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大羣人簇擁着進了房間,從髮型、妝容,到禮服,首飾,配鞋,指甲……
我不知道樑頌是如何‘臨時’找來這麼強大的隊伍,反正個個都十分專業的樣子,雖然同時進行但卻絲毫不顯雜亂,更不會讓你有半點不適的感覺。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而我卻渾然不覺,只注意到鏡中的自己一點點的變化。
當最後一件首飾佩戴妥當之後,我似乎要不認識鏡中的自己。
眉眼如黛,脣紅齒白,烏黑的髮絲被髮型師隨意卻又巧妙的盤起,留下部分發絲披在身後,珍珠白的禮服裁剪別緻,彷彿量身定製一般,將身體的線條勾勒的一覽無遺,而一雙簡單絨面一字單跟涼鞋,更是錦上添花。
我有些傻眼,尤其是看到頸間和身上閃閃耀眼的珠寶首飾,竟有些不知所措。
從小到大,我還從未佩戴過這般價值高昂的首飾。看着鏡中的自己,有那麼一瞬,竟有種身上穿得不是禮服,而是婚紗的錯覺。
之前的那一羣人慢慢分批次的退了出去,剩下化妝師還留在房間裡。
樑頌進來的時候我正對着落地的鏡面發愣。
“很美。”
樑頌在我身後停下,眼裡都是讚許,“比我想象的更美。”
他向來如此,從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但我卻聽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緋紅。
“看來,我還是得成爲全場的焦點……”
樑頌笑道,朝我伸出胳膊。
我訥訥的望着他,半響才反應過來,猶猶豫豫地挽上他的胳膊。
鏡中的樑頌溫文爾雅中透着幾分英氣,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已經是過四十的人了。
樑頌滿意的笑了笑,對我的裝扮造型再次表示滿意。
“我們走吧。”
樑頌挽着我低聲笑道,一邊朝門口走去。
化妝師也跟在身後出了門。
我不知道樑頌要帶我去哪裡,也沒有問,因爲即便他說了,我也不一定知道,只知道這是一場商業酒會,目的僅在於爲這些各界成功人士牽線搭橋,促成更多的合作。
但是看得出來,樑頌對這一次的酒會極度重視,車不是他平時開的,就連司機也是西裝革履。
我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我什麼都不懂,不會把事情搞砸了吧?
車一路平穩前行,我心裡卻忐忑不安,就連話也變得很少,最後車在一處半山別墅前停下。
月半灣?
竟然到了江安這邊。
還是選擇這樣的別墅區。
我對這樣的場合沒有什麼概念,宋瑾言向來不會讓我參加這樣的場合,他總是說我不應該屬於這樣的地方,所以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帶我參加過任何的宴會場合。
“很緊張?”
車停穩,樑頌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問答。
我驚愕的擡頭看他,什麼都沒說,卻已經被他看穿。
“沒關係的,只需要跟着我,什麼都不需要說,我和人說話你就聽,我和人喝酒你就舉杯,如果無聊呢,你可以和女眷們一起聊聊天,只要別亂跑。”
樑頌說得極其輕鬆,我卻覺得自己緊張到整個人都已經僵硬了。
紳士的先下車,樑頌便朝我伸出手臂,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已經不做痕跡的拉了我的手挽在他的手臂上。
“相信你是全場最美的,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他們看你是因爲你太美麗。”
樑頌側頭在我耳邊低聲的
道,又給我了一個暖暖的笑,我仍舊緊張,挽住他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些。
進場的手續有些繁瑣,一共要三道關卡。
第一道關卡的時候驗證了邀請函,我們便順利的進入了別墅,進去之後由穿着歐式宮廷禮服的侍者帶領我們前往。
第二道關卡的時候樑頌拿了一張黑色的卡給對方,和他之前給我的那張‘價值不菲’的卡有些類似。對方在設備上讀卡之後便放了行。
第三道關卡的時候,是一道跟機場安檢的設備有些類似的儀器。不需要刻意停留,如果身上帶有被限制的東西,便會發出警報,同時就會被主辦方帶到一邊進行下一步的檢查。
直到三道關卡全部過完,才真正進入會場。
而最開始引導我們的侍者,全程都陪同我們,直到拉開一扇落地的鎏金玻璃門,才停在門外。
一進門,我就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頓時挪不開眼。
玻璃門內別有洞天,眼前的裝飾只讓我腦子裡猛然蹦出‘金碧輝煌’四個字。
我還在發呆,便已經有人發現了樑頌,前來和他打招呼。
好熟悉的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我愣愣的看着來人,不知該做什麼。
樑頌紳士的伸手和對方淺握,便由對方引着往會場內走,對方態度熱情,樑頌禮貌又多了幾分淡然,想必這位不是他今天的目標,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成爲他的目標,所以他纔會這樣的客套又冷淡。
“電視臺的主持人。”
和方纔的人告別,樑頌便在我耳邊低聲的道了一句。
我之前的疑惑半點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那麼我進門時候驚住的表情自然也都盡數收入他的眼中了?
