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黑衣男子,射殺道術高手,這種突然的變故,將精神緊繃應付半空中飛劍刺殺的方應龍、管師和林歡歡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小松,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就危險了。”方應龍目光一掃陸元鬆身旁三步之外的鐵手,神色間稍微有些不自然。
前一刻還是敵人,要刺殺他,這一刻想要笑顏相對,明顯不可能。
陸元鬆一笑,道:“這沒什麼,相信沒有我,這位管師也能保護你,有驚無險。”
“哪裡哪裡,如果不是陸公子,老朽可護不住小王爺的安全,這一個是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一個是顯形境界的道術高手,老朽最多隻能擋住一個。”管師抵擋飛劍刺殺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只有幾次才險險讓飛劍突破自己的劍網,武功之厲害,陸元鬆佩服不已,要知道,抵禦本來就比進攻難許多,如果放開手腳,不去保護方應龍,那個道術高手絕對不是管師的對手。
“小松,想不到你的武功進展如此迅速,兩個多月前,你只是個區區武士初期的武者,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如今,你的拳法力敵先天,你得了什麼奇遇?練的是什麼拳法?”
方應龍一問,陸元鬆立刻感應到在場衆人的耳朵唰地豎了起來,都想知道陸元鬆練的什麼拳,居然越級而戰。
一個武者,辛辛苦苦修煉,從武生、武徒、武士、武師,到先天武師,不知受了多少罪,經歷了多少磨礪,可以說,每一個修煉到先天境界的武者,都是人中龍鳳,大玄封侯者,境界最低的都是先天!
修煉越難,境界低微者就越是不可能超越境界高深者,每個境界的差距雖然不能說是鴻溝,但武力擺在那裡。
一個先天初期,也就是洞天級別的高手,可以同時對付五六個武師大成的高手,這就是武力差距。
可如今,陸元鬆憑藉高深的拳法,居然堪比先天,不,堪比合天、晉天級別的高手,說出去都沒幾個人相信。
如果不是在場中人親眼目睹,也不能相信!
“我練的拳法叫星斗拳,是一個武聖傳授給我的!”陸元鬆不會實話實說,他只撿了一段,其實這也是巨大的奇遇了,也是最初的奇遇。
“什麼,武聖?!”方應龍訝然失聲。
武聖,真正的武道巔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整個大玄的武聖可能都屈指可數,這種人物,幾乎可以創造出一個王朝,如果投身大玄,立刻就是封侯,沒有任何戰功也會被封爵拉攏。武聖,就是最高戰力,震懾萬千屑小之輩!
管師和鐵手雙目陡然一亮,眸子栩栩生輝,先天三境,洞天、合天、晉天,然後成爲大宗師,宗師巔峰,最後成就武聖!
多麼艱難,世間如此多武者,出了幾個武聖?這是無數武者的最高追求了,雖然武聖之上還有人仙。
卻是可望不可及的。
武聖,對於先天高手而言,有那麼一絲希望。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被武聖一詞所震驚,勾起心中無限想象,反而拳法沒有人注意,畢竟如果真的遇到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聖,陸元鬆能越級而戰是理所當然的。
見衆人都爲武聖一詞而心緒飄忽,陸元鬆心中一笑,有的時候需要藏拙,因爲他的武道還沒有達到縱橫天下的地步,如果是一個武聖,就算他公佈自己擁有遠古時代的拳法,誰敢覬覦呢?
陸元鬆,還是太弱!
“嗯?好像小王爺的護衛回來了!”陸元鬆耳朵一動,聽到了細微的動靜,是馬蹄聲,而管師和鐵手幾乎在同時也聽到了馬蹄聲,臉上表情各有不同。
“公子,我叫鐵手,還不知公子怎麼稱呼?”鐵手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等到那些騎士回來,他就真的沒有選擇,如果陸元鬆反悔,輕易間就可讓那些騎士圍殺他,他的心裡惴惴不安。
“我叫陸元鬆,你叫元鬆即可。”陸元松原本只是想讓鐵手對聖龍教離心離德,沒想到出言招徠居然一舉成功,當然,他知道鐵手投靠不是真心實意的。
畢竟他不是遠古、上古那些聖皇,也不是什麼開國之祖,沒有霸王之氣,不會虎軀一震,各路豪傑紛紛來投。鐵手自願投靠,主要原因自然是渴望得到大乘龍拳,而其次原因,便是自知不可能刺殺方應龍了。
是否還有其他緣由,陸元鬆暫時也想不明白,不過,有高手投靠自己就是好事,想方設法讓其真心投靠即可,不需要想太多,如果真正降服鐵手,那陸元鬆身邊就有一個武道高手和一個道術高手了,道術高手是胡盈兒,即將達到附體的境界。
“我還是叫你陸公子吧。”鐵手眼珠子一轉,也在轉動念頭,他聽着聲響越來越大的馬蹄震動,忽然躬身道:“陸公子,看來我不能在此久待了,小王爺的護衛中必定有聖龍教之人,若被其看到,轉告給聖龍教教主、護法,陸公子與我的性命只怕保不住了。”
“那羣騎士中有聖龍教的臥底?”陸元鬆瞬息間,就知道鐵手所言非虛,如果不是有內線,聖龍教的高手怎麼可能埋伏在這個山谷中?
