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芝蘭哼了一聲:“得了吧?我兒媳婦孝順?前些天和我吵的人不知道是誰。她對我好,那全是爲了做給你看的。你以爲她是真的對我好啊。也只有你這傻兒子,才能被她騙得團團轉,你看看她那個樣子,一幅刻薄相,我就不明白,當初你怎麼就看上了她,你說你要是能再等等,等遇上了李玫,你們倆要能湊上一對,我還有什麼心可操啊。”
“媽,你可千萬別說這種話。”祝時飛有些生氣:“你不是不知道你兒子,認準了就不會變,我喜歡漫琳我愛她,沒有人能夠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媽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再說漫琳對你差嗎?給你買了多少衣服,你那麼挑剔她,她有吭過一聲嗎?就算和你吵架,那是爲什麼?還不是被李玫給鬧得,你讓李玫少來咱們家幾次不就行了嗎?”
謝芝蘭豁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面上變色:“人家李玫要來我還能攔着不成?這話要說你自己去說,我看看你好不好意思告訴李玫,說你老婆看你看的太緊,疑心病又重,所以你不敢讓她再過來了,反正這種話我是說不出口,有這麼個疑神疑鬼的兒媳婦,誰臉皮厚誰說去,至於我和誰投緣,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要看我不順眼,我就搬過去和李玫一起住,那孩子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是比我自己生的要貼心一百倍。”老太太說完,也不等祝時飛再說話,徑自進了屋,然後門被重重的摔上。
祝時飛沒想到母親竟然這麼固執,癱在沙發上好半天沒回過神來,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心想看來從媽這兒溝通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還不如從漫琳那裡入手,讓她忍一忍,反正那個李玫遲早會談戀愛結婚,只要她一有了家庭,對我和漫琳來說也就沒有關係了。
祝時飛沒有提前告訴莊漫琳說自己要去接她,打算給她一個驚喜。他下樓去買了菜和魚,回來塞給謝芝蘭,讓老太太自己做頓晚飯,把寶寶貝貝接回來後就直奔莊漫琳的醫院。
熄了火,車子就停在日常停着的地方。祝時飛在那裡盯着醫院的大門,形形色色的人在那裡進進出出着,有的人臉上充滿了沮喪,也有人喜氣洋洋。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就想起自己的人生,心想以前聽說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的俗語,現在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佛說苦海無邊,難道人一生下來,真的就是爲了受苦而存在的嗎?難道這世
上就沒有一個能夠一生幸福沒有半點兒煩心事的快樂天使?
想着想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心想今兒感慨還挺多的,而且高度也不錯,都昇華到人生和禪的境界了。
他又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哼唱過的歌,便輕輕哼了起來,歌詞已經忘了,那調子卻還記得。剛哼了一句,就看見自家的老婆大人和一個男子並排走出了大門。
祝時飛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了,那個和莊漫琳走在一起的男人竟然是馮瑞,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往下沉,從心底涌起一股深刻的悲哀: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婚姻,雖然看起來很完美,雖然他們都是因愛結婚,但是最後,在重重的壓力下卻脆弱的不堪一擊,這就是自己和莊漫琳的婚姻的真相嗎?
“漫琳。”祝時飛打開車門,他的情緒反而沉靜下來,自己已經不是那些好勇鬥狠的年輕人了,因爲自己的女人和別人在一起,就要喊打喊殺喊決鬥的。他相信莊漫琳還愛着自己,只要把李玫的事情解決掉,她是一定會回到自己的懷抱裡來的,更何況現在她不過是和馮瑞走在一起罷了,這也沒什麼,自己也不是沒有和女同事一起下班的經歷不是嗎?
“咦,老公你來了?”莊漫琳有些驚訝,回身和馮瑞說了兩句話,就跑了過來,她臉上的笑容又給了祝時飛許多安慰,像是有些示威似的摟住莊漫琳,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祝時飛滿意的從後視鏡內看到馮瑞變了臉色,轉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揚起略帶得意的笑容,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沒錯,那小子就是對漫琳存着一份黃鼠狼心思,你說你想找誰找不着,幹什麼非要對我的妻子起這種歹意。
“你幹什麼啊。”莊漫琳連忙推開祝時飛,心虛的左右看看,發現沒有自己認識的同事,才又回頭有些生氣的說道:“你瘋了?這還是大街上呢,今天喝醉了還是犯了失心瘋?丟不丟人啊。”說完鑽進車裡關上車門。
祝時飛也俯身進了車裡,語氣中不無酸意:“幹什麼?我親自己的老婆有什麼?你看現在大街上的年輕人,哪個不是當衆摟摟抱抱的。還是說,你害怕讓那個馮瑞看到啊?”剛說完,肩膀上就捱了莊漫琳一拳:“我砸你啊,說這種話害不害臊,都結了婚的人,還想學人家那些小年輕玩前衛高潮,虧你那老臉能說得出來。”她一邊說一邊繫上安
全帶:“再說你老是看着我和馮瑞幹什麼,別說他看不上我,就是他看上我,我都是結了婚的女人,人家可還是身家清白的鑽石王老五呢。”
“那你剛纔怎麼還和他一起出來?怎麼,曉雨不在?還是你那些女同事都走了?要你和一個醫生肩並肩的下班。”祝時飛始終對馮瑞耿耿於懷,這個人在自己和莊漫琳生活中出現的頻率雖然不如李玫,但明顯也是一個危險人物,不用說別的,就看他剛剛的表情,祝時飛就百分百的肯定,那傢伙肯定是對漫琳有野心。
“你還真認真了啊。”莊漫琳忍不住笑:“今天曉雨沒有班,剩下的責護組都沒有事情交待,便按時下班了。我這不是有個搶救室是我的管轄範圍嗎?正好有個重患,所以加了會兒班,出來的時候碰上馮瑞,我看他身上穿那件大毛風衣不錯,很難見到的男款呢,哎,你看沒看見,我給你織一件怎麼樣?”
“你會織毛衣?怎麼從來沒說過?”祝時飛驚訝,卻聽莊漫琳嘆了口氣道:“我敢說嗎?一旦我給你織了,結果你再穿上身,媽又要有話說了,什麼現在有了媳婦織得毛衣就不穿娘織得了,都是些白眼狼之類的,就算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她將頭枕在祝時飛的肩頭,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時飛,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根本就不用擔心,我眼裡除了你,就再裝不下別的人了,真正擔心的人是我,我是女人,我感覺的出來,那個李玫對你有目的,媽又那麼喜歡她,連孩子們也都對她好,我……我真的很累,有時候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流下淚來,想着我這是圖的什麼,早知道這樣,當初寧可留下段美好回憶,也不和你結婚了。”
“漫琳。”祝時飛輕輕的摟住愛人:“對不起,我知道這些日子你的壓力太大了,但我請你放心,我對你之外的女人,雖然不敢說是心如止水,但是也僅僅限於偶爾欣賞的程度,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至於媽,我今天和她談過了,可是效果並不理想。所以漫琳,我想請你再忍一忍,對老人家再寬容一些,你知道她就是那個犟脾氣,她既然和李玫投緣,你就隨她去吧,從農村來到城市,沒有個知心的人說說話,我們兩個上班又忙,所以……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也很讓你爲難,但誰讓我們是小的呢,除了這個,我們也沒有什麼別的可以孝敬媽的了,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