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點點頭出去,走到門邊時又忍不住回頭,看着莊漫琳進了處置室的身影,他在心裡惋惜道:可惜啊,這樣好的女孩子,卻不是屬於我的,祝時飛,你這個讓人嫉妒的傢伙,好好珍惜她吧。哼哼,爲什麼同是男人,我和他的運氣就相差這麼多呢?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他再搖搖頭,替莊漫琳悄悄關上辦公室的門,唉聲嘆氣的往自己辦公室走,忽聽前面有個家屬笑道:“行啊馮醫生,一時不察惹到了一根爬山虎吧?我告訴你,這樣的女孩兒平時雖然溫婉可人,但一死纏爛打起來啊,比牛皮糖還難甩掉,可憐的馮醫生,你就自求多福吧。”
馮瑞擡頭一看,原來是劉慶,這傢伙的哮喘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悶的時候就下牀在走廊裡溜達,剛纔那精彩的一幕自然也落進了他的眼中。馮瑞翻了翻白眼,沒心情理會他,心裡卻也認同劉慶的話,周曉莉今晚雖然讓自己給攆走了,但是她如果不死心的話,自己以後可就真的別想有太平日子過了。一念及此,心裡不由得怨恨起舅媽,心想你介紹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她是這麼個本性啊,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去招惹了,唉,看來以後在這種事情上,千萬不能心軟,寧可單身一輩子,也絕不要再去相親了。
九點半的時候,來了一個新患者,也是一個哮喘的,好在這家人已經是老病號了,在症狀剛起來的時候就把老爺子送進來,所以上了平喘藥後,症狀就被控制住,沒有發展成爲哮喘持續狀態,如果真是那樣,就十分的危險了。莊漫琳執行完醫囑,將吊瓶和需要配的藥物擺在處置臺上,出來的時候,馮瑞正好來到護士辦公室,問她患者的採血化驗結果出沒出來?
“還沒有呢,你以爲急診化驗室都是神仙啊,雖然是急查,也不能馬上有結果啊。”莊漫琳接過他手中的病志翻了翻,發現沒有下新的醫囑,便將病志放在桌上,抹了把頭上的汗道:“還好這家人送的及時,不然這麼大的歲數,要真發展成了哮喘持續狀態,可是很危險了。”說完,馮瑞也點頭道:“是啊,每到這時侯,我纔會興起結婚的念頭,家人就是在這種關頭才能體現出作用嘛,不然喘死了都沒人知道,多可憐。不過等到一下班,看不到這些病人的時候,我就會將這個念頭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胡說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
總得有個伴兒,你是不是在美國呆得時間太長,滿腦子都是那些所謂的西方想法啊?”莊漫琳不贊同的搖頭:“還有,剛剛我心情不好,也不想問,現在恢復過來了,我倒想問問你,你爲什麼和人家周曉莉分手?也難怪人家女孩兒到咱們這裡來撒潑,你看看人家的條件,哪樣兒配不上你?你說分手就分手,換我我也不能接受。”莊漫琳將病志一本本搬出來,準備畫八點鐘的體溫。
馮瑞索性坐了下來,誇張的低聲道:“你還說她該來咱們這兒撒潑?告訴你吧,如果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一開始就不會去和她相親,也就沒有今天的麻煩了。她有什麼資格鬧,我和她談了三個月的戀愛,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接吻都沒有過,我說沒感覺分手不行嗎?又不是說我對她做了什麼,非得負責任。”他又聳了聳肩:“你不知道啊莊漫琳,我現在無比的慶幸,慶幸我沒對她做什麼,否則我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你說要找個伴兒,找個伴兒也要找一個能和自己相濡以沫過一生的伴兒吧?要是沒有這樣的,我寧可不找,對,我就是這種寧缺毋濫的性格。”
“寧缺毋濫?”莊漫琳苦笑一下:“行了,別說大話了,你不知道說大話是會遭天譴的嗎?想當初,我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要找就一定找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否則寧可不找,好啊,後來我和時飛遇見了,我覺得這簡直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好的禮物,讓我能夠和他在一起,所以當初那麼多人勸我,我都不肯回頭,可是現在……”她驀然住口不說,只是不住搖頭:“算了,反正馮醫生我告訴你,有時候別太要強了,太硬的東西有時候就會容易折斷,差不多的就行了,何必非要去追求完美呢?”
“你和祝時飛……你們出問題了?”馮瑞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他一邊問一邊就爲自己心中的竊喜而羞愧:自己這是什麼混蛋想法啊,喜歡莊漫琳,就應該希望看到她幸福的樣子,而不是聽見人家家庭可能出現問題就在這裡暗自高興。你憑什麼啊?人家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就算和老公偶爾有一點摩擦,也很快會過去的,到時候人家還是幸福的模範夫妻,你也應該祝福他們能夠白頭到老,這樣纔是真正的愛不是嗎?他把自己使勁的唾棄了好一陣,可莊漫琳卻始終沒有再開口。
“那個……算了,你不想說我就不逼你
了,我……恩,我先回辦公室了。如果你覺得累,就在桌上趴一會兒,我帶了一件軍大衣來,最適合半夜三更覺得冷的時候披着了,我……我這就去給你拿來。”馮瑞結結巴巴的說着話,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明明剛纔都把自己那份愛意給壓了下去,但這會兒它卻又擡起頭來,弄得他像一個初戀的高中生一樣緊張,簡直就是丟盡了面子,一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顧不上莊漫琳在後面喊着“不用了馮醫生,我不困。”就逃也似的回到了辦公室。
把軍大衣送到莊漫琳的護士辦公室,馮瑞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他的頭旋即又疼起來,明天還要去和周曉莉攤牌,天啊,那個女人之前明明是那麼乖巧溫柔,看起來也很理智,爲什麼一聽見自己說分手,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馮瑞把頭趴在桌上嘆氣,喃喃自語:“女人心海底針,女人啊,實在是一種太難理解的生物了,溫柔的貓咪可以在一瞬間就變成恐龍,老天,明天到底要怎麼和那個女人說啊,她到底能不能放過我?麻煩,唉,實在是太麻煩了。
馮瑞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周曉莉的地方,才三個月而已,分手是很平常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麼耽誤青春之類的說法吧,因此他格外不能理解周曉莉對自己的死纏爛打,人就是這樣,他喜歡莊漫琳,所以就放任自己始終對對方存着一線幻想,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可是他卻不能用對待自己的寬容去看待周曉莉,對方也是因爲太愛他,所以不能忍受在一夕之間就被打入絕望的深淵,鬧也好,不理智也罷,都是爲了還能抓住一線希望而已。
在這個時候,受煎熬的絕不止是莊漫琳和馮瑞兩個人。祝時飛開着車在街上飛奔,他腦子裡已經沒有了車前車後的景象,亂哄哄的全都是剛纔醫院裡那一幕,馮瑞竟然因爲莊漫琳而和那個看起來很好的女孩子分手,他們兩個是因爲已經有了定論嗎?所以馮瑞說要分手。難道李玫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漫琳早已經不愛自己,早已經移情別戀,她脖子上戴着的那個低劣的玉佛項鍊,根本就不是她媽媽的,而是馮瑞在地攤上隨便買給她的,所以她就當成寶貝一樣,睡覺都不肯摘下來,是這樣嗎?這是真的嗎?怎麼可能?明明……明明漫琳是愛着自己的,明明回到她媽媽家的時候,她還和自己過的那麼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