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明等人隨着洞亂進入院宅。
院宅對面街上,一間精緻店鋪內。
兩位戴斗笠掩面的人相對而坐,餘光透過紗窗,瞥見這一幕。
其中一人道:“跟着天命主角果然有收穫,居然把主意打到奴市來了。”
一股賤兮兮的味道,赫然是五福鼠。
蔚渺略微沉吟:“他們想讓奴市亂起來,最好是令整座城都能亂起來。”
她想進奴市十分簡單,典秘儀在此地有眼線,與不少奴隸主交好。
喬裝一番入內,完全不是難事。
對方的陣營中也有奴隸主,而且勢力不小。
“柳如煙?”蔚渺琢磨着這個名字,“但他目前不在這裡,在裡頭的是另一位。隱藏在奴市中的必然不是什麼小據點,而且還撈到了天命主角。”
她原本打算離開奴市,因爲她已經猜到今夜註定無眠。
但此時又來了興趣,打算坐在這裡好好觀察一番。
她估計領頭的僧人不知道自己帶回的是什麼大人物,覺得愣頭青好背鍋,就把人帶來了。
她心想:“反正有顧浮徽坐鎮,我姑且看看。”
對面的五福鼠也沒有離去的意願。
兩人不慌不忙地坐着,一位喝茶,一位抽菸。
謝景明進入院中後,發現這座宅子不比上面那羣大人物的住宅小。
但沒有絲毫人氣。
見此,謝景明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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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裡沒有奴隸。
周梵輕而易舉的看穿了他的想法,暗自笑他自欺欺人。
奴隸哪會明晃晃地拴在前院,應該都在後院的籠子裡。
而且,明面上雖然沒有守衛,但暗地裡模糊的氣息令他都感到心驚。
哪裡是沒人,人太多了。
洞亂轉身,笑眯眯地說道:“幾位施主,之所以要帶你們來此,是想爲你們提升一下實力。”
“快速拔升實力……”周梵想說都是什麼歪門邪道,但最終言辭委婉,“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
謝景明親眼見識了奴市的恢宏後,不僅沒有感到畏懼,反而有熱血從心頭燃起,同時保持着一定的冷靜。
他雖然見識不多,但也知道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途徑代價巨大。
因此沒有吭聲。
“幾位施主真是智勇雙全。”洞亂的漂亮話張口就來,“這種方法能暫時讓各位施主往上推一個大境界,但終究是外力,僅能維持兩個時辰。”
“這股外力會直接灌入諸位體內,因此你們會感到身體劇痛難忍,同時雜念叢生,而且空有境界力量,沒有境界水準。”
“比如,從超一流暫時達到七宗,只是說你的身體素質、心力層次等方面匹敵七宗,但沒有七宗的神通,心魔也不會達到完滿。”
四人全部陷入震驚之中。
“居然能提升到七宗?”謝景明難以置信。哪怕只是僞七宗,也能一隻手吊打現在的他。
七宗和超一流差距巨大。
周梵也大吃一驚。他從未聽聞過有這麼神奇的秘法,能讓人躍過七宗門檻,哪怕只是暫時的。
因此,他覺得更不靠譜了。
如果不是顧及謝景明和暗藏的高手,他絕對拉着曹海轉頭就走。
現在,他已經不認爲洞亂是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慈悲僧人,完全就是哄騙俠者的魔頭。
他們自己不自量力,居然敢來摻和這種事件。
“我可以退出嗎?我覺得超一流就夠了。”周梵趕緊拒絕對方的“好意”。 如果真的相信洞亂口中那點微不足道的副作用,那他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謝景明顯然謹慎了許多:“一定要這麼做嗎?”
“當然,我們需要一位七宗壓陣,否則可能性不大。”洞亂嘆道,“我們已經準備萬全,等你們成功時,我們潛藏的力量會同步殺出,挨家挨戶地殺掉奴隸主,放出那些奴隸。”
“我願爲剛剛的那番話發心魔誓約!”
幾人神色一肅。
發心魔誓約需謹慎再謹慎,一不注意,所有修爲付之一炬,身消道隕。
一旦有人掏出心魔誓約,說明對方的決心堅定不移。
幾人還未說什麼,洞亂已經按照誓約標準開始發誓。
等他結束誓約時,周梵的神色有所緩和。
他動搖了。難道他看走眼了,這和尚是真想當奴隸的救世主?
“如果周施主不願意,也可。但幾位必須商量出一位,否則計劃無法推進。”洞亂直勾勾地盯着謝景明,“我方的其他超一流都無法承受秘法的威力,僅有像謝施主這般年紀輕輕便摸到七宗門檻的天才有可能。”
心魔誓約一出,謝景明僅有的懷疑消失了。
他最終應下了。
因爲剩餘三人中,僅有他一人是超一流。
洞亂十分滿意:“好好好,那就請謝施主隨我來。”
他帶着謝景明進入東廂房。
房內傢俱簡樸,僅有基本的桌椅和牀,看起來平日裡無人居住。
洞亂指引他:“謝施主請在房間中心坐下。”
地上用墨筆畫了一道圓圈。
謝景明依言,盤膝坐在圈內。
“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慌張,靜靜地坐在圈內即可。”
洞亂說完,便出去關上了房門。
他在走廊中穿行,繞過前院,來到後院的一間主臥中。
裡頭站着一位皮膚蒼白的男子,面容邪異而俊美。
赫然有七宗實力!
“寇榆,人我已經帶到了。”洞亂的臉上失去了那些和藹可親的笑容,淡然的模樣有些陰翳。
寇榆回道:“我知道了。準備開始吧。”
主臥內有一張紅漆供桌。
桌上擺着一尊雕像。
祂身形微胖,盤坐在神臺上,左手持一白色瓷瓶,右手結印,雙腿上盤着一條綠蛇。
正是最近風靡京城的福安公。
只不過這尊神像的用料不一般。
塗了油彩的表面是皮質的。
像是某種生物的皮。
就連那黑洞洞的眼睛都炯炯有神,似乎是某種天然的玻璃珠。
寇榆望着祂,思考了一下,確認那羣祭品滿足要求。
那是柳如煙交給他的存貨,一羣凡人奴隸,都未染病,當然也不健康。
此刻,他們被關在主臥下方的地下室,額頭上以鮮血繪製了一個符號,像倒着的“?”。
他們目光空洞,癡癡傻傻地癱倒在地上,渾然不知自己將遭遇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