玄衣段六 改鹽段二 枚卜段二四 問道段七 畫具段二一 傳信段二四 內書段三三 琴聲段四 笛姑段十 玉蓮段三一 西苑段七三 暈血段十六 大樹段十五 紅燭段六 殺人段四 煮酒段三十 意外段四九 山地段二四 血戰段四二 玉石段四三 欺壓段六 米價段四三 聖姑段二 刺案段七八 大劍段一 煙花段五八 飛石段十六 報仇段二四 官廳段八五 罪惡段四一 難過段二 開中段二四 大刀段十九 麪粉段三三 校場段二四 問道段六二 出發段十三 死地段七 畫具段二 賣笑段三十 意外段五三 招安段十 賣身段十六 懷柔段八五 罪惡段三八 尋找段九 雨聲段五一 話別段八 涵春段七 票擬段十四 納妾段十七 大風段二八 老寨段十一 幽夜段三六 冬雷段二五 變臉段三四 長亭段六 內宅段二七 簡單段四 笛姑段十六 禁海段二五 太后段十七 蕙娘段二七 簡單段四五 倒忙段三七 聽雨段十三 街燈段二三 關心段二六 亂局段四六 南下段五八 飛石段十六 報仇段五八 遼西段五六 大定段五三 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