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渠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但是她聽到晏辰說的話了,也忘了提醒他放開手,讓她自己走。
他是誰?
晏哥哥又要讓誰去死?
白若渠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昨晚聽到的那幾句夢囈,難道這個‘他’是他的仇人?
“我突然有事要辦,我幫你叫車,你先回去。”走出商場大門,站在的士的接客區邊上,晏辰忽然這麼說。
白若渠自然不會有意見,揚起柔順乖巧的笑容道,“晏哥哥有事就快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能陪她玩大半天,她已經很知足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她是怎麼求都求不來的。
晏辰點頭,伸手攔了輛的士,送她上車,並且報了地址,記下車牌號才送走她。
車子緩緩起步,白若渠回頭看着他匆忙離開的身影,心裡有些不安。
“師傅,麻煩你靠邊等一等,錢我照樣按時付。”
沒多久,白若渠就看到熟悉的車子從停車場裡開出來,她連忙讓師傅跟上。
*
晏辰開車來到市外的一家僻靜的療養院,下了車,溫煦的臉色帶着幾分陰沉大步流星地進去,熟門熟路地來到最盡頭的一間房間。
剛進門,一個暖水壺就砸了過來,幸好他身手敏捷躲得快,纔沒被那滾燙的開水燙到。
“你這個不孝的孽子終於捨得來看被你丟在這裡囚禁起來的老子了!怎麼樣?晚上有沒有做噩夢?”
看着牀上斷了雙腿的男人惡毒地咆哮着,那張臉佈滿枯敗之色,整個人已經快要瘦得只剩下軀幹。
面對這樣的場景,晏辰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負責照顧他的護工大姐像是見到了救兵似的,哭喪着臉道,“晏先生,這份工作我是沒法做下去了,你找別人吧。”
“好,工資我會雙倍打到你賬號裡。”晏辰沒有半點意見。
護工大姐本來就做好了不要工資的打算了的,畢竟才幹了幾天。她同情地看着晏辰,覺得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父親,真是……太糟蹋了。
遇到這樣的父親還能贍養着,已經是不錯的了。
唉!
護工大姐走後,房間裡只剩下父子倆無情對視。
晏辰慢條斯理地上前把摔倒的凳子立起來,優雅地坐下,手指輕敲着椅子的扶手,閒適得跟滿屋子的狼藉格格不入。
“這是第幾個了?不過,無所謂,今天是最後一個了。”療養院本來就有專門的護工護理,但不能一對一地守着,他行動不便,好,他就單獨給他請個護工,人請來了,結果呢。
“可以!接我回去住!”晏父理直氣壯地要求。
晏辰嗤笑,“當年你把我賣了的時候,我們已經斷絕關係,我把你扔進療養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放你狗ri的屁!別以爲我不知道我這雙腿是怎麼斷的!你這個惡毒的人,居然讓人打斷自己親生父親的腿!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什麼仁至義盡!根本就是良心不安!”
剛剛趕到的白若渠正好聽到這句話,嚇得猛地躲在門外,捂住差點驚呼出聲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