難怪覺得那麼眼熟,原來經常在電視上面看到。
這不是商業酒會嗎?
我疑惑的擡頭看樑頌。
樑頌淺淺一笑,正好對面有人過來打招呼,樑頌依舊禮貌的應了一句,待人走了之後,才低頭對我解釋,“這裡的人,許多人都可能有多重身份。”
原來如此。
我微微點頭,樑頌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帶着我朝酒水區走去。
一路不斷的有人過來和樑頌打招呼,樑頌便一臉溫和的和對方說幾句客套的話,簡單介紹一下,對外,他都簡單直接的介紹我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前綴,讓我也從頭到尾幾乎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倒也樂得輕鬆。
如果他將我的名字前面加上宏遠或者宋瑾言的前綴,恐怕我也不會如此輕鬆。
本是不長的一段距離,我和樑頌硬是走了好一陣才走到酒水區。
從進門後,樑頌就沒閒着,身份地位昭然若現,而我走在他的身邊,既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樑頌給自己取了一杯紅酒,我不知該怎麼做,看他取酒,自己也傻乎乎的跟着取了一杯紅酒拿在手上。
“你喝這個。”
樑頌將我手中的紅酒拿過去放回原處,遞了一杯香檳給我,我才注意到場中的女士手裡端的好像都是香檳,喝紅酒的都是男士。
我有些感激又有些窘迫,像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在場估計就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
還真是應了樑頌那一句‘要成爲全場的焦點了’。
我還在臆想,樑頌已經準備轉身,走之前不忘悄悄的伸手拍拍我的手臂。
我還在懊惱,意識到他在叫我離開,趕緊跟着轉身,剛一轉,卻發現自
己的腳踩到了禮服的裙襬,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樑頌眼疾手快穩住我,才讓我倖免於跌倒在地上的尷尬。
簡直不敢想象,我若是這一跤摔下去,不知道全場的人會如何看我,如何看樑頌。
因爲樑頌的攙扶,我身子搖晃的動作和幅度並不是很大,但也引起了旁邊不少人的注意,樑頌卻全然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微微蹙眉看着我問道:“扭到腳了沒有?”
“沒有。”
我尷尬的搖頭。
感覺他的關心比他的責備更讓我覺得難堪。
“那就好。”樑頌舒了一口氣,我卻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
我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是一抹愧疚,雖然一閃而過我卻看得清楚。
是我自己太笨,卻反而讓他內疚帶我來這樣的地方。
我更是慚愧,“我是不是太笨了?”
樑頌愣了愣,“不是太笨,是太美。”
我被他的話說得耳根一紅,微微的低下頭。
“樑總。”
熱情的招呼聲讓我的心絃再次緊繃起來,這一次樑頌的反應與之前大相徑庭,趕緊的迎了上去。
我跟在樑頌的身邊也迎了上去,又是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但是在哪兒見過呢?
將腦子裡能夠想起記起的回憶都想了一圈,卻依舊沒有想起來。
樑頌向對方介紹了我,也簡單介紹了對方,優達集團的執行總裁。
優達集團我並不陌生,但他們是做進出口貿易的,跟宋瑾言的公司並沒有什麼生意的往來,我確信我應該是沒有見過他。
但是爲何卻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兩個人聊着生意上的事情,我傻乎乎的站在一旁,跟着樑頌的節奏偶爾舉杯,仔細凝聽,但卻根本聽不明白他們說了些什麼。
無聊的陪在樑頌的身邊,聽着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談話,腳下的高跟鞋卻跟我唱起反調來,腳丫子開始有些隱隱痠痛了,“丫頭,如果累了的話可以去那邊休息區坐下等我,正好我和嶽總有些事情要談。”
我順着樑頌的手朝休息區看過去,待在休息區的人並不多,我正好可以落得清靜,加上不用跟着樑頌應酬,也不用穿着高跟鞋拖着長長的禮服在場中走來走去,隨時都有跌倒的危險。
這樣想着,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趕緊點了點頭,卻又立馬覺得有些不妥,擔憂的看着樑頌,“這樣,會不會不合適?”
畢竟我是作爲他的女伴陪他過來的。
樑頌笑着看我,“不會。”
一邊說着,一邊朝那位嶽總倒了一句“我先失陪一下。”
“理解理解,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嶽總哈哈大笑道。
樑頌挽着我的手臂,將我帶到休息區,又給我選了靠邊的位置讓我坐下,“就在這裡等我。你可以取些吃的和喝的,但是別走太遠,待會兒人多我怕找不到你。”
“嗯。”我重重的點點頭,看着剛好合身的禮服,想想還是算了,還是不要吃太多東西,否則一會兒肚子就凸出來了……
樑頌安排好我之後,才轉身離開,和那位嶽總繼續交談。
我無聊的坐在休息區,細細的觀察起會場的裝潢佈置和場中形形色色的人來。
一抹熟悉的身影撞進眼簾,我猛然有些心慌的站起身來,向樑頌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哪裡還有樑頌的影子,剛纔他和嶽總站的地方早已經換了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