方應龍的臉色一變,他聰慧至極,焉能聽不到鐵手這話的真假。他飛快地說道:“小松,先讓這位壯士躲一躲,最好不要出現在人前,否則聖龍教知道你與其作對,肯定要對付你!”
“好,那你去吧,離開此處,去蒲城福記客棧,向掌櫃提我的名字,自己安排一間客房,狩獵回去後我再找你。”陸元鬆心念轉動,知道有些事情要小心翼翼,不能冒失。
鐵手滿臉感激,他毫不猶豫,上前抓住那柄六尺長的大刀,轉身鑽入了雜草中,眨眼間消失無蹤,隱藏起來了。
“駕!”“駕!”一匹匹駿馬從谷口奔行而來,每個騎士手裡都提溜着各種獵物,有野兔、獐子,甚至還有幾隻豹子!
“管師、表姐,便宜行事!”方應龍作爲小王爺的鎮定氣質此時顯露無疑,這件事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畢竟在數十步外還有一具氣絕身亡的屍體,是那個道術高手的。
“你們幹什麼吃的,有人行刺本世子,你們居然一個提前回來的都沒有!”
“什麼,有人行刺小王爺!”回來的騎士紛紛下馬,個個臉色惶恐,紛紛下跪叩首。
“我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小王爺請恕罪!”
方應龍的目光一一掠過那些騎士的模樣,並非發覺異常。
陸元鬆心底暗暗道:“這內線隱藏好深!”
“幸好本世子有驚無險,甚至還擊殺了一個刺客,你們去那邊把屍體帶過來,明日記得帶回王府,再做處理,這一次,本世子饒恕你們,但有下次,通通治罪!”
“是是,多謝小王爺開恩!”有兩個護衛將那位道術高手的屍體拖過來。
拖過來一瞧,此人實在死得悽慘,也死得窩囊,一支鵰翎箭正中眉心,整個箭頭都插入額頭骨骼內,鮮血流出,此人中箭的當時就斷了氣,死不瞑目!
陸續有更多騎士回來,發現這所謂刺客的下場,個個噤若寒蟬。
“你們自去處理獵物,燒烤、煮湯,做得好吃一些!”方應龍大手一揮,讓這些護衛鬆了一口氣,紛紛退去,各自忙碌。
四五十騎,馬身上不知攜帶了多少重物,有二十多頂帳篷,鍋碗瓢盆、菜刀砧板、食鹽佐料樣樣俱全。
方應龍吩咐護衛將馬牽下去,招呼了陸元鬆、管師和林歡歡一聲,來到距離衆多護衛不遠不近的地方,開口說道:“今日之事,我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我那位二孃如此等不及,居然在我父王大壽就派人刺殺我!”
“方洪氏?”陸元鬆一愣,不是聖龍教派人刺殺麼,怎麼成了方洪氏?陸元鬆腦筋一轉,立刻就有了對方洪氏與聖龍教關係的揣測。
方應龍繼續道:“表姐,這回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你將你妹妹勸回去,我有心剷除整個聖龍教,除去我那位二孃的左膀右臂,可你妹妹橫在那裡,我實在無法動手。”
“小王爺請放心,我們林家是支持小王爺的,我這次來,也是我父親的命令,一定不惜代價將綰綰帶回去,她受人矇蔽,居然做了什麼聖龍教聖女,簡直是丟我們林家的臉面。”林歡歡絲毫沒有受到剛纔刺殺的影響,在陸元鬆看來,她的武功稀鬆平常,但她沒有流露任何懼意,似乎另有手段。
聖龍教聖女叫綰綰?林綰綰!
陸元鬆不着痕跡地捏了自己一把,略有疼痛。他看到林歡歡的第一眼,差點誤認爲是聖龍教聖女,心中就有猜測,林歡歡與聖龍教聖女有什麼關聯,果然,兩人真的是孿生姐妹!
“小王爺,康王平妻方洪氏與聖龍教到底是什麼關係?聖龍教又怎麼敢在康王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傳教?小王爺對聖龍教有多瞭解?”陸元鬆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來龍去脈。
陸元鬆目光掠過方應龍、管師和林歡歡的面容,就知道哪怕林歡歡也深知其中內幕。
原本,陸元鬆就是要借這次狩獵之機向方應龍試探一番聖龍教之事,居然巧遇刺殺,現在,所謂的聖龍教的一切即將展現在陸元鬆面前,陸元鬆甚至微微緊張起來。
但願,他心意間想要剷除的邪教,不是龐然大物。
但顯然,能夠輕易派遣先天高手、顯形高手,更有膽子刺殺方應龍的邪教,勢力絕